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661.柳若晴的矛盾
「……」
什麼意思?
沈沁心裡對言霄這句話有些不滿,可是,身為一個下屬,她還是不敢對自己的主子明顯表達出自己的不滿,她忍了忍, 還是忍不住道:「閣主您都而立之年了,不還是沒娶親么?要換成成親早的男人,孩子都要開始說親了。」
言霄嘴角的肌肉不動聲色地抽了一下,他怎麼不知道這丫頭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還知道用他的話來堵他了?
而他作為一個三十高齡還沒有娶妻的男人,竟然有些無言以對。
沈沁見言霄看著自己一言不發,心裡有些發虛,便在他開口之前,猛地在他面前站了起來,「屬下先去休息了,夜裡涼,閣主您保重。」
說完,快步從亭子里走了出來,因為緊張,腳底猛地一打滑,差點就摔倒了。
她急急忙忙地站穩,也不敢有片刻停頓,甚至加快了步伐,跑遠了。
言霄坐在亭子里,看著沈沁逃跑的背影,忽地莫名輕笑了一聲,隨後,又斂去了笑容,緩緩收回了目光。
另一邊,言淵陪著柳若晴回到房間之後,小世子依然睡得香,可柳若晴卻因為今晚的發現,沒有了半點睡意。
滿腦子都是柳千尋,墨榕天,還是神機堂這三者的關係,一旦將這一切往深入去想,她整個人都害怕得心驚肉跳。
言淵見她臉色很不對勁,心中一緊,在她身邊坐下,長臂將她肩膀攬過,柔聲問道:「被今晚這場面嚇到了?」
言淵的聲音,讓柳若晴陡然回過神來,對上言淵這雙深沉的眸子里流露出來的擔憂,她的心裡,猛然一陣刺痛。
眼眶隱隱地開始發熱,她的鼻尖一酸,一言不發地伸手抱住言淵,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言淵被她這副樣子,惹得越發不安了起來。
伸手抱著她的身子,輕輕撫著她的背,柔聲安撫著,「沒事了,以後不會再發生今晚的事情,別怕,乖了,我在這裡陪著你。」
柳若晴在他懷裡沒吭聲,只是抱著他脖子的手,越來越緊,緊得讓言淵的心也跟著揪緊了。
下一秒,他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上,一滴溫熱的液體緩緩落下,他心裡一揪,趕忙推開了柳若晴,見她滿臉淚水地看著他,心裡更加慌了。
「怎麼了,晴兒,發生什麼事了?」
他一邊擦著她臉上的淚水,一邊緊張地盯著她。
「言淵……」
她聲音哽咽地看著他,眼神里,帶著濃濃的自責和歉意。
如果皇帝真的挺不過來的話,她以後怎麼面對言淵。
她視如父母的師父,她那般敬重的長輩,是刺殺他親侄子的刺客,她要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如果告訴言淵,她就把師父給賣了。
師父把她養大,教她做人,教了她這麼多安身立命的本事,她怎麼忍心出賣他。
可是她要是不說,萬一以後師父再對言淵出手,怎麼辦?
還有皇上……
他雖然不是她親侄子,卻在她犯了欺君之罪時,不顧群臣反對,竭力保她,他現在生死未卜,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晴兒,你告訴我啊?」
她越是不說話,言淵的心裡就越是忐忑不安。
半晌,她才在他懷裡,輕輕地搖了搖頭,「沒事,我就是在擔心皇上,不知道他能不能挺過來。」
「真是因為這個?」
言淵的心裡還是不放心,她總覺得刺客行刺皇帝之後,她整個人都有些奇怪。
「嗯。」
柳若晴從他懷中抬起頭來,伸手將眼淚擦去,道:「我沒事,有點被今晚的場面嚇到了,還有就是擔心皇上他……」
言淵靜靜地看著她半晌,似乎想從柳若晴的臉上看出什麼異樣來,可這會兒,卻什麼都看不到了。
「放心吧,阿朔是天子,天子怎麼會這麼輕易有事,你好好睡一覺,我陪著你。」
柳若晴聽話地點點頭,言淵蹲下身,幫她把鞋子脫了,又幫她將褪下的外衣放好,跟著自己也脫了鞋,合衣在她身邊躺下。
柳若晴挨著言淵躺著,言淵伸手將她摟在懷裡,蹙著眉頭,想著剛才她古怪的反應,柳若晴在他懷中躺了一會兒便睡著了,言淵側過頭來看向她的睡顏,她的臉色依然慘白著,眉頭深鎖,像是被什麼事所困擾著,很不開心。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言淵看著柳若晴難過的睡顏,眉頭輕輕蹙了起來。
比今晚這樣的場面更驚險的,她都遇到過,他也從未見過她被嚇成這樣失魂落魄,甚至,他還在她的眼底,看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矛盾和掙扎。
她在矛盾什麼?
言淵躺在床上想了許久,卻怎麼都沒有將今晚的刺客跟柳千尋扯上關係。
第二天天一亮,皇帝還沒有脫離危險,整個行宮裡的人,都戰戰兢兢,皇帝的生死,牽扯著這裡的每一個人。
因為封鎖了圍場的每一個出入口,昨晚的刺客肯定還在山中沒有成功逃脫,天一亮,鄭卿封,童紹便帶著侍衛開始大面積搜山。
「你們都給我搜仔細了,必須將昨晚那兩個孫子給找到。」
鄭卿封帶著的侍衛出去的時候,在行宮門口碰上了同樣要出去的衛韶。
衛韶看到鄭卿封那心急火燎的樣子,笑著上前,道:「沒想到將軍還能這般忠肝義膽,實在是讓衛某佩服。」
「衛王這話什麼意思?」
鄭卿封眯起了雙眼,眼神不善地打量著衛韶。
見衛韶輕聲一笑,「大將軍這都要起兵造反了,皇上這麼一去,對大將軍您不是最有利的嗎?」
聞言,鄭卿封也跟著笑了起來,「造反那是本將軍跟皇帝小子之間的事,可容不得別的那些別有用心的孫子去打皇帝主意。」
說到這,他挑了一挑眉,雙手環胸地看著衛韶,雙眸眯得更深了一些,「我怎麼覺著,小皇帝受了傷,衛王爺比誰都開心。」
衛韶也不生氣,笑容依然掛在唇角,看著鄭卿封道:「大將軍這話說的,皇上身受重傷,這可是牽挂著多少人的心呢,衛某身為皇上的臣子,就算在笑,那也是在強顏歡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