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國際邀請賽(二十五)
至於後面那些話,她猜測不準,想來也不會是叫囂的話語,他還小的時候面對自己的欺負也是拼盡全力的反抗。
「不好意思,打開第一道鎖有些不熟悉,控制不住自己……當然,那些話是我的心聲。」
張天魚受傷很重,可隨著剛才的混沌過後,短短的時間之內,就起了變化,他渾身斷裂的骨骼在暴動,重新恢復到原來的模樣,脊椎瞬時間就立直,而幾乎從肩膀處斷裂開的雙手,也有著肉芽在生出,填補廢去的組織。
似乎時光在倒轉,他眨眼之間回歸到巔峰狀態,若不是還有血在身上,他和剛才沒有什麼兩樣。
這令人極度的恐懼。
幾乎沒有反應過來,張天魚便歸還到了巔峰狀態,甚至,精氣神更加濃郁。
真人們沒有打算走,因為已經知曉,天外之人就在他們的身後。
天外之人的本意是想要伏殺夜明的親哥,更具有傳奇色彩的夜黎,他本身的實力不具有威脅,可智慧無雙,種種陰謀陽謀信手就能拿出數十上百種。
零局的行動,就是夜黎策劃。
真實的意圖是想要得到修行的呼吸法。
經過長久的算計,他選擇了一個很好的時間點,任務完成的很成功,但參加行動的人都要死,包括他的妹妹夜明。
夜黎有所預料,但還是進行了這一次行動。
張天魚當然能夠罵他婦人之仁,沒有什麼原因,因為張天魚很強,獨身鎮壓了四大裂地飛天的強者。
有天外之人埋伏,夜黎不敢出來,怕死。
張天魚站了出來,只要能夠盯上天外之人,不被襲殺,他反而能將天外之人手屠。
幸運的是,在夜明將死時,天外之人察覺到夜黎沒有出現,鬆動了潛藏的身形,被張天魚察覺出來,注目。
不過,張天魚肯定能說這還是夜黎的謀划,因為他很婦人之仁,肯定不止想要救自己的妹妹。
這個坑很大,張天魚沒有所謂的跳了進來。
「你們敢來,我就敢屠了你們。」
恢復至巔峰的張天魚渾身氣象又是一變,不,不是變,而是徹底的毀滅,然後綻放出新生。
他重新擁有了人的感情,離一線之差的天之大道越來越遠,最後徹底的相隔無垠。
「天之大道,天之大道……」
隱藏在日夜變當中的真人恢復了身形,是一個普通的深山道人,他為了求長生,可不得長生,所以出現在了這裡。
他此時很驚顫,真的非常的震撼。
對於道人來說,只要踏上了一條道路,就決然無法回頭的可能,而他更看得出張天魚能夠雖千萬人,吾往矣;能夠朝聞道,夕可死,能夠百死而無悔;能夠山河阻擋在前,便讓山河破碎。
他離天道之剩下一線,就這樣隨手給毀了。
原因無他。
因為天之大道擋在了天之大道的前方。
道家典籍記載,這是無量量劫,一個真正的道人不能夠邁過去的劫數,如果邁了過去,便是死。
莊周曾夢蝶,醒來之後不知自己是蝶還是莊周。
但是張天魚就這樣毀滅掉,不是修行貫徹天之大道的人,絕對沒有這麼決絕。
真人感覺自己和張天魚相隔了無垠的距離,很卑微。
「……是這樣啊!」張天魚感受著滅道之後的新生,感嘆說道:「莊周夢蝶,猛然驚醒了過來,不知自己是蝶夢著莊周,還是莊周夢到了蝶。但其實這有什麼所謂,本是同一存在,夢蝶的莊周不再是從前的莊周,現在的我也不再是從前的我。」
他現在明明擁有了人的感情,卻比剛才的虛無縹緲還要虛徹,成了真正的虛空。
姒麗麗不知是喜,還是該悲,亦哭亦笑,留下了淚水,不知是傷心還是歡樂。
一直無所謂的夜明還是無所謂。
「來,斬你等!」
張天魚喝道,在他周圍,溫度驟然變得有些冷,寒冷。
而他的身軀則變得溫暖,熾熱了起來。
一冷,一熱,熱在冷中,冷在熱盡。
相生,相滅。
這是太極。
不是道。
是力量。
驀然之間,張天魚出現在了武夫的身前,伸出了一隻手撫摸在他頭頂上,可惜道:「武本來是在沉默的世間吶喊自己信念的存在,為什麼要執著於武本身?」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這一手,是仙人撫頂,可賜人長生,也可賜人滅亡。
武夫並不信張天魚的話語,可令他絕望的是,他的信念不符合張天魚的信念,所以他死了,死在了武學之下。
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在遭受到了信念崩塌的痛苦之後,武夫跪倒在了地上,死去。
濕婆在逃,慌不擇路,連本身拳意斷魂的氣概都丟到了不知那兒去。
「我想得長生,如今我已然不朽……」道人說道,臉上帶著悲苦。
「你是誰?」張天魚笑了,手摘飛下的落葉,「你看這一片葉從來都是永恆不朽的,可它現在還活著嗎?」
「物質從來都是不朽的。」
「你走錯路了。」
「那你走對路了嗎?」道人問道。
「雖不是不朽……」張天魚說道,「卻是不死,只要我的心還長生著,——這個世界因我而存在,。」
「我本來以為這個世界是唯物的……」道人苦笑,長嘆。
「唯物主義不是唯物,而是存在便是真理。」張天魚沒有憐憫,而是嘲諷,「因你的心意而有了數不清的死亡,人又怎麼不是在這唯物世界中最獨特的唯心存在?」
「我本來不是這樣子的!」
道人更加嘆息,渾身神力凝聚,破頂而出,化作了一把道家飛劍,往著他天靈之頂直直墜落。
「想兵解轉世?」
張天魚一把將飛劍打散。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兵解之後成功轉世……」
道人很悲傷,可還沒有說完就被張天魚一腳踢起,血肉紛飛,骨骼爆碎,跟被道人獻祭的孩童大人一樣。
「我喜歡!」張天魚冷聲道。
在這時,張天魚的身軀越發的熾熱,滾燙到了極點,快要燃起火來。
他將被雷劈之後看到的鎖重新合上,體溫驟然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