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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原創發表2

  姜晏維在霍麒這邊磨蹭了半天,吃了一頓豐富的豆腐宴,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去上了課。周曉文還挺關心他的,下午放學專門承包了送他回家的活——霍麒中午出來找他,耽誤了太多事兒,今天得加班了,沒法接他——就為了問他怎麼回事。

  姜晏維想了想,其實挺奇怪的,他爸就問了問他媽,他就炸了,當時很生氣,可說起來卻好像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兒,跟他亂髮脾氣,故意找茬似的,他就略說了兩句,然後話題就轉到了下學后的時間安排上。

  反正周曉文也知道他心思了,他是能利用就利用,「等會兒去趟商場,陪我挑件衣服吧。」

  「你衣服不夠穿?」周曉文壓根不相信,姜晏維的衣服都是他媽給準備好的,只多不少,尤其是他媽要去北京發展怕回不來,還專門拜託自己媽給買了不少。

  「不是,我要賠霍叔叔一套西裝。」姜晏維一想這個就樂,他其實真不想佔便宜,可一撲到霍麒身上就忍不住了,開始是想抱抱腰,後來又想摟摟脖子,而且今天霍麒超配合,都沒有問他好了嗎?他幾乎想乾的都幹了。

  只是這事兒不能讓別人聽到,他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看他倆,就小聲說:「我把他衣服哭髒了。」那聲音里還帶著樂呢。

  周曉文只覺得頭疼,就算我知道你倆這事兒了,你也不能這麼沒臉沒皮吧。可姜晏維這傻小子哪裡是他能管得住的?他本身就不同意這事兒,只瞧著煩,「不去。」

  「呦呦呦!」姜晏維把腦袋伸過去看他的臉,「你這什麼態度啊。就跟那個……對了,」他想起來了,「就跟那個好像心愛的人被搶走了一樣,你不是偷偷喜歡我吧。咱們可說好了,你這樣的我不感興趣。」

  周曉文直接給了他後背一下,留了句,「我喜歡你個球。」

  可就這樣,下午下了學,周曉文還是老老實實帶著姜晏維去了商場,直奔男裝。他倆雖然都是學生,可爸爸都穿西服,多少知道點。周曉文就直接說:「阿瑪尼就行吧,我看我爸都這牌子。」

  姜晏維直接否決:「你不覺得那是中年大叔才穿的嗎?就我爸那種腿短肚子大的身材,才選那個呢?!」

  周曉文被他氣得要死,他前兩天還買了一套禮服準備過生日那天穿呢,他也不覺得自己腿短肚子大啊。他瞪著姜晏維問他,「你想買什麼?」

  姜晏維就來了句,「我記得前兩天瞧見范思哲有款西服超騷氣,就那個吧。」

  周曉文一臉無語地瞪著他,總覺得自己這個已經有經驗的都沒這麼浪,姜晏維這是從哪裡起的風盪起來的。只是此事不容他多想,人就被拉過去了。到那兒姜晏維果然直撲其中一套,那衣服就掛在那兒就能看出來,絕對地修身設計,人一穿,本錢全露地那種。

  姜晏維也不知道號碼,人家就問他身高體重什麼的,姜晏維特不要臉,跟人家說給把尺子就行,愣是量了量自己的手臂長度,然後就定了定了定了!

  大概是這樣多金又傻逼的消費者少見,專賣店顧客又挺少,不少營業員都在一旁看熱鬧。周曉文只覺得臉都快丟盡了,誰家買衣服靠臂圍的?他後悔死跟著這小子過來了,等著付了錢,他怕人家誤會,還自己描補了一句:「你也是,也不問問你爸爸,就照著這個來合適嘛?不合適我們來換啊。」

  這才把人給拉走,然後送到別墅門口把人丟下就走了——他怕待久了傳染。

  霍麒夜裡十點才到家,這時候姜晏維還在屋子裡補課呢,他走到一樓客房略微在門口站了站,八成是為了聽他回來,門沒關嚴,還留著一道縫,能聽見裡面的對話。

  今天是英語課,吳瑞老師特別的負責,正在給他解題,聲音里也能聽出姜晏維也沒淘氣,兩個人有問有答,看樣子效果不錯。霍麒放了心,這才上了樓。

  結果一開卧室燈,就瞧見床上放在個禮品盒,大概是跟姜晏維混的時間長了,霍麒連磕巴都沒打第一反應就知道裡面是套西裝,他笑著搖搖頭走過去,就看見了上面放著的小卡片,應該是姜晏維自己寫的,他認識這孩子的字,從小就是練過的,很漂亮,龍飛鳳舞地寫著:「願你穿著我送的衣服天天想我。」後面還畫著個卡通自畫像,做著個捧愛心的動作,挺可愛的。

  霍麒拿著那個卡片看著兩三遍,然後自己就笑了。這孩子真是……他都不知道用什麼詞形容了,只感覺想笑,想到他就想笑。

  他將東西放了一邊,原本是準備換了睡衣的,可突然又想到——都好多天了,怎麼也要見見老師吧。那穿舊不如穿新,鬼使神差地,就把那衣服套上了。

  然後就有點後悔,好像緊了點,整體都緊,跟平日穿的西服完全版型不一樣,將整個人都脊椎/腰臀線全部勾勒了出來,雖然好看,可太性感了。

  他站在原地一會兒,終究覺得跟自己形象不符想要換下來,結果門就被推開了,姜晏維喊著:「霍叔叔……我老師想見你……」然後瞧見裡面的情景就愣了。

  他的目光太震驚,饒是霍麒這樣對自己形象向來自信的人,也被他看的有點沒底,「怎麼了?不合適?吳老師找我有事?」

  「沒有,」怎麼可能不合適,他家霍叔叔身材辣么好,穿上簡直荷爾蒙爆棚,有種撲面而來將他撲倒的感覺,這樣的霍麒怎麼能讓別人看見了,太吃虧了。姜晏維眨眨眼睛就改了主意,「沒事了,我送她離開,你不要脫,等會兒我就回來。」

  沒等著霍麒反應過來,這小子又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不多會兒就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應該是司機送老師回家了。霍麒搖搖頭,他怕這小子又動手動腳,中午他就忍了半天,晚上再來一次,今晚別睡了,還是把衣服脫了下來換了睡衣。

  等著姜晏維回來的時候,就有點惋惜,一臉我都沒看夠的表情,就跟沒吃到食的小松鼠似的,眼鏡水粼粼的,透著失落。霍麒不敢多看,他發現自己最近越來越沒底線,明明想著跟這小子保持距離,結果現在不但抱了好幾次,連衣服都收了。萬一他要磨蹭,說不定自己心一軟就答應了,那才叫麻煩呢!

  霍麒只能轟人:「你確定所有作業都寫完了?今天落下的課呢?」

  肯定不能啊,回來吃晚飯就補課了,哪裡有時間做別的。姜晏維一臉你又用這法子趕我的表情,蔫蔫地下去做作業去了。不過他又不是吃虧的性子,臨出門前他偷偷跑霍麒耳邊來了句:「霍叔叔,你以後要求我當你男朋友,穿這件就成,我一準答應!」

  霍麒直接把他趕出去了!

  等人出去,霍麒才鬆了口氣,再這樣下去,好像忍不到高三畢業了。他邊搖著頭邊把衣服又疊了起來,按著原樣連帶卡片放回了禮盒,又在衣帽間里找了個最中央的位置,珍而重之地放好了。

  等著忙完了這些,他原本準備下去再看看姜晏維的,結果卻收到了姜大偉的電話:「霍麒,有空出來一下,咱倆聊聊吧?」

  霍麒就猜想八成中午那事兒還沒想開呢,便點了點頭,「好,地址發給我,我這就過去。」

  姜大偉就是姜晏維的定時炸/彈,他如今婚姻生活不穩,姜晏維有句話說得對,他問起於靜不是偶然,而是真的後悔了,也許不至於想要離婚復婚,但想念過去的生活是肯定的。

  外加姜晏維對他越發不客氣,他一方面想挽回兒子,一方面又想恢復往日時光,那麼恐怕會經常去找姜晏維。

  但這對姜晏維並不好,這孩子處於最關鍵的時刻,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學習——這聽著挺教條,但如今不就是這個趨勢嘛?不是說好大學出來的人必須是人才,可概率更大。更何況,姜晏維並不想經商,他想當醫生。

  他很快下樓,路過的時候姜晏維還在做作業,暖黃色的檯燈燈光下,姜晏維咬著筆的模樣特別的認真也特別的吸引人,他在門口看了兩分鐘,才退了出去。

  姜大偉約在了一個會所,霍麒到的時候他已經到了,身上有點酒氣,應該是喝了點,一眼就能瞧出心情不好。霍麒叫了聲大偉哥,就坐在了對面。

  姜大偉見他來了,不好意思的苦笑了笑,「讓你看笑話了!」他說,「我真是找不到人來問問了,原先於靜在的時候,家裡什麼事都跟我有商有量的,我從沒覺得家庭需要費心,也沒覺得維維這孩子需要操心,雖然他調皮搗蛋,可太規矩的孩子我也不喜歡,不夠靈活。」

  他應該是憋的厲害了,沖著霍麒嘮嘮叨叨:「可現在……」他欲言又止,「維維信任你八成也說了,我今天開車在城裡繞了三圈,我都沒下定決心回家,我回不去了,我丟不起那個臉也受不了她了!」

  「霍麒,我知道我做錯了,我對不起於靜,我對不起維維。可我就犯了一次錯,我不是慣犯啊?我不知道我的生活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不就是離了一次婚嘛?我很認真地在對待他們呀,郭聘婷就不說了,我把一半的財產都給了於靜,加上我能分給維維的,他會拿到四分之三,比他弟弟多多了,為什麼他還是變了呢。他怎麼能跟我喊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就算離婚,我也是他爸爸!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

  他嘟嘟囔囔,說的有一搭沒一搭的,不過霍麒倒是聽懂了,就是兩個字無辜。他覺得誰都對得起,所以無辜。

  霍麒覺得他挺可憐的,不過也可恨。他竟然到了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霍麒問了他一句:「如果維維和超超都掉進了水裡,你救誰?」

  姜大偉愣了愣,才說,「這是什麼問題啊,根本不可能。」

  霍麒說:「回答就是。」

  「不可能!」姜大偉拒絕,「我不會讓他們遇到這種情況的,這種問題開完笑的。」

  霍麒卻說:「對,挺無聊的問題,可如果一年前呢。超超壓根不存在,你和於靜是夫妻,維維是你唯一的兒子。你會說超超是誰,我要救自己的兒子,毫無疑問。一整個和一半,這就是差距。你的確覺得沒問題,因為超超也是你兒子,你不可能不愛他,你必須要分他一半父愛,這是對的,可對維維就太殘忍了!」

  姜大偉有點詫異,「可……超超他是無辜的啊。」

  霍麒簡直不該如何評價姜大偉,「對,他的確是無辜的,可他的出生不無辜。你對他的愛,就是對維維的傷害。你偏向超超,就是在消磨維維對你的信賴。尤其是當他受到傷害你卻只能告訴他爸爸愛你的時候,那時候,爸爸愛你就跟狼來了沒區別了,他不信你了。你想想這孩子這半年情緒的變化吧。」

  姜大偉有些了悟又有些不理解,「可他不是不存在的啊,他的確生出來了,維維要求我對他完全的父愛,他不想想他弟弟也需要嗎?他對郭聘婷有意見我理解,那超超是他的親兄弟,又那麼小,我才多關心他一些,他們對我是一樣的,他跟個小孩子爭什麼?」

  霍麒第一次發現,這個看似並不那麼渣的男人內心裡是多麼的操蛋。他還不如直接說我不愛你了呢!這種打著我愛你但是你要理解我,你要學會包容的思想是多殘忍啊。對,就像姜晏維那句流行詞,糖里有屎,想吃就忍著噁心,要不連一點父愛都沒了,因為你不理解他!

  他覺得這種思想沒辦法改變,對,他是一個父親,他試圖對兩個孩子都好,即便他們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姜宴超太小他不能讓步,那隻能姜晏維讓步,即便這孩子已經碰的頭破血流,心如死灰。

  他永遠都不知道,一個孩子心中,我是你愛的兒子和我是你唯一的兒子的區別在哪裡。也不知道父愛對姜晏維來說代表著什麼,更不明白他爭奪的是什麼。

  那是姜晏維的家啊!不是房屋構成的家,而是心可以安放的地方。

  霍麒只能先暫停這種爭端:「維維理解不了,他大概需要一段時間,我建議不是這半年,他正在高考,這是他人生最重要的時候,需要安靜專心。而且這種事情,總要需要時間來磨平創傷的,你說你還剩一半父愛,希望你是問心無愧地,那就拿出來,你已經毀了他的高三上學期,不要再毀了他的下學期。」

  姜大偉顯然也是接受這個說法,他嘆了口氣,「那維維總在你那裡也不合適,要不我給他租個房子吧,這樣也清凈。」

  「不用,我給他請了老師,我在還能督促他。」霍麒幾乎立刻否定了姜大偉的這個提議,他怎麼可能將姜晏維一個人放在一中旁邊的出租房裡,想想都不可能。他幾乎立刻站了起來,結束了這個話題,不給姜大偉任何再次提出的機會,「我會好好督促他學習,只希望你能做到,別讓我覺得,你連這一半父愛都不剩了。你的問題,無論是後悔還是疑惑,就如同當初是離婚還是再婚,都不應該加之於孩子身上。」

  他說完,站起來離開了。

  姜大偉愣在原地,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些不對,他與霍麒認識一年多,霍麒一直客氣有加,怎麼今天的態度這麼差?最重要的是,為什麼霍麒對姜晏維這麼大包大攬,這也管的太寬了。

  只可惜人已經走了,不能再給他答案。

  京城。

  霍青雲壓根沒想到,這事兒竟然鬧大了,更重要的是,來得又凶又快。

  這事兒的開端挺不起眼的,前幾天京城的一個公共設施進行了開標,結果幾家頗有資質的企業紛紛落選,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商人卻擦著邊拿到了項目,這種事一看就有內幕。一般情況下,大家都是識趣的人,雖然心裡不岔,但終究只能認栽,在這種規格項目上敢出手而且成功了的,能力廣大,一般人惹不起。

  可偏偏這裡面有家企業一把手剛上任,是個天不怕地不怕一身正氣的角色。一聽說這個,直接把人給告了,最妙的是,他有證據——他說這家中標企業的老總盧偉一個月前,通過一家拍賣,購買了芙蓉大唐藝術品投資公司送拍的一副畫作《晴》。

  他認為這是一次隱藏行賄,並直接指出這家藝術品投資公司一向是不幹凈,在圈子裡都傳遍了,如果想要求人辦事,就可以先去公司,聊聊所求的事兒,如果對方覺得這事兒能辦,就會給你介紹一幅畫,還有這幅畫可期的價值。而過幾天,這幅畫就會被送拍,你按著數額拍下就算達成了交易。

  盧偉買的這幅作品的作者叫做江一然,是正規美院畢業的,如今不過三十歲出頭的年紀,他的作品在幾年前不過一副畫萬元左右的價格,而同樣大小的這幅《晴》卻拍出了四百萬的高價。而江一然通過芙蓉大唐運作賣出高價的作品,至今已經有十幅之多,現在已經從名不見經傳變成了炙手可熱的青年畫家。

  這樣的畫家,這個藝術品投資公司還運作了三四位,試想一下,為什麼一個普通畫家的並不見藝術上有任何進步的作品,在幾年間會有這麼大的價格差距?為什麼這些人有這麼多錢不去買已經成名成家的作者的作品,卻要買這些名不見經傳的作者的作品?

  最重要的是,這個藝術品投資公司的幕後老闆姓霍。

  這樣上下一聯繫,事情真假簡直是不言即明的事情。

  他這一封檢舉信一經收到,便被格外重視,迅速成立了專案組,專門調查這事兒。霍家這些年並非沒有敵人,更何況這事兒乃霍青海一手促成,他自然在後面使了大力,並且也在霍振宇身邊的人下了功夫,這事兒一邊齊頭猛進,一邊瞞天過海,等著霍振宇收到消息的時候,那邊已經將芙蓉大唐這些年的送拍記錄都拿到手了。

  霍振宇自然是怒不可加。

  這事兒他並不知道,在他眼中,霍青雲一直是個雖然有點不成器,但很孝順也很知道避諱的孩子。否則,他三個兄弟都進了仕途,這孩子卻從開頭就被告知不可行,不也是半句話沒說,反而拍胸脯道:「爸,我自己也能折騰出點事兒來。」

  可如今,他卻是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事出之後他壓根不敢相信,直接問了秘書,盧偉所說那件競標事情是不是跟霍青雲有關係,都到了這份上了,秘書既不能瞞著也不能背黑鍋,只能如實說,「雲少讓我幫忙打了個招呼!」

  霍振宇直接拍了桌子發了火,還質問他除了這事兒還有沒有別的事兒。

  霍青雲性子陰暗,非常記仇,且手段並不光彩。這事兒說了一句就是徹底得罪了他,已經沒退路了,更何況,現在說全乎了,還能求助於霍振宇。結果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立刻就招了,「我這邊一共辦了三件,我也聽下面的人說,雲少也找過他們,算起來總有一二十件。都是些投標競標的事兒,沒有官場的事兒。」

  霍振宇直接把杯子砸了過去,「他是什麼級別,你是什麼級別?他讓你辦你辦?簡直胡鬧!」

  秘書也不敢動,直接挨了這一下子,撒了一身茶葉水,他能解釋的就一句話:「他是您兒子啊,原先的程秘……」他大著膽子說了一句,「不就是不給他辦事兒才……」

  他話沒說完,霍振宇眼睛已經瞪起來了,他不敢置信,他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他只覺得一股怒氣在體內橫衝直撞,卻噴洒不出來,他怎麼能養了個這樣的兒子?那些乖巧聽話都是裝出來的,他竟然還信了!

  他臉色鐵青,氣的在屋子裡背著手來回走動,腳步踩在地毯上發出輕微的摩擦聲,在秘書聽來卻是越來越緊張。

  「你……你們……」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可法不責眾,終歸是他教育不好兒子,才招來的這些禍亂,「直接打電話告訴霍青雲,讓他立刻滾回來見我!」他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拿了衣服,就要出門,「我出去一趟。」

  秘書輕輕吐了一口氣,起碼暫時是過關了,他立刻說,「我吩咐備車。」

  霍振宇嗯了一聲就大步往門口走去,可門沒開,他又停了,問了一句,「青海呢,他也這樣?」

  秘書一聽立刻否認:「沒有,二少沒有必要不會跟我們接觸的。雲少來往的比較勤。」

  霍振宇聽了點點頭,扭頭走了。

  霍青雲當天晚上就趕了回來,他不敢去見他爸,先去了他媽住的地方。結果一進門,剛準備說話,就看見他媽給他打眼色,他就閉了嘴。然後被他媽拉著偷偷去了門口的保姆房,關了門他媽才開口,「鬧大了。你爸都知道了,你那投資公司怎麼運營的,還有你找他秘書和下級打招呼之類的,都知道了,氣壞了。」

  「我爸在?」霍青雲立刻問。

  「中午就過來了,一臉鐵青,對我也沒個好臉色,還問我這些事兒我知道不知道。」陸芙顯然也嚇著了,「這麼多年,我就沒瞧見他這樣過。」

  「你就說不知道,這事兒不能牽連你。」霍青雲一聽已經徹底暴露了,只能做最壞打算了,「他要是都惱了,可沒人替咱們說話了。」這是說的實話,霍家沒人喜歡他們,何況還有霍青海虎視眈眈,萬一都栽了就翻不了身了。

  「那我還能不知道?」陸芙這些年對待霍振宇也算是有心得了,「你進去就認錯,我先罵你,你受著就是了,我出了口,你爸不好再說什麼。」

  母子倆商量好,陸芙才帶著霍青雲去的書房,屋子裡都是煙味,霍振宇面前的煙灰缸都快滿了。陸芙一瞧就挺心疼的,上來去拿了他手裡的煙,「你不要命了,六十歲的人了,能這麼抽?」

  霍振宇不接這個茬,問她,「那兔崽子來了?」

  陸芙立刻點頭,怒喝一聲:「來了,霍青雲,你還不敢趕快進來!」

  霍青雲幾乎立刻推門而進,就在門口就撲騰一聲跪下了,帶著滿臉的淚,悔恨道:「爸爸,我錯了,我真錯了。爸爸。我再也不敢了,爸爸,我給你丟臉了!」

  陸芙一聽就想按著剛剛說好的,上去使勁罵他兩句,「你還有臉說,家裡缺你什麼了,你竟然幹這種事?你就這麼缺錢?你就……」

  那邊霍青雲也按著商量的來:「我不是,我就是他們都說我是霍家少爺,青海他們都能辦事,我為什麼不能?我就是屎糊了心竅了,爸,我真的不是為了錢,我是為了一口氣。爸,我錯了,我以後知道了,我就是個私生子,我跟青海不一樣,我不爭了。你饒了我吧。」

  這話是句句扎心窩,要是原先,霍振宇那麼疼他們娘倆,肯定就作罷了。畢竟這事兒雖然大,可也沒大到讓霍家害怕的地步,只是今天,霍振宇彷彿壓根不為所動,霍青雲的話彷彿不管用了。霍振宇站了起來,陸芙這才看見,他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手裡拿了根皮帶,這是要打人!

  陸芙立刻就往前攔,卻被霍振宇直接給推開了,他大步向前,霍青雲的臉都慘白了,整個身體如篩糠一般,卻偏偏因為犯了錯不敢動,只能叫著「爸,爸,你饒了我!」然後皮帶就不分頭臉地抽了上去。

  「啊!」霍青雲幾乎是立刻嚎出了一嗓子!

  陸芙嚇得連忙站起來,只能瞧見,皮帶如雨點一般抽下,霍青雲抱著腦袋在地上滾,一邊叫著疼一邊叫著爸爸,陸芙這輩子自從跟了霍振宇就沒有經歷過這時候,心疼的整個人都站不穩了,撲上去去抓霍振宇的手,結果霍振宇一回頭,狠狠地瞪著她,「你這是讓我打死他!」

  他的表情就跟閻王一樣,陸芙哪裡敢?連忙鬆了手,然後眼睜睜地,看著霍振宇將霍青雲抽了足足二十分鐘。等著停下來的時候,霍青雲躺在地上都動不了了,陸芙立刻鋪了上去,就瞧見霍青雲但凡露出來的地方都是一道道的血痕,她一抱,這傢伙就喊,「疼,疼死我了!」

  陸芙就想沖著霍振宇說點什麼,卻見霍振宇把皮帶一扔,直接說:「走,去老宅。」

  陸芙幾乎瞬間明白,她不敢置信地說:「老爺子知道了?」

  霍振宇點點頭。

  而在老宅中,霍青海給他爺爺按摩完就站了起來,「爺爺,我先回去了,這事兒我在這兒不方便!」霍老爺子眼睛一瞪:「有什麼不方便的?他敢做你不能看?就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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