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516.意外之喜
第516章 516.意外之喜
另一邊,距離鎮上不遠的城外的一座山崗上,夜風習習,兩個滿頭白髮的人相對而立,一老一少,神色各異。
「師父為什麼要命人綁走若晴,這樣做並沒有什麼用處。」
墨榕天一頭銀絲,在夜色下,被夜風吹起,讓他原本看上去沉重的雙肩上,彷彿加重了那種無人能懂的孤寂感。
他這一生,為了身上肩負著的那個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務,踽踽獨行,孤身作戰,有時候,他真的覺得累得喘不過氣來,雙膝也被那樣的重任壓得直不起來。
柳若晴的出現,在他的意料之外,卻在意料之中,只是他沒想到自己會對她生出別樣的情愫。
她就那樣闖入他孤獨寂寞的心房,速度快得讓他觸不及防。
她不是一個讓他瞬間覺得驚艷的女子,可是面對她的時候,他總是能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輕鬆感。
或許,就是這種輕鬆,才是她最特別最打動他的地方吧,畢竟他這輩子都不曾有過她身上的那種輕鬆感。
所以,當他聽說師父派人將若晴劫去總堂的時候,他又擔心又害怕。
擔心的是,他手下的那些人不知輕重傷了她,害怕的是,那個看上去沒心沒肺實則聰明異常的女子,會從細微處發現他跟師父的真正身份。
他害怕自己再也不能接近她,再也不能讓她輕鬆自在毫無防備地跟他說話。
他害怕他踽踽獨行的這條復仇之路上,那一口僅有的新鮮空氣,也要離他而去。
「為師這樣做,自有為師的用意,少主不用擔心。」
「可是若晴受了傷,差點就死了!」
墨榕天咬著牙,語氣重了幾分,言語間,隱隱得多了幾分急躁和憤怒。
站在他面前的柳千尋,卻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晴兒這次受傷,並不是我們的人造成的,言淵身邊有人要殺她,就算沒有這次的事,那丫頭也未必能躲過這一劫。」
「什麼?言淵身邊有人要殺她?是誰?」
墨榕天的臉色,比起剛才冷了一些,也更加著急了一些。
「是誰還不清楚,但絕對是言淵身邊的人,這事兒晴兒自己會留意,少主就不要將心思放在這事上了。」
柳千尋的目光,意味深長地看著墨榕天,心裡很清楚這位小主人對自己徒弟的心思。
可是,他們謀劃了十幾年,費了那麼多的心思和人力,才走到如今這樣的規模,他絕對不能讓少主因為情愛而毀了自己半生的心血。
墨榕天看著柳千尋,明白柳千尋話中的意思。
從他記事開始,他活著的唯一的責任,就是光復他們墨家的江山,既然這是他註定的使命,他也就認命地接受了。
他也從未想過,這輩子還會有讓他除了自己身上的任務之外去在乎的人。
可是,他不能多想,因為他的身份,註定了他這輩子沒有這樣的資格。
張了張嘴,他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點點頭,「徒兒明白。」
「你能真正明白,也不枉費為師的一片苦心。」
柳千尋捋了捋鬍子,深深地望了墨榕天一眼,「這會兒晴丫頭怕是要醒了,我得先回去,你立刻趕回京城,不要讓她懷疑到你身上來。」
那個丫頭,平時看上去沒心沒肺,粗枝大葉,可在一些重要事情上,她卻心細如塵,稍微有點蛛絲馬跡,也許就能被她看出什麼來。
雖然那丫頭不足為懼,可她畢竟是他從小養大的,對她的能耐還是有些了解的,所以,心裡還是有幾分顧慮。
「師父。」
柳千尋轉身的瞬間,墨榕天還是叫住了他,「若晴的傷勢怎麼樣了?」
柳千尋沒回頭,卻能感覺到此刻墨榕天臉上的矛盾和掙扎,還有竭力的隱忍和剋制。
「傷到了肝,命救回來了,還需要一段時間休養。」
身後,一陣短暫的靜默,緊跟著,又聽墨榕天稍顯喑啞的聲音,再度響起,「那……師姐就拜託師父了。」
他用一種疏離的稱呼,隔斷了自己對柳若晴那一份從最開始就不該有的那份情愫。
柳千尋點了點頭,始終沒有回頭,往前快步走了幾步,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言淵的傷原本就很重,加上之前為了去救柳若晴而傷口幾次被撕裂,肺部的傷口也幾度裂開,如果不是因為有柳千尋在,他恐怕早就死了。
可即使這條命救回來了,言淵卻已經幾天沒有醒過來了。
柳若晴的傷情恢復得還算不錯,但是因為傷及了肝臟,所以,想要短時間內好轉,也不太可能。
「師父,言淵的情況怎麼樣了?」
因為之前在心裡對柳千尋生了幾分懷疑,所以這幾日,柳若晴在面對柳千尋的時候,心裡十分矛盾。
一會兒覺得該防著他,一會兒又覺得自己愛胡思亂想,竟然懷疑到對自己有養育之恩的師父頭上來,實在不該。
而這種矛盾的心思,這幾日一直在她心裡揮之不去,不停地折磨著她。
「他傷到了肺部,那把倒刺扎得很深,這條命能撿回來,也算是他的運氣了。」
柳千尋如實回答道,見柳若晴擰著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便寬慰道:「你放心,這小子遇上我,算是他的造化,想死可沒那麼容易。」
柳千尋的話,顯然是讓柳若晴放寬了心,同時,心中的矛盾卻越來越厲害。
如果師父真的是神機堂的人,言淵若是死了,對神機堂來說,絕對是天大的好事,師父為何不趁著這個機會,讓言淵徹底死了,反而要奮力救她呢?
難道……真的是她想多了嗎?
想到師父是一個現代人,跟這些古人根本就沒什麼交集,加上他明知道她是靖王妃,又怎麼可能會幫著神機堂呢?
思來想去,柳若晴覺得,只有自己想多了,這樣的理由才解釋得通。
柳千尋見她不語,以為她是在擔心言淵的傷情,想了想,又繼續道:「之前我聽說他體內紫閻羅的毒,已經滲透了筋脈,可我這兩天給他把脈,發現他心脈里的毒素在往外走,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