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海獸

  從徐馨雅的口中，秦軒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這裡還真的算偏遠落後地區。


  當然，按照徐馨雅的說法，藍星所在的宇宙還不算最偏遠，還有更偏遠的，而這裡的偏遠，其實指的是畫妖師文明的發展程度，相對應的，也是科技程度，一個世界的科技越發達，畫妖師文明也就越落後，反之亦然，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妖力的問題。


  1700年前，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偉力，同無數世界碰撞，隨後，就像一個裝了水的瓶子傾斜了一般，雖然瓶子里的水量不變，但深度，卻出現了差別，一部分世界失去了妖力，相對的，另一部分世界，妖力濃度卻大幅度提升，最終也就導致了巨大的文化差異。


  妖力對普通人而言，是一種致命的物質，它就像一種病毒，會引發人體免疫功能的暴走，導致身體崩潰，其中能夠適應的，就會覺醒妖力，而無法適應，自然必死無疑。


  古老時代，所有世界的妖力濃度都是相當的，且因為濃度極低，所以對人類無害，而隨著日積月累，子孫代代傳承，只有非常小的概率，才會導致畫妖師的誕生，類似於人類的基因突變。這種緩慢變化的好處，在於每個人都不會受到妖力的侵蝕，也就是不會崩潰，而壞處，就是速度太慢，畫妖師的誕生率也不高。


  然而，因為1700年前的那場浩劫，天地傾覆，山海逆流，無數世界的妖力湧入了個別的世界，導致這些世界的妖力猛然間暴漲到了一個無法想象的地步，也是那個瞬間，居住在那些世界里的人類，數以億計的死亡。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妖力濃度高了，對普通人是一種災難，但對畫妖師而言，那裡卻是天堂。


  畫妖師大量遷徙到了這些妖力濃度高的世界，使得在那裡出生的孩子，幾乎人人都能覺醒妖力，甚至天生就擁有非凡的力量，反之，那些失去了妖力的世界，除了父母都是畫妖師的孩子能夠覺醒妖力外，普通人中，再也不會誕生畫妖師了，也因此，畫妖師們拋棄了那些世界，永遠的離開了。


  藍星，就是這麼一顆被畫妖師所拋棄的星球，也許很久以前，這裡也誕生過畫妖師，但這千年來，畫妖師已經徹底成了神話傳說，不復存在。


  「也就是說。。。」秦軒表示：「藍星上的那些古老神話，都是你留下的？」


  「咳咳咳，不是，那個。」徐馨雅被嗆了口，她解釋道：「是我們的祖先留下的，姐姐我今年才25歲，怎麼可能在千年前留下傳說？」


  「不過真有趣啊，這個世界的妖力幾乎少的可以忽略不計，可偏偏卻誕生了你這樣的畫妖師，」這似乎完全違背了徐馨雅所知曉的規律：「按照我多年的辦案經驗，此處，必有蹊蹺！」


  必有蹊蹺是肯定的。


  但你確定是辦案經驗，而不是作案經驗？

  「哎，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


  說實話，秦軒其實不是太願意跟徐馨雅打交道，更不想陷入到這什麼畫妖師的世界里去，他就是個落後偏遠地區的普通人，神話傳說什麼的，與他無關。


  「秦軒。」


  「秦軒，秦軒，名字不錯啊。」徐馨雅打量著秦軒，漸漸的，她卻愣在了那裡：「咦？」


  「怎麼了？」


  「我忽然覺得，你好眼熟啊，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徐馨雅這才發現，秦軒的模樣，竟然莫名的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彷彿在哪裡見過：「我想想，讓我想想，哎，怎麼想不起來呢了，等等，等等，我好像要記起來了。。。」好吧，一時間，徐馨雅還是沒想起什麼來，但她真的覺得秦軒眼熟，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偏偏她就是想不起來。


  「怪事。」


  徐馨雅肯定自己在哪見過秦軒，只是一時間

  「好熱，什麼東西？」


  秦軒站了起來，條件反射般的將一顆掛墜從脖子上摘了下來，這是一顆雪白的雕雲紋石，此時正散發著微弱的白光，這是秦軒的護身符，是在他很小的時候，一個少時玩伴送給他的：「這是什麼？」


  徐馨雅當然也注意到了秦軒手裡的石頭：「這是，雲石？你為什麼會。。。」


  「嗯？」


  「不好！」突然，徐馨雅一把抓了秦軒，而下一刻，只聽一聲巨響，整個房間都在爆炸中支離破碎，連帶著整棟出粗樓都宛如被啃掉了一塊。


  「嘣！！！」


  「怎麼回事？」


  「爆炸了？」


  「爆炸了！哪裡爆炸了！！」


  一時間，無數正在睡夢中的人被驚醒，巨大的爆炸聲，甚至引來了街道上的行人，一個個好奇的停下了腳步，紛紛望向出租房方向。


  出租樓房外，徐馨雅拎著秦軒的后領，宛如瞬間移動般出現在了平地上，與先前的隨意不同，此時此刻，徐馨雅的表情格外的凝重，她看了眼驚魂未定的秦軒，然後吐掉了嘴上的煙頭：「這下麻煩了，這裡竟然會有活著的雲石。」


  「什麼東西，剛剛是不是爆炸了，我的掛墜爆炸了？」


  秦軒一臉懵逼，這算什麼事啊，入室搶劫的是個外星人，自己當做護身符的掛墜竟然會發光，還會爆炸。


  好吧，這些都不算什麼，更應該驚訝的是他剛剛竟然一下子從房間里，唰的出現在了外面，這是什麼，魔法，仙術，還是超能力？

  「自己看吧。」


  徐馨雅表情凝重的指著秦軒的房間，此時已經徹底崩塌，而在那裡，無數石頭正違反重力的懸浮著，然後一顆顆化作沙子般顆粒，以發光的雲石為中心，凝聚到了一起。


  「那是什麼？」


  「雲石。」


  「什麼東西？」


  徐馨雅也知道秦軒沒什麼見識，於是抽出一根雪茄，邊抽邊解釋道：「一種非常稀有的荒獸，十分少見的非生命山海獸。」


  「山海獸？」


  「差不多要出來了。」


  就在秦軒不解的時候，他的房間里便傳來了一聲巨物落地的聲音，借著撲閃的燈光，秦軒看到了一隻古怪的生物，然後條件反射的說道：「石獅子？好大！」


  這是一隻有兩米高，近三米長，通體雪白，身體雕雲紋的巨大石獅子。


  「準確的來說，那是荒獸『狛犬』。」徐馨雅說到這，再一次的抓住了秦軒的衣服：「要來了！撤！」


  「嘣！」


  果然，徐馨雅與秦軒的身影剛消失，這隻石頭構成的白色狛犬就已經狠狠的落在了他們原先的位子上。


  「吼~~~~」


  驚天動地的吼聲中，整個巷子都宛如顫抖，水泥路開裂，房屋牆壁也落下了碎塊，不僅如此，如果此時是白天，還能看到以狛犬為中心，一個巨大的風暴漩渦正在天空中凝聚。


  「哇哦哇哦，這還真是，真壯觀啊。。。」


  遠方的高樓頂層，徐馨雅一腳踏在邊緣處，目光穿透了黑暗，看到天際正在不斷凝聚的風暴：「天地異變，是荒獸沒錯了。」


  「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


  再次從地上突然來到這麼高的大廈上，秦軒是一點準備都沒有，如今風一吹，身子就是一個踉蹌，還不容易才穩住身形，秦軒立刻就問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我身上的掛墜會變成一隻石獅子？」


  「第一，那個叫狛犬，是山海獸的一種，另外你身上的掛墜叫『雲石』，是狛犬沉睡時所擁有的形態。」徐馨雅說到這，目光卻是已經同地上的狛犬對上了，她體內的妖力對狛犬來說，簡直比太陽還要明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的：「至於為什麼會在你身上，這個問題要問你自己。」


  「現在。。。」徐馨雅說著，竟是縱身從二十多層高的大廈頂層跳了下去：「該解決麻煩了！」


  「哎，我不是說了要工作嘛？」馬路上，一個白領正開著車，他的手裡拿著個電話，此時顯然心情不好：「不回家？不回家是因為工作忙啊，抱怨抱怨，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嗎？」


  正說著，白領朝前方看了眼，連忙踩下了剎車：「我去，那是什麼東西？」


  車窗外，一隻雪白的白色獅子正在飛奔，每一次落地，那清晰的公路破碎聲，簡直顛覆了白領的世界觀，激動之下，白領連忙掛掉手機，然後打開了拍照功能：「拍下來，拍下來，我的天，那是什麼鬼？」


  「咚！」


  突然，白領的車頂宛如有什麼重物落地，下一刻，一個牛仔打扮的身影便踩著擋風玻璃，站到了車前。


  「安全落地。」徐馨雅似乎注意到了身後的白領，看著前方正蓄勢待發，準備沖向自己的狛犬，隨意的說道：「給你個忠告，不想死的，就趕快開著你的盒子，離遠點。」


  說完，徐馨雅便以驚人的速度沖了出去，與此同時，兩把古樸的霰彈槍出現在了她的手中：「撒，狩獵開始了！」


  「啪嗒。」


  手機從手中滑落，白領目瞪口呆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徐馨雅，以及那隻正在朝他這邊衝過來的巨大石獅子：「卧槽！卧槽卧槽！」連忙換擋，然後狠狠的踩下了加速器，這個時候，常年開車練就的手速，充分展現了一位老司機應有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