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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4章 1223.言朔番外(77)

  「閑著無事就隨便翻翻。」她看了言朔一眼,淡淡地開口,可又覺得自己這樣的態度有些不對,想到他在朝堂上對自己的維護,想了想,又道:「為政跟行軍一樣,都需運籌帷幄,小時候,臣妾便有個從軍的志向,奈何女子從軍本就


  艱難,況且,臣妾也沒這個機會,便只能在書中找些慰藉了。」


  「你還想要從軍?」


  言朔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想到她每一次布置出來的精湛棋局,若是她去行軍布陣,倒未必不行。


  「小時候的志向罷了,皇上何必取笑臣妾。」


  佐昭陽抿唇一笑,雖然有些羞澀,可依然讓言朔覺得那笑並不走心。


  他看在眼裡,嘆氣在心,也不知道有什麼辦法能讓她不要這樣對著他假笑。


  放下手中的書,言朔看向她,道:「正好這會兒朕無事,你陪朕出去走走。」


  「好。」


  佐昭陽跟著起身,兩人正欲往外走,便見一醫官打扮的女子從外面端著葯進來,看到言朔,便行了個禮,「參見皇上。」


  跟著,又看向佐昭陽,「娘娘,您的葯好了。」


  一看到那葯,徐嬤嬤就皺起了眉,自從那陸先生說娘娘要每天喝那葯之後,皇上便派了一個女醫官過來盯著了。


  之前她還只是偶爾給公主喝那避子湯,可現在有皇上派來的人盯著,公主不喝都不行。


  皇上可真是絕情啊。


  她心裡雖然也感念皇上對公主的維護,可心裡也有幾分怨,既然對公主好,為何就不能再好一些,為何一定要逼著她將這些葯喝下。


  公主的孩子可以不繼承大統,也可以不在父皇面前爭寵,公主甚至可以對皇長子比自己的孩子更好,可為何就不能給她一個孩子,給她一個念想。


  徐嬤嬤的心裡很矛盾,對言朔又感激,又怨恨。


  「先把葯喝了再出去吧。」


  言朔知道這是專門用來調身子的葯,自他聽下人說,她只是偶爾服用,他擔心沒效果,便派了個醫官來盯著她。


  只要她喝了葯,醫館都會去承德宮回稟於他,這也讓他放心一些。


  看著言朔這般著急地要讓佐昭陽將葯喝下,徐嬤嬤的心裡便堵得慌,也顧不上許多,便壯著膽子,道:「皇上,娘娘這葯已經喝了有一段日子了,想來已經有效果了,您……您就讓娘娘別喝了吧?」


  雖說她有意讓太醫改成了「避子湯」,可避子湯這種東西,也不能多喝啊。


  言朔聽徐嬤嬤這樣說,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眼底閃過一絲怒意。


  這刁奴一直對皇后忠心耿耿,這調養身子的葯,是對她主子好,為什麼他還一副他在害皇后的模樣!

  看她那模樣,還巴不得皇后不要喝葯一般?

  「這藥用來調理身子,自然是要多喝一些,即使好了,也需要鞏固,你這個刁奴不懂就不要廢話!」


  若不是看在皇后敬重她的份上,他早讓人攆她出去了。


  鞏固……


  徐嬤嬤被言朔這兩個字給說得心頭刺痛。


  還真是要絕了皇後娘娘懷孕的念想啊。


  她還想說什麼,卻被佐昭陽給拉住了。


  言朔剛才眼底一瞬間閃過的怒意,她看在眼裡,看得清清楚楚。


  前一秒還是笑臉,后一秒觸及了他的底線,他就能變臉。


  鞏固……可不就是嗎?


  不好好鞏固一下,萬一懷上了可怎麼辦呢。


  她彎了彎唇,斂去眼底的諷刺,伸手端過那碗葯,一飲而盡,一滴都沒剩下。


  將碗放回到托盤當中,她看向言朔,「好了。」


  她看到言朔眼底一閃而過的滿意之色,心頭驀地閃過一絲輕微的刺痛,儘管太過渺小,許是因為她心中從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而使得這個感知有些清晰了。


  但她並沒有過於在意什麼,看了一眼被言朔牽起的手,隨著他出了鳳羽宮中。


  春日百花盛開,御花園裡,到處都瀰漫著春花的香氣,一派百花爭艷之象。


  佐昭陽是個性子很冷的人,因而很少會有興緻來御花園賞花,上一次難得出來賞了會兒花,也是因為四妃纏著她,讓她陪著賞了一會兒。


  這一次同言朔出來,算是第二次了。


  看著滿園的春色,她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在了花園裡那一片白色的海洋當中,怔怔地看著那片白色的花海發獃著。


  言朔見她的目光停在那一片白色的蝴蝶蘭上,似是想到了什麼,眼底驀地閃過一絲異樣。


  「那花叫蝴蝶蘭。」


  言朔走到她身邊,小聲道,佐昭陽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嗯,很漂亮。」


  言朔看了她一眼,猶豫了片刻之後,又道:「容兒活著的時候,最喜歡的便是這花。」


  先皇后的閨名叫雲嬌容,言朔口中的容兒,自然指的就是先皇后,佐昭陽心裡明白,跟著點了點頭。


  「嗯,臣妾聽人說起過這花,白色的蝴蝶蘭代表純潔乾淨的愛情。」


  她抬眼看向言朔,明媚地一笑,「皇上跟先皇后的感情定然是刻骨銘心的。」


  她的眼底,一派坦然,沒有半點身為皇帝女人的嫉妒,事不關己的模樣,就好像一個外人。


  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在意都沒有,言朔的心裡,有些說不出的失落感隱隱地溢出。


  這是容兒死後,他第一次這樣正面提起她,提起有關她的一切,從前不敢提,怕提起來便放不下。


  現在跟佐昭陽正面提起她的時候,發現其實並不是那麼難。


  至於為什麼會跟她說起容兒,他也不知道,許是真的放下了,又許是不想自己跟佐昭陽之間,永遠橫著一個不能提起的人以及有關那個人的一切。


  佐昭陽的話,他不知道怎麼接,還沒等他回答,佐昭陽已經收回了目光,目光重新投到那些白色的蝴蝶蘭上。


  純潔乾淨的愛情,容不得任何人去染指,一旦沾染了,就變得不那麼乾淨和純粹了。


  佐昭陽的眼神,不經意間暗了暗。稍許,聽到身邊的人有些悵然地嘆了口氣,道:「是啊,朕在第一次看到你的畫像時,本想著能從你身上找到些許對她的回憶,可是,到底還是讓朕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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