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悲傷像病毒
「不喜歡。」
「離開這裡,去你喜歡的地方唄。」
白袖真笑的無比燦爛,如太陽般溫暖:「你說對嗎,小先生?」
「。。。。。。」
說到最後,男子算是明白了,白袖真這是在趕人啊。
可知道又有什麼用?
別看白袖真現在跟他笑嘻嘻的說話,可如果你知道這個女人曾經的事迹,你就會明白,別說與她對話,就是在她面前站著,保持鎮定,都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離開這裡吧。」
白袖真的臉色冷了下來:「這裡,並不歡迎你這樣的人。」
她現在是好言相勸,可要是對方還不領情,依舊要拿欽天監說話,那白袖真也不會客氣,就像圍觀群眾們之前說的那樣,要麼抓起來關一段時間,要麼就胖揍一頓,丟出去。
反正不管哪種,都會得罪欽天監。
但身為崑崙古鎮人,白袖真會怕什麼欽天監嗎?
難道為了這麼點事情,他們還能請來21人,那些老祖師級的怪物,會為了這麼點小事,千里迢迢的幫欽天監辦事?
二十一人又不是欽天監的走狗,連閣老都邀請不動的人,讓他們來,簡直就是開玩笑!
白袖真說完,也沒有再理會對方,直接轉身離去。
而在她的身後,椿小蠻和武石壩跟了上去。
「阿媽,阿媽。」
椿小蠻歡快的叫著,白袖真回過頭,女子立刻露出了笑臉:「又讓阿媽幫忙解圍了。」
「解圍只是小事。」
白袖真說:「鎮子要想存在,講究不得不開門做生意,有這樣的事情,很正常。」
「阿媽是讓我忍著點嗎?」
「我可沒這麼說。」
白袖真抬起手按在椿小蠻頭上,寵溺的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在我出來講道理之前,再揍的狠一點。」
崑崙古鎮人就跟白袖真一樣,典型的幫親不幫理。
不管自家人做了什麼,哪怕殺人犯法,面對上門來的警察,也會面不改色的說一句:『人不在我這裡。』
「嘻嘻。」
椿小蠻開心的抱著白袖真的胳膊,撒嬌道:「就知道阿媽對我好,對了阿媽,寒衣呢,她還沒回來嗎?」
「之前回來了一趟。」
說到這,白袖真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她不聽我的,非要當革舊兵,現在被人綁住了,不知得打工還債多少年。」
「這不是被欺負了嗎?」
椿小蠻撩起袖子:「我們一起去把寒衣救回來吧!」
敢坑他們鎮子的人,簡直就是找死,看她小蠻姐不把那丫的打出屎來!
「小蠻你比寒衣年紀小吧?」
「大鬍子你不說話,」椿小蠻一腳踹在武石壩的腿上:「會死啊?!」
「喔吼!!!」
無視了疼的怪叫的武石壩,椿小蠻繼續看著白袖真,後者則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她脾氣倔強,自己不肯回來,我也沒辦法啊。」
「寒衣真是的,幹嘛要去外面啊,要當革舊兵,在鎮子上當不就好了,要是她在,有人說我的菜難吃,我也好有個幫手啊。」
「對了對了!」
不等白袖真開口,椿小蠻又問道:「那無衣哥呢,他今年回不回來啊?」
無衣,紅無衣,也就是保家仙。
「他。。。」
聽到這個名字,白袖真的目光里流露出了一抹傷感,她抓著椿小蠻的手,然後用力握了握,接著看向女孩的眼睛,苦笑道:「他不會回來了。」
「啊?」
椿小蠻一愣,她有些茫然,似乎沒聽懂白袖真的意思。
「阿媽?」
椿小蠻想要詢問,而白袖真卻是放開了她的手,然後神色低落的朝著家中走去。
「這,這是怎麼了,保哥,什麼叫保哥不會回來了?」
看著椿小蠻的反應,一旁的武石壩沉默了,他說:「你還不知道嗎?」
說到這,武石壩撇過頭,似乎不願去看椿小蠻的眼神。
「知道什麼?」
「到底出了什麼事,給我把話說清楚啊,大鬍子!」
因為一時激動,椿小蠻甚至提起了武石壩的衣領,身上的旗袍,也因為激動的情緒,微微飄蕩。
「他死了。」
「什,什麼?」
椿小蠻的手在顫抖,她張著嘴,眼裡滿是不可置信:「你,你說什麼?」
什麼死了?
誰死了?
「我說。」
武石壩的目光無比平靜,他不是女子,不會哭哭啼啼,哪怕死的是他最好的兄弟,他也會隱藏起所有的悲痛,而不是將它像病毒一樣,傳播出去!
「不,不可能的,怎麼可能!」
椿小蠻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卻非常的急促:「保哥那麼強,他認真起來,我這樣的,他可以打一百個,他怎麼可能會死!」
「他。。。」
「對不起啊小蠻,明明已經發生了很多天,卻現在才告訴你。」
白袖真的聲音從椿小蠻身後傳來,她站在那,目光柔和的看著女孩。
「阿媽。」
椿小蠻快步來到白袖真身邊,問道:「阿媽你告訴我,他亂說的對不對,保哥沒事,他只是太忙了,今年又不回來了對不對?」
然而,白袖真卻沒有解釋什麼。
她輕輕撫摸著女孩的臉,然後說道:「走吧,去看看他。」
「。。。。。。」
椿小蠻咬著嘴唇,她的身子在顫抖,但腳卻跟了上去,很快,她便來到了白袖真家,然後,看到了裡屋靈堂上供奉的一個牌位。
那一刻,椿小蠻呆了。
她怔怔的站在那,死死盯著牌位上的名字,咬著嘴唇,卻久久不語。
這是保家仙的牌位,上面寫著『愛子紅無衣之靈位』,而在牌位前,一件手工織成,並不漂亮的毛衣正擺在那。
白袖真緩緩的跪坐在蒲團上,一旁的椿小蠻也像失去了魂魄一般,如同木偶般跪了下去。
「我記得你小的時候,總是跟寒衣打鬧,有點好吃的,好玩的,總要跟她爭搶。」
寂靜的靈堂里,白袖真的聲音緩緩響起:「買串糖葫蘆,比寒衣少了一個,就跟她吵。」
「滴答。」
淚水從椿小蠻的臉頰上落下,她低著頭,雙手死死抓著膝蓋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