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國際邀請賽(九)
宮殿,一片寂靜。
兩百多個所謂的「仙師」被一條無形的繩索拖行,此時,他們被天道之力封印,無法走動,可謂連凡人都不如。
現在活著的都是罪孽深重的人,罪惡不深重的都被昊仁給活生生鎮死,連帶靈魂都一同毀滅成虛無,免得有什麼輪迴。
最後,昊仁坐在了大門上,身上的袍服已經大變,有著劍影,有著雷雲紋絡,有著神芒,有著二十四橋明月夜,有著生命之樹,有著幽黑的淵口……
一共十四種秘術構成了他身上的袍服,而構造底衣的秘術,名為「君子不器」。
所謂「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名為「君子不器」秘術是最適合「核心」存在的大五行法。威力並不強,卻能用在方方面面,而且可以完美的承托各種各樣的秘術。
各樣秘術都很強,但昊仁感覺學完全之後,就暫時放下,沒有去鑽研某種秘術,而是專註摸索道藏。
對於道藏來說,修行之法並不重要,那只是幾頁「使用說明書」,更大量的「道」和「理」都是對宇宙洪荒各方各面的闡述,所以飛升篇章中第一個層次名為「渾源」——這並不是說力量,而是描述眼界和心靈廣度。
當然,誰都不能完全明白第一篇章的所有「道」和「理」,因為受限人身的觀察手段,只能以管窺天,以蠡測海。
昊仁在剛開始粗略學習的時候,首先看到的就是對文語的闡述……他也從而知道了這個世界的法術的來源,就是道藏中對文字的闡述——各種各樣事物的素質和運行法則凝聚在一枚字元內,每一枚字元都是法術基礎,將字元組合起來,形成文章,就是術,就是法,就是道。
再深入學習,就是對生存鬥爭的闡述,對繁衍情慾的闡述,對「物理化」的闡述,對劍的闡述,對武器的闡述……
昊仁猛地抬頭,看著不遠處神劍吐露出來的赤紅輝耀,已然完美,帶著種種地獄之氣和漫漫的血怨,同時伴隨著一座山被斬裂。
「看來『幫手』該來這一座城了。」
昊仁揮手,一隻巨大的深淵之手就在半空中浮現,將所有仙師拿捏住,而後統統埋入地下,不見蹤跡。而後,他便潛入了黑暗之中,返回眾人的民居中。
探知未來,哪怕只能模糊知曉未來,也能夠直接判決生和死。就比如他在剛才,閑庭若步的進行裁決,搜集秘術,還悠閑地坐在大門上,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遠方那一強大存在快要來臨,群山中的仙師哪怕是察覺到不對,也不能深思,而是要守護將成的劍。
可這個世界為什麼要分善惡?
那是因為惡人只要符合利益,那就會抱團,更會講道理,而不會去在意恨和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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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之間,血池之上。
宋照驚恐之色慢慢的平靜下來,輕輕地撫摸著手中的神劍,望了一眼近處那傾倒的山崖,再望了一眼地下的斷爪,更望了一眼地上漫漫的死屍,哈哈大笑了起來。
戰在宋家之祖對面的是一隻魔虎,身上披著漆黑的鱗甲,兩道血紅的神翼在身旁綻開,爪牙沒有一絲光芒,其中一隻已然斷裂,它望了一眼滿地的死屍,出聲道:「你好狠的心,居然將守護『受傷』的你而擋在我面前的後輩血祭入劍……」
「哼,因為離開了本祖,他們也一定會死在你口中,你以為他們是好心嗎?」
宋照想到了劍成之前,那一隻按在額前的漆黑虎爪,一陣慶幸果斷做出的假裝受傷實際將死去的修士血祭的決定。
同時,他也頗為驚疑,一般的莽荒巨獸或者洪荒異種都比人類修士要弱一些,可這一次,面對通神巔峰的魔虎,近百名渾源層次修士組成的陣勢加上他同等層次的修士,居然遭受到了殘敗,若不是在最後一刻劍成,他也成了虎中食。
但現在,神劍輕輕一劃都能斬開一座山,有此威能,完全能將魔虎斬殺在此地,再用深淵之手掠奪魔虎的修為……
他心中頓時興奮了起來。
「你現在很高興嗎?」魔虎望了一眼斷肢。
「你怎麼知道?」
宋照微微皺眉,如今年到暮年,根本不會顯露什麼情緒。
「我的一雙眼被我煉成了神通,能看到很多事物,比如劍的力量……我等了足足百多年,但現在看來一切都值得……」魔虎很人性化的笑了,「哪怕再付出半輩子的壽命……」
轟隆隆!
還未待宋照有什麼反應,魔虎的身體便傳來一陣陣雷霆之音,在他腦後,有著兩隻龍角冒出來,同時,身體上的鱗片也破碎,顯露出了幽黑深邃的龍甲,那一道血紅的神翼,內里也有著淡金的骨骼在蔓延,向著實質轉化。
而斷肢,也在以一種瘋狂的姿態重生。
「吼!」
它向天咆哮,虎音中藏有雷霆般的龍音,巨大的震動讓血池翻起了大浪,群山也在悚顫,數不清的草木斷裂成粉碎。
這頭有著龍頭虎面神翼的魔獸凝注著那一把劍,讓得宋照消逝的驚恐又一次浮現,根本不敢自己控制神劍,而是讓神劍自主護主。
「龍……」宋照不得不驚恐,在道藏中的『龍』字,被「至力」「至法」兩個詞語描述,單一個字,比之他掌握的十數種法術都還要強大。
那是一隻帶著爪的足,似乎跨越空間一般,向著宋照的頭顱按壓而下。
無聲無息之間,劍撕裂開這一隻足,可還未待宋照欣喜,在斷口中的血肉就開始蠕動,龍鱗和淡金色的骨骼破出,組織成了新的足,按壓而下。
劍再一次劃過,鏗鏘聲中帶著燦爛的火星,似乎一道銀河在潑灑,最終,時間拖延了下來,宋照足下綻放了神芒,瘋狂的向後退步,拉開距離,但是臉龐也有著兩三道血痕,在滴著血。
咔嚓!
魔虎的足爪再一次斷裂,可是又一次瘋狂的生長,更為恐怖而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