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9章 1428.容祁VS小月（37）
她昨天剛這樣猜測，今天就聽到世子要擁立祁王世子為帝，怕不是為了毓月公主，又是為了哪般？
為何到了現在，小姐還是沒想通呢。
再說北堂毓月那天，也徹底被這個消息給震傻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到底聽到了什麼。
容祁要讓小源當皇帝？
他……他到底在想什麼？
小源才八歲，這樣一個孩子坐在皇位上能行嗎？
還是說……容祁要的，不過就是一個傀儡，真正的皇權，依然在他手上？
其實，不論容祁的心裡到底存著什麼心思，這都是事實。
小源哪怕坐在皇位上，朝堂的政策和真正的話語權始終都在容祁手上。
在所有人都沒想通容祁為什麼好好的皇帝不要當卻當一個王爺的時候，肅王妃的反應卻是最平靜的一個。
由始至終，她都沒有因為容祁這樣的決定而做出任何的反應。
「王妃，世子這樣做，您不生氣嗎？」
肅王妃身邊的老嬤嬤低聲問道。
自從世子為了毓月公主而提出堅決不娶別人而把王妃氣得夠嗆之後，她就一直擔心這對相依為命的母子之間又會因為別的原因而出現隔閡。
如今王爺不在了，王妃能依靠的，只有世子了。
若是世子不管她了，那王妃的晚年可怎麼辦呀。
肅王妃正拿著剪子在修剪面前的花草，聽她這般問，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絕色的容顏依然十分平靜，繼而笑道：「從他將祁王世子關在王府中盡心培養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存著這樣的心思了。」
但是，北堂毓源真的能明白祁兒的苦心嗎？
面對一個殺死自己父母的仇人，北堂毓源的心裡對祁兒沒有恨意，沒有殺意么？
肅王妃是不相信的，只不過如今他不過就是一個八歲的孩子，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去對付祁兒，等到他當上皇位，培養出了自己的勢力之後呢，他還會坐以待斃嗎？
這些，肅王妃想過，但是她並不過分。
身為一個后宅女人，即使她身份再高貴，也只是一個女人，一個一心只想著丈夫和兒子的女人。
況且……
「王爺在世的時候，替北堂家做了不少利國利民的好事，事是王爺做的，名聲卻全給了北堂家，如今外面多少百姓在罵祁兒亂臣賊子，謀朝篡位呢。」
肅王妃苦笑了一聲，有時候，真替自己的丈夫和兒子不值，可有什麼辦法呢。
在他們眼中，身為臣子，就要為江山社稷，為他們的帝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吧。
「祁兒這樣決定，也未必就是錯的，就看北堂毓源那小子……以後能不能明白祁兒的苦心了。」
反正以後北堂毓源怎麼對待她兒子，也許她百年之後也看不到了，何必再去拿這種事讓兒子煩心傷心呢。
那天，他跪在她的院子里跪了一天，她不是不知道，也不是鐵石心腸無動於衷。
她明白兒子對北堂毓月的決心，也明白兒子對她，對他父親，對容家上上下下的愧疚，也許，讓他那樣跪一天，他的心裡反而能舒服一些。
這些，肅王妃沒對任何人說，她唯一的底線就是兒子不能娶北堂毓月，至於其他……
罷了，隨他去吧。
老嬤嬤聽肅王妃這麼說，也就沒再多問了，心裡也是替王爺和世子不值的。
替北堂家做了這麼多，王爺死得這麼冤，結果世子還要背上亂臣賊子的罪名，這可不就是好笑么。
容祁回府的時候，看到北堂毓月還是在院子里等著她，這一次，她的衣服穿得多了一些，但鼻子還是凍得紅通通。
容祁笑著走過去，牽過她的手往裡走，「不是讓你不要在外面等么？」
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暖意，北堂毓月心頭也跟著一暖，抿唇笑道：「你答應我會早點回來，我估摸著也不會等太久就乾脆在外面等著了。」
說到這，她頓了一頓，又壓低了幾分聲音，「我想早點看到你。」
說完，面頰緋紅，低啞的嗓音中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羞赧。
聽她這麼說，容祁握著她的手更加重了一些，向上揚起的唇角，怎麼壓都壓不住。
進了屋，北堂毓月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新帝的事，我聽說了。」
她見容祁只是對著她，微微挑了一下眉，而後道：「有什麼問題？
北堂毓月有些緊張，不管容祁讓擁立小源為的是什麼，對小源來說都是一件好事，最起碼對現在的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至少……生命有了保障了。
「這麼好的機會，你為什麼不………」
她沒敢問下去，說到這裡，話便收住了，說完，又擔心容祁會生氣似的，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見容祁神色如常，並沒有因為她這個問題而露出半點慍怒之色，心下稍稍安定了一些。
但同時，她心裡卻確實十分納悶，容祁一心一意要滅了北堂一家替肅親王報仇，為什麼現在又要把皇位重新還給北堂家的人呢？
正在她納悶之際，感覺到容祁那寬大的手掌，覆在她的頭頂，輕輕揉了揉，隨後，便聽到他低沉又柔軟的嗓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由始至終，我要的也就一樣。」
「是什麼？」
北堂毓月下意識地抬眼問道，目光直接撞進了他深邃又灼熱的黑眸之中。
他沒回答，只是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漸漸的，眼中的柔軟開始一點點從他眼中溢出，好像全世界他只看到她一個人一般。
往日涼薄的唇角，此時也是壓不住的笑意，看得北堂毓月愣了一下，隨後才明白容祁說的「要的也就一樣」指的是什麼。
他要的，也就只是她而已。
北堂毓月的心頭，一番悸動，目光灼灼地看著容祁，眼底是壓不住的喜意，心裡已然明白，卻還是忍不住話到了嘴邊，「是我嗎？」
她問道，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深，開始控制不住地一點點從她眼底溢了出來。
「你說呢？」
容祁輕笑了一聲，看著她眼底逐漸被笑容填滿，他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壓下心頭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