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816.皇陵祭奠
雖然若晴不是死在神機堂之手,可如果不是神機堂,若晴現在還跟老九好好的,小珩兒也不會成了一個沒有娘的孩子。
說完這番話,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言朔一眼,轉身拂袖從御書房憤而離去。
言朔這會兒也氣不起來,想要放過墨榕天,他自己心裡也沒什麼底氣,最重要的,他如果執意饒過墨榕天,他不知道自己怎麼面對九皇叔。
他蹙了一下眉,看了一眼一直不曾說話的言霄,道:「六叔是不是覺得朕很不厚道?」
言霄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言朔,雖然他沒有把話說得像言絕這麼沖,可很顯然,他心裡也同樣不高興。
「他是容兒唯一的哥哥。」
「老九也只有唯一的若晴。」
言霄語氣平淡地開口,一句話,說得言朔沒辦法反駁。
「且不說群臣能不能接受你放過墨榕天,就算群臣答應,老九那邊呢,皇上打算怎麼解釋?」
言霄平淡的話語,讓言朔抿了抿薄唇,片刻之後,苦笑道:「所以朕只能殺了他?」
「這個臣給不了主意,不如皇上去問問老九,他若同意,我沒話說。」
言朔心裡明白,他這三個叔叔中,六叔的性子是最穩的,可他能感受得到六叔此時也在生他的氣。
最後,他對言霄揮了揮手,「也罷,讓朕再想想。」言霄從御書房離開的時候,言絕在宮門口那邊等著他,看他出來,便怒氣沖沖地走上去,指著御書房的方向,便怒道:「六哥,你說,那小子怎麼想的,誰親誰疏,他分不清?撇開老九這層關係,若晴跟他
親,還是墨榕天跟他親,大舅子就是比嬸嬸重要,是嗎?」
一想起這個,言絕心裡就鬱悶。
南陵跟西擎這段日子動作可不小,是不是真到了那時候,他媳婦也要像當初若晴那樣,被拖下水。
要真到了那天,那些狗官敢放什麼屁,他一個個送他們去見老祖宗去!
「行了。」
言霄安撫般地拍了拍言絕的肩膀,道:「他若執意要留下墨榕天這條命,也就不會來徵求我們的想法了,他現在也在顧及老九的感受,你以後別遇上什麼事就發脾氣,他畢竟是皇帝。」
言絕被言霄說得臉上有些不服氣,扯了扯嘴角,嘀咕道:「我就是替老九和若晴感到不值,再說了,因為若晴死了,我媳婦病了好長一段時間,最近好不容易才有點好轉,我心裡疼著呢。」
言霄被他這話抱怨得有些哭笑不得。
「先不說老九答不答應,朝中那幾個老頑固,就不會輕易同意的。」
言絕想了想,心裡也贊同,可一想到那小子要放過一個逆黨,他心裡就氣。
言霄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便勸道:「你也不能全怪阿朔,當初若晴那事,他也一直壓著,可當時的情況跟現在也不一樣,所有的壓力都在他一個人身上,他身為皇帝,不能像我們這樣隨心所欲。」
言絕被言霄這話說得沒吭聲了,心裡的氣,也稍稍消了幾分,最後又變成了嘆氣,「你說老九要是知道他想放過墨榕天,他難不難過,心不心寒?」
言霄的目光,朝靖王府的方向看了過去,隨後,悵然道:「老九的心早就死了,怕是怎麼處置墨榕天,對他來說意義都不大。」
這才是最揪心的。
如果老九真想讓墨榕天死,他當初就可以直接直接殺了他,根本不需要帶他進京來處置了。
言絕聽言霄這麼說,整個人瞬間沉默了下來,「是啊,沒意義……」
他現在就希望若晴能死而復生,別的就都不重要了。
輾轉一個月的時間,柳若晴終於到了京城,看著這久違的故地,柳若晴的心情卻五味雜陳。
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再次來到這裡,竟然讓她有一種恍如隔世,物是人非之感。
盯著眼前的城門看了許久,她默默轉身離開。
手,捏了捏脖子上掛著的那塊牌子,猶豫了一番,她提步朝城郊的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等到了目的地,她便覺得有些虛脫,整個人累得不行,這段日子,經常出現這樣的情況。
隨便挑了一塊地坐下,額頭上已經冷汗涔涔。
就在她的正前方,便是皇陵,她知道,每個月的十六,皇帝都會來這裡待上一天,十六是雲嬌容過世的日子,言朔這個習慣,早在柳若晴還被判刑之前,就已經有了。
今日就是十五,如無意外的話,言朔明天就會來這裡。
這塊牌子是不是皇家影衛的身份證明,明天就能知道了。
她握著牌子的手,不經意間加重了力道,一想到明天,她的心跳又因為緊張而加速了起來。
翌日。
如柳若晴所料,言朔果真準時地到了皇陵。
「你們都退下,沒什麼事不要來打擾朕。」
「是。」
隱在他周圍的暗衛們跟看守皇陵的侍衛們都退出了一段距離,這是言朔每次的習慣,所以暗衛們離開的時候,並沒有猶豫。
言朔走到雲嬌容的陵寢前,靠著她的陵寢坐了下來。
「容兒,最近群臣都在催著朕處死你哥哥,若朕執意要留下他的命,朕怎麼跟九叔交代,可是,朕若是殺了他,你會怪朕嗎?」
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雲嬌容的墓碑,眼神在不經意間,溫和了下來。「人人都說當皇帝怎麼好怎麼享受,若朕可以選,朕真的不想當皇帝,這樣的話,或許你也不會死,朕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左右為難,都說當皇帝位高權重,可朕想要保下一個人,都不能隨心所欲。九嬸保不
住,你的哥哥,朕也保不住。」
「容兒,你說朕該怎麼辦?九嬸死了,所有人都在怪朕,九叔鬱鬱寡歡,意志消沉,所有人都說他要活不下去了,都說是朕的錯,是朕逼得他們夫妻分離,陰陽相隔。」
「容兒,朕不想的,可是朕在這個位子上,朕沒辦法……」聽著言朔跟雲嬌容傾訴的這番話,柳若晴的臉上,染上了幾許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