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930.我是晴兒
屋外，激烈的打鬥聲，不斷地傳來，柳若晴顧不上，言淵被齊風等人扶著在屋中坐下。
「王爺……」
「言……言淵……言淵……」
柳若晴抓著言淵的雙臂，雙眼緊張地盯著他臉上漸漸退去的血色，心跟著身子拒絕地顫抖著。
「讓我給王爺看看吧。」
夏桃花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低聲道，語氣聽上去有些虛弱。
柳若晴茫然地抬眼看她，「你……」
她想問她難道也懂醫術，可因為過於緊張，她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倒是夏桃花似乎是知道她要問什麼，莞爾一笑，道：「放心吧，讓我給王爺看看。」
而此時，那一群暗衛總算是發現了這位「牛侍衛」的不對勁，剛才她喊著王爺的名字時，分明是個女人的聲音，而這聲音是……是王妃！
眾人皆驚了不小，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張跟記憶中那張完全無法重疊的臉，怎麼都沒想到，眼前這個人，竟然會是他們已故的王妃！
這會兒，這些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難掩的激動，王妃回來了，王爺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而此時已經被這些暗衛們認出來的柳若晴，這會兒全部注意力都在夏桃花和言淵身上。
夏桃花正要給檢查言淵的傷口，卻被言淵快一步給躲開了，「不用了。」
他的聲音，低低的，有些沙啞和虛弱。
柳若晴見他拒絕讓夏桃花給他看，心提了起來，正欲開口，卻見言淵的目光，緩緩看向她，忽地苦澀一笑，「若是死了也好，還可以去早點去見我的晴兒。」
他的話，讓柳若晴心中一痛，看著他眼底漸漸失去的光芒，好似看透了一切的模樣，嚇得柳若晴哪裡還敢再迴避。
當下，便抓著言淵的手，「言淵，我是晴兒，我是晴兒啊，你別死啊，你不要離開我啊，言淵……」
此話一出，屋中其他幾個已經知道她是柳若晴的人並不覺得驚訝，倒是夏桃花，聽言淵跟柳若晴之間的對話，驚訝了一會兒之後，臉上露出了一絲瞭然之色。
這位……大概就是被靖王深愛在骨子裡去的靖王妃吧？
看言淵的樣子，大概是早就知道她就是靖王妃了，才會那般緊張在意她，只是當日聽她說牛侍衛流了鼻血，整個人慌得沒有一點血色。
包括最後答應她的條件娶她，也是為了救她的性命。
夏桃花心中瞭然，同時，心下也知道了，就算她不用給他看，他也捨不得死，有他放在心上想著念著的寶貝王妃在，他又怎麼捨得死啊。
想到這個，夏桃花的唇角彎了彎，像個事不關己的外人一般，站在一旁什麼都沒錯。
「我是晴兒，我真的是晴兒……」
慌亂之下，柳若晴完全沒注意到言淵臉上的詭異，見言淵沒有出聲，以為他並不相信她的話似的，手忙腳亂地伸手往臉上將人皮面具扯了下來。
「你看，我是晴兒，你看看我，我是晴兒，言淵，你不能丟下我，你不能丟下我……」
模糊的視線中，她看到言淵微微揚起的嘴角，她也跟著上揚唇角，微微起身，往言淵身邊靠了靠。
感覺到言淵溫熱的指腹，在她的臉上緩緩拂過，隨後，又沿著她輕顫的睫毛，微微掠過。
她的視線，清晰了起來，見言淵唇角溫柔地看著她，眼神中，帶著她曾經無比熟悉的寵溺之色。
「晴兒回來了。」
他用極低的聲音呢喃著，像是在跟柳若晴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儘管早就知道她在自己身邊，可卻讓他始終恍恍惚惚，現在，看著這張因為血症的折磨而沒有一點血色的臉，他又歡喜，又心痛。
眉眼之間，捲起了淡淡的憂愁。
「嗯，晴兒回來了，你不要走，讓桃花公主給你看看，好不好？」
柳若晴聲音哽咽，滿眼乞求地看著言淵，繼而又轉向一旁一副事不關己的夏桃花，道：「公主，麻煩你給王爺看看……」
夏桃花看著柳若晴，又看了看言淵，臉上露出了一絲為難之色，沒有吭聲。
見夏桃花不說話，柳若晴急了，「公主……」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門外砰的一陣巨響，好似有人被重重踹到門上，繼而落地的聲音。
「臭小子，倒是有兩下子。」
緊跟著，便見一衣衫襤褸的老頭從外面走進來，嘴裡還不忘嘀咕了兩句。
屋中，那幾個原本圍著言淵的暗衛，在見他進門的時候，紛紛拔劍做出了一副防備的姿態。
雖然此人將暗羽趕跑了，但此人身份不明，王爺現在又身受重傷，他們決不能掉以輕心。
「你們想幹什麼？就憑你們幾個臭小子，還能打得過我？」
老頭不悅的聲音，在屋中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傲慢。
那幾個暗衛略帶不悅地皺了皺眉，卻沒辦法反駁他的話。
確實，他們幾個聯手也未必是這個老頭的對手。
「不得無禮！」
言淵低沉的嗓音，從他們身後響起，見他從椅子上緩緩站起，背後的衣服，被傷口中溢出的血液給浸染得濕了一大片。
見他站起，柳若晴剛要起身阻止，便見那老頭已經將面前擋著他的幾個人給推開了，也不去管言淵，而是來到柳若晴面前，開口便道：「少夫人，你沒事吧？」
少……少夫人？
柳若晴愣了一下，在這裡，唯一叫她少夫人的人，便是……
她定睛往老頭髒兮兮的臉上看過去，面上驟然一喜，「大叔？」
當日她被耶蠻打下懸崖，大叔為了救她，也跟著跳了下去，她知道，當時，以大叔的武功，不去管她的話，耶蠻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
無邊崖地勢險要，她運氣好，正好遇上了時空隧道，讓她回到了現代，可大叔他……
她一直以為大叔已經死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甚至，這一次又救了他們。
如果剛才大叔沒有來的話，言淵怕是……想到言淵，柳若晴眼底又是一慌，轉頭看向他，便見他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雖然臉色有些蒼白，卻沒一開始那麼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