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誰？」


  「就是……俄——俄……呃……他們的番號是什麼來著？」


  「俄梅加戰術大隊。」


  身後的一名士兵俯身提醒道——他就是那個和李彼得交談過的軍人男。


  「哦，對！俄梅加戰術大隊！」庫魯德軍官用力的拍了一下手，「他們是外軍，用的武器都是沒見過的外國貨，看起來裝備很不錯的樣子！」


  「外國人？」強尼皺起臉來，「這裡可是王國腹地啊，外國人大老遠的跑過來做什麼？」


  「誰知道呢。」庫魯德軍官聳了聳肩，「也許是有什麼機密任務吧。」


  「他們會站在你們這邊嗎？」


  「不會。」庫魯德軍官誠實的回答說，「不過只要他們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和近衛軍打起來的。」


  其實庫魯德軍官也想撒謊，但面前的這位「光頭強尼」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如果說謊的事被發現，雙方就再無合作的可能。


  「你們要把他們的事告訴近衛軍嗎？」


  「呵，你覺得他們會聽我們說話嗎？」


  「哈，也是。」


  強尼苦笑一下之後，空氣沉默了大概十秒鐘，然後他又問道。


  「他們為什麼要清理這座農場？」


  「不清楚。下午的時候，我的人發現了他們的一個小隊——應該是一個班吧？有一個人在小鎮的城區外圍和喪屍戰鬥，一共有兩處戰場。地上有很多屍體，其中還有不少掠奪者的屍體。他們離開之後，我派人去檢查了一下現場，發現他們至少打了一千發子彈，而且都是手槍彈——至少現場只有手槍彈的彈殼。」


  「這邊也是！穀倉里死了成百上千的喪屍，有很多彈殼，但都是手槍彈！」


  「也許他們喜歡用衝鋒槍？」庫魯德軍官皺了皺眉，「不過那些掠食者不像是被手槍彈打死的，倒像是被大威力的步槍彈打死的。可是現場沒有其他的彈殼，我的人仔細找過了，一顆也沒有，也許是狙擊手做的吧？」


  「他們為什麼要和喪屍過不去？」


  聽了庫魯德軍官的話，強尼的臉皮皺得更厲害了。


  「他們加起來打了至少兩千發子彈，而且還用到了手雷……如果把這些彈藥給我，再給我些槍，或許我就敢站在你們這邊了。」


  在這之後，空氣再次陷入沉默。大約二十秒鐘之後，庫魯德軍官開口問道。


  「你覺得謝爾家族的人願意站在我們這邊嗎？」


  「如果謝爾家族的人肯站在你們這邊，那我也站在你們這邊。」強尼皺起一隻眼睛，「不過我覺得謝爾家族和我的狀況差不多，他們也缺少軍火。他們的人更多，缺的軍火也更多。其實就算有槍有彈藥，我們也不一定敢站在你們這邊。近衛軍那邊有裝甲車和坦克，還有直升機和戰鬥機，你們連裝甲車都沒幾輛，也沒什麼重武器。要是真打起來，你們死定了。」


  「不打也是死。」


  「確實。你們有小麥，還有乳酪和牛羊，近衛軍不可能放過你們。」


  「但他們到現在也沒敢主動出擊。也許他們很缺油料。」


  「確實有這個可能。雖然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開著坦克、裝甲車到處跑，有時候還把直升機開出來嚇唬人，但現在就算是有人得罪他們，他們也很少派這些大傢伙出來了，基本都是派步兵出來打仗。」


  「所以我們還是有贏面的。」


  「不，沒有。」強尼搖了搖頭，「就算只有步兵，你們也贏不了。66軍還剩多少人？算上民兵，有一千人嗎？近衛軍光是當兵的至少就有兩萬人，是你們的二十倍。這個國家現在還剩多少人？有一百萬嗎？就算是有，近衛軍也佔了五十分之一，這個國家裡沒有比他們更強的了。」


  強尼的話讓庫魯德軍官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但他說的是實情，庫魯德軍官連反駁的能力都沒有。


  「唉……不說我都忘了，這個國家原本有七千萬人啊。」


  強尼身體後仰，靠在靠背上，臉正對著天花板，出神的說道。


  「一年多的時間，就只剩下這麼點人了……都是那些該死的喪屍……可是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它們是從哪裡來的……」


  「那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庫魯德軍官聳了聳肩，「人類已經完了。也許在一百年之後，喪屍就會代替人類統治這個世界。」


  「也許用不上一百年。」


  強尼側過臉去，露出嘲諷的笑容。他突然坐直身體，收起笑容，問庫魯德軍官說。


  「你們聯繫過南方人嗎？」


  強尼說的「南方人」是簡稱，全稱是「南方的塞維坦人」或「南塞維坦人」。這個國家叫「塞維坦王國」，塞維坦人是該國的主體民族，總人口四千萬——當然了，那是在喪屍危機爆發之前。


  塞維坦人生活在王國的中部、東部和南部，其中生活在中部和東部的人被稱作「北塞維坦人」，生活在南部的被稱作「南塞維坦人」。這是因為塞維坦王國曾經分裂成南北兩個國家，且北國被外國人入侵過，受到了外國文化的影響，以至於北塞維坦人的文化和生活習慣，變得和南塞維坦人完全不同。


  正因為如此，南塞維坦人瞧不起北塞維坦人，甚至認為他們是「雜種」。然而北塞維坦人的軍事實力要強於南塞維坦人，北塞維坦人又比南塞維坦更早的接受了工業化浪潮，進一步擴大了優勢，所以最終統一塞維坦王國的是北塞維坦人，塞維坦王國的王室也是北塞維坦王國的王室。


  南塞維坦人一直不服北塞維坦人，北塞維坦人為了讓南塞維坦人臣服，一直在打壓南塞維坦人，雙方的關係一直很糟糕。於是這個國家就出現了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情況，那就是血緣關係最近的兩族人，卻是最水火不容的。


  近衛軍就是塞維坦王國的「中央軍」，他們的訓練和裝備都最精良，是該國戰鬥力最強的部隊。這樣一支部隊，自然要全部由北塞維坦人組成。


  包括南塞維坦人在內的其他種族建立的部隊，則是「地方軍」。人員、訓練和裝備都要地方出錢，中央不會給一分錢的補貼。王國禁止地方軍研究、生產軍事裝備，嚴禁他們從外國購買軍火，同時高價把淘汰掉的軍火售賣給地方軍牟利，可謂是黑心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