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策反
陸輕輕忽然一把捏住巫醫的手臂,生命之力一探,臉色淡淡地收回手,果然,這人也有天賦能力。
她淡淡地說:「你除了能壓下被種在別人體內的火,還能做別的嗎?比如治好傷口?」
她對鳴說:「去抓住小動物過來。」
鳴很快抓回來一隻吱吱叫的瘦田鼠。
陸輕輕看了看,手指輕輕一劃,田鼠的背上出現了一條血痕。
田鼠被扔在巫醫面前,巫醫被解開捆綁他的藤條,忙抱起田鼠,像對待寶貝一樣治療起來,恨不得使出全身解數。
大約用了一分鐘,田鼠背上的傷口長好了,扒開毛可以看見粉紅色的一道新肉。
巫醫頗有些自得,討好地說:「怎麼樣?」
卻見陸輕輕嘴角勾起了一抹古怪的微笑,其他兩人則死死盯著他,恨不得殺了他般。
怎、怎麼了?
他突然想到陸輕輕剛才救人露的那手,以為找到了癥結,忙說:「當然比不上大人您。」
「所以你明明能救人,卻只給刀糊一團泥巴……」陸輕輕慢吞吞地說。
巫醫臉色唰地變了。
「無論是單純的不想救人,還是想挑撥我們和那群奴隸結下血仇……」陸輕輕搖了搖頭,站了起來,身後立即傳來拳拳入肉的毆打聲。
陸輕輕在想那個焰的能力,攻擊力已經夠強了,居然還能控制人,試想和這樣的人打鬥,一個不小心不僅會受傷,還會被神不知鬼不覺地控制起來,簡直可怕。這麼變態的能力多遇上幾個,她也得跪。
而上國有多少這樣的天賦能力戰士?
她發愁地揉了揉地眉心。
那個高大的有著藍灰色眸子的奴隸帶著一群奴隸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陸輕輕沉著臉若有所思,其他兩人沉著臉殺氣騰騰,而那巫醫,好吧,他沒有臉了,只剩一個豬頭,躲在一邊瑟瑟發抖涕淚橫流。
這才大多一會兒工夫?
他看向陸輕輕。
驅趕他們回來的大黑鳥完成了極光榮的任務般,找陸輕輕邀功去了,陸輕輕摸摸它的尖嘴巴,抬頭單刀直入地對這個奴隸說:「你們情況我已經知道了,如果沒有這個巫醫,你們還能活多久?」
男人愣了下,馬上說:「昨天就輪到我們了,沒有他,我們最多再撐一個月。」
「所以你打算去找焰同歸於盡?」
「能讓他解除我們的痛苦最好。」他平平地說,「但那幾乎不可能。」
陸輕輕:「我可以把你們的巫醫交給你,但你必須替我做兩件事。」
男人雙眼一亮。
「我要你策反白鹽部落的奴隸。」
男人:「……」
「知道什麼是策反嗎?就是讓他們背叛白鹽部落,並且為你所用。」陸輕輕說,「這麼做很容易,難的是這一切要秘密進行,好在你們現在都在漫山遍野地找人,受到的約束反而少了,有利於你行事。我給你兩天時間,能策反多少就策反多少,兩天後的交易日上,我要我一聲令下,白鹽部落隨時可以亂。」
「你做得到嗎?」
男人呼吸緊促,灰藍色的眸子里精光四射,重重道:「我做得到!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就是。」陸輕輕看了看天色,快天黑了,「明天的這個時候,你應該能聚攏到一幫人了,我要你策應我,我要護送四百多個人離開,不能讓白鹽部落知道。」
男人立即猜到:「高山部落?」
「不錯。」
「你們要往哪邊走?」
「東邊。」
男人立刻把高山部落往東的地形路線在腦海里過了一遍,然後點頭:「可以。」
「很好,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野。」
這名字挺符合的,這個男人身上有一股野獸般的東西,陸輕輕說:「野,你過來。」
野大步走過去。
陸輕輕抓起他的手臂,過了兩分鐘才放下。
陸輕輕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表情,野的情況比當時鳴要嚴重太多了,她的生命之力一進去,就好像進入了一個火爐一般。他的內臟大幅度縮水,血液粘稠,體液大量減少,整個人和乾屍也差不了多少,外表會好一點,但近距離看也是皮膚干皺,嘴唇皸裂。
可當時鳴的虛弱表現在外,這人卻沒事人一樣,還輕而易舉地解決掉了刀。
野卻是半天回不了神來。
太、太舒服了!
就好像一股冰涼涼的水涌了進來,他渾身一個顫慄。
每次給巫醫「解除污邪」之後,他覺得整個人都舒服下來,但這時才知道,那根本就不算!
那種舒服不過是從非常痛苦到有點痛苦,而現在,是徹底地解脫。
除了一點,就是渴。
他衝到了小溪邊,趴下去就是狂飲,有個奴隸大驚,忙喊:「野,別喝了!」
他們這種癥狀除了巫醫能緩解,別的辦法一點都沒有,整個人渴、熱、燒、沒有力氣,看到水就想喝,看到河就像往裡跳,有多少人是被自己撐死、淹死的?
難道野也……
野卻驟然爆發出一串大笑,整個人撲倒了溪水裡,唯一的草裙都扯掉了。
陸輕輕:「……」
陸輕輕默默轉過臉。
野突然從水裡站起來,大步走到陸輕輕面前,單膝重重跪下,拳頭砸在胸口:「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主人。」
陸輕輕淡淡說:「你不需要認我為主人,只要完成我交代你的事就行了,你現在可以把巫醫帶走了,這件事結束之後,我會為你再治療一次,不能保證根除,但能讓比較長時間不發作。」
野張了張嘴巴,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鄭重地低下頭,然後起身,帶著眾奴隸及巫醫離開。
二石悶悶地看著他們離開,問陸輕輕:「酋長,他反悔了怎麼辦?」
「他不會的,策反奴隸對他來說也沒有壞處不是嗎?」
「那結束之後,你要帶他回部落嗎?」
陸輕輕很乾脆地搖頭:「這個人是奴隸出身,反而不能受制於人,一旦他生出二心,對部落來說就是災難。」
她深知被壓製得越深,反彈越厲害,她自己就是這樣,這個野也未必願意解決掉一個主人,頭頂上再來一個主人。
「不說這個了,你們跟我來,帶你們去見新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