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8章 948.身世
柳若晴發現，他問起小公主的時候，情緒比問到陳皇后時更加激動一些。
柳若晴當然知道他問的小公主是誰，陳皇后所出的公主，西擎就天心一人，儘管她始終懷疑天心並不是陳皇后所出，而是江國公世子之女。
饒是如此，柳若晴還是如實回答道：「她如今在靳都城，即將與聿親王成親。」
老頭不知道聿親王是誰，但是聽到他口中的「小公主」還活著，他便鬆了口氣，再看眼前這位幾乎跟已故世子妃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靖王妃，心裡更是千翻百轉。
靖王妃既然不是西擎的公主，卻跟世子妃長得一模一樣，難道她是當年那個……
老頭看著柳若晴的眼神，帶著逐漸失控的激動光芒，「你……你是……」
柳若晴知道他想問什麼，這會兒不止是他，連她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的興奮，從脖子上取出那半片玉佩，遞到老頭面前，「大叔可認識這個？」
老頭看到這個，面色驟然一變，伸手拽過柳若晴手上的玉佩，即使只有半塊，他都知道這上面的字是什麼。
「江國公府，江國公府……」
此時的老頭子，已經熱淚盈眶，拽著那枚玉佩的手背上，青筋突出，看得出來，他此時的情緒十分激動，甚至還有掩飾不住的悲傷，好似整個人都回到了當初被滅門的回憶之中。
屋中之人，誰都沒有打擾他，也被他此刻悲痛的情緒所感染，沒有任何人出聲。
片刻之後，見老頭突然在柳若晴面前跪了下來，「末將江陵護主不力，請小姐治罪。」
之後，柳若晴才從江陵的回憶當中，逐漸了解了當年江家滅門之事。
「早在當日滅門慘案發生的幾天前，國公爺好似就知道了什麼，命屬下和另外一些兄弟分別將世子夫人誕下沒幾天的孿生小姐送出江國公府。」
孿生小姐……
這讓柳若晴更加堅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
果然，聽江陵繼續道：「我負責將二小姐秘密送至京城交給陳皇后，這件事，除了陳皇后和她貼身的幾位心腹之外，就連陳翀陳老將軍也並不知曉此事。」
難怪……
柳若晴一臉恍然地點了點頭，難怪當日天心去玉鄉關找陳老將軍問當年的事，陳老將軍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可是陳皇后這樣冒險，不怕柳城鶴知道嗎？」
她可不相信柳城鶴會願意撫養一個跟他無關的人，從他能狠心燒死天心就知道了，那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禽獸。江陵搖了搖頭，道：「柳城鶴自然是不知道，他向來不喜陳皇后，但礙於陳老將軍手握重兵，他不敢對皇后太過，加上皇後身邊有不少心腹之人，當年，我們將二小姐送進宮之時，雖然有些困難，但有皇后
的人幫忙，不至於太冒險。」
江陵雖然這樣說，但柳若晴知道，事情絕對不會像他說的這般輕鬆，畢竟，那是帶著一個孩子進禁宮，哪能這麼容易。
況且，皇宮之中，多了一個孩子，哪能不引人注目。
但是，江陵的武功，她也是見識過的，她也就沒多問，倒是好奇另外一個問題。
「陳皇后多了一個孩子，柳城鶴不懷疑嗎？」
江陵搖了搖頭，道：「皇後娘娘臨盆之日就在我將二小姐送進宮當天，原是打算等皇後娘娘生下孩子之時，便稱娘娘誕下雙生兒，卻沒想到，娘娘的孩子生下之時便已夭折。」
柳若晴面色一變，在皇宮之中，胎死腹中之事等到皇后誕下孩子之時才被知道，很顯然是宮中之人刻意隱瞞。
能讓太醫瞞住孩子已經胎死腹中之事，除了柳城鶴還能有誰？
宮中的骯髒之事柳若晴雖然沒經歷過，卻也可能想象得到，果然，聽江陵繼續道：「從當時孩子的情況來看，娘娘早在孕期之時，便被人下了葯。」
聞言，柳若晴冷笑出聲，「這事除了是柳城鶴做的，沒有別人了。」
如果不是柳城鶴授意，堂堂正宮娘娘懷著嫡子被人下毒，太醫怎麼會隱瞞不報？
柳城鶴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陳皇后的孩子活著生下來，所以才會在宮中不停磋磨柳天心，甚至最後還能狠心放火燒死她。
江城點頭，倒是沒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皇宮的骯髒事太多，外人能知道的又有多少。
柳若晴此時卻將大致的思路理了一遍。
陳皇后腹中的胎兒沒了，陳皇后便將當時的柳天心養在膝下，對外宣稱皇后誕下了小公主。
柳城鶴自然是沒想到皇後會有能耐從外面抱了個孩子回來，只是以為當時的太醫瞞著她給皇后解了毒才讓孩子活生生生下來。
她記得柳天心跟她說過，她聽皇後宮中的下人曾提過，她出生沒多久，柳城鶴便處死了當時的太醫院院正，想必就是因為這件事。
柳城鶴不喜陳皇後母女，卻又忌憚陳老將軍，才會留著她們的命，卻又讓她們在宮中自生自滅，不過，柳城鶴的不管不顧，正好讓柳天心平平安安在宮中長大了。
當時，哪怕柳城鶴多注意陳皇后一些，或許就能發現陳皇后的小動作。柳若晴此時思緒萬千，而柳城鶴則是繼續自己的話，「另外一批人則是護送奶娘和大小姐前往東楚。世子夫人將她身上的聖靈佩分成了兩半，分別放在了大小姐和二小姐身上，原本想著有一天能跟她們團聚
，卻沒想到……」
說到這，饒是江陵這樣一個鐵血漢子，這會兒也紅了眼眶。沉默片刻之後，他調整了一下情緒，繼續道：「我從京城回來，通過兄弟們留下的記號去跟他們會合，發現他們都已經死了，奶娘跟大小姐也不見了，後來，我沿途尋找，找到了奶娘的屍首，卻不見大小姐
的蹤跡，以為大小姐她……」
說著，他紅著眼，看著柳若晴，眼底有千言萬語，這會兒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而之後的事，柳若晴便明白了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