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796.最難過的一道坎
「好了就過來給老九看看。」
希雅抿了抿唇,點頭說了一聲「好」便跟著進去了。
「怎麼樣?」
房間內,希雅給言淵把完脈,言絕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
「表哥的傷勢已經有所好轉,可剛才他一激動,傷口又裂開了,再這樣下去,就算神醫也救不了他。」
希雅蹙著眉,面露擔憂之色。
而她這話音落下之後,房間里的幾個人,都蹙緊了眉頭。
片刻之後,言霄側目對管家道:「去把陸先生叫過來。」
聞言,希雅的神色,往下一沉,看著言霄,臉上淌過一絲難過,「六表哥是不相信希雅的醫術嗎?」
希雅這副模樣,對言霄沒什麼作用,他不喜歡這種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人,或者說,讓他反感的人,不管什麼表情他都不喜歡,希雅給他的感覺,便是如此。
可他也清楚,老九的毒,只有希雅能治,他即使再反感,也只能盡量在她面前和顏悅色,儘管他的表情,看上去無論如何都是冷硬無比。
「你別多心,我找陸先生有別的事。」
他口氣生硬地解釋道,用眼神示意管家出去了。
很快,陸元和便被管家請了過來,因為言淵一直是希雅來治療,所以,為了避嫌,也為了不想讓希雅多心,大部分時候,陸元和是不出現在這裡的。
「王爺,陸先生來了。」
言霄走到陸元和面前,看了一眼昏迷的言淵,道:「陸先生手上有沒有什麼能讓老九沉睡一段時間,又不會傷及身體的葯?」
聽言霄這麼問,希雅才明白了言霄的用意。
他叫陸元和過來,是想讓他用藥來控制表哥醒來?
陸元和聞言,看了一眼床上的言淵,剛才管家已經把大致的情況說給他聽了,所以言霄這樣問,他並不奇怪。
點點頭,他對言霄道:「草民可以回去給王爺配幾副葯,不知需要幾日的藥量?」
陸元和這後半句話,是在問希雅,靖王爺這傷勢痊癒的時間,只有這位才說得准。
希雅抿了抿唇,故作苦惱地看向言淵,嘆了口氣,道:「原本只要三五日就夠了,可表哥剛才情緒太過激動,又將傷口扯開了,陸先生便再多配五日的葯,以防萬一吧。」
反正現在柳若晴也死了,她不需要讓表哥的傷拖太久,只有表哥醒了,她才有機會跟他培養感情呀。
現在,那個女人一死,表哥傷心欲絕,正是她安慰他,開導他的好時機,等時間一久,表哥就會知道她的體貼和善解人意,哪裡像柳若晴那樣,除了給表哥帶來麻煩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一提起柳若晴,希雅的心裡忍不住嫌棄,同時,也難免有些抑制不住的嫉妒。
表哥都這樣了,竟然還對她這樣心心念念,就在他聽到她已經死了的時候,儘管不願意接受,可眼底透露出來的絕望,卻能刺痛所有人的心。
言淵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表哥,你的傷勢已經痊癒了,不過還需要好好靜養一段時間。」
希雅目光盈盈地看著言淵,想要從言淵的眼中看到些許讚許。
可言淵的臉上,冷得幾乎找不到半點溫度,冰冷的眸子,在希雅臉上冷冷掃過。
他隨手套上一件外衣,從屋內走出來,秋末的季節,秋風蕭瑟,襯得言淵清瘦的背影,更加單薄了一些。
院中,管家看到言淵一身單薄地從東苑出來,臉上一驚,趕忙放下手中忙碌著的事情,小跑了過去。
「王爺,外面冷,您多加件衣服吧?」
王爺昨晚醒來,聽希雅小姐說王爺的傷口已經痊癒,管家愣是激動得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
王爺這條命,好不容易才撿回來,原本該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時候,可管家心裡清楚,王妃的死,對王爺來說,才是最難過去的那一道坎。
那是比死還要艱難的一關,王爺能不能撐過去,管家真不敢往下想。
他一醒來便問王妃的事,管家不敢隱瞞,將王爺昏迷期間發生的事,細細地跟他說了一遍。
當日,王妃被一幫神秘黑衣人救走,六王爺派人最終黑衣人的身份,一路追蹤到了無邊崖,他們追上去的時候,正好看到王妃從懸崖上掉下去。
無邊崖下,是萬丈深淵,王妃掉下去,不用說都知道是屍骨無存了。
王爺的反應出人意料得平靜,可就是這樣平靜的反應,讓管家從昨晚開始到今早都忐忑不安。
現在看到言淵往外走,管家不敢怠慢,只能命人給言淵取來披風,自己則是急急地跟在他身後。
「王爺,您這是去哪呀,您先回屋休息吧。」
言淵不理會管家,翻身上馬,一路往皇宮的方向飛奔而去。
「王爺!王爺!」
看著言淵離去的方向,管家忽地眼底一驚,心中暗叫不妙。
「王爺不會是去皇宮找皇上算賬了吧?」
管家急得直跳腳,立即上馬,準備去找言霄和言絕,可下一秒,他看了看時辰,這會兒真是朝會的時間,兩位王爺應該還在宮中,希望他們能將他們家王爺給攔下來。
管家在心裡不停地祈禱著,翻身下了馬,一個人站在門口,焦急地來回踱步。
「管家,表哥呢?」
希雅突然出現在他身後,聲音平平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王爺他……進宮去了。」
希雅的眉頭,倏然一擰,心中有些不忿。
她救了他的命,他不曾對她有過半點感激,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她,卻不顧自己單薄的身體,為了那個已經死透了的女人,去闖宮門。
她心中越想越氣,攥緊的指骨,因為過於用力而泛白,面上卻是一副擔憂之色,對管家道:「你怎麼不攔著他呢,表哥才醒來沒多久,又這樣折騰,能有幾條命讓他這樣折騰的?」
希雅的語氣,頗為不善,管家明顯察覺出她語氣中竭力隱忍的怒火。可卻只是以為她在責怪自己沒有照顧好自家王爺才這樣,所以並未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