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俗話說,反常既是妖。


  近衛軍高層這樣做,自然有他們的理由。雖然還不知道他們的理由是什麼,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們的真實目標不是66軍,且這三位據點主官擅自行動的事已經破壞了他們的計劃。


  如果這三人先斬後奏也就罷了,可是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有把這件事上報,也就是說近衛軍的高層還不知道北線已經打起來的事。這三個人想在徹底擊敗66軍之後再向上級彙報此事,以為這樣做上級就不會追究他們擅自出擊的責任,還會對他們進行嘉獎。


  所謂的嘉獎,無非是物資、權力和女人。至於口頭表揚、嘉獎證書、勳章之類的東西,在「務實」的近衛軍軍官們眼中一文不值。在攻下交易站之後,三位據點主官就把繳獲的物資分成了三份,私下裡瓜分了一種的一份,又各自從女性俘虜中挑了一個喜歡的出來。


  對於手下人,三人也是足夠慷慨。他們將物資中的一份分給部下,又讓部下們隨意糟蹋女性俘虜,只要不弄死弄殘,怎麼玩都行。為了「消化戰果」,出征的近衛軍就地駐紮,布置好崗哨,開始享樂。


  除了分物資,玩女人,近衛軍還有別的娛樂活動,那就是拷問俘虜。在時間充裕的情況下,他們習慣選幾個看起來不重要的人出來,當著其他俘虜的面拷打。他們根本不在乎對方招不招供,只是換著花樣拷打,讓俘虜們知道己方有多少手段,而且會毫不猶豫的對他們使用這些手段。


  66軍里也有不少硬骨頭,但比起近衛軍的骨頭來,他們的骨頭還是軟了一些。當地時間晚上19時20分左右,近衛軍就掌握了66軍未公開基地和據點的所有情報。包括駐軍規模,防禦部署,換哨時間,常用口令,武器配置,遇到危險情況時的撤退路線等等,詳細到不能再詳細。


  當地時間20時20分左右,麗貝卡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庇護所。舒菲和安妮都很擔心她的安全,這讓她有些愧疚,又有些開心。


  「抱歉,上午的時候,你們聽到外面有槍聲和爆炸聲了吧?那是近衛軍和另一支部隊在打仗——準時說,是近衛軍的一支小部隊中了另一支部隊的埋伏。我在城裡找了個視野好的地方看熱鬧,親眼看到近衛軍被消滅了。


  然後就是大爆炸,我覺得可能要爆發屍潮,就找個地方藏了起來。其實我下午就能回來了,不過在回來之前,我又看到一隊近衛軍。他們有很多人,有裝甲車、軍用卡車、吉普車和皮卡車,我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好像是在打掃戰場。


  我又在那邊觀察了他們一會兒,然後這支部隊突然就一副要打仗的樣子,呼啦一下子全走了。我覺得好奇,就跟在後面追,在空地上的時候還能勉強跟上,等他們上了公路,我就完全追不上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反正挺累的,就找了個地方休息,然後不小心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天是亮著的,我本來是想直接回來的,但我在去追近衛軍的時候,把背包隨手扔了,還忘了扔在哪兒了,只記得大致的地方,就又回去找,找到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麗貝卡說的雲淡風輕,舒菲和安妮卻聽得心驚肉跳。如果換做是她們,發現有軍隊打仗,那肯定會躲得越遠越好,連看熱鬧都不敢,更別說主動觀察、跟蹤軍隊的人了。如果不是麗貝卡最後爆出自己犯蠢的事,讓母女二人噗嗤一下笑出聲來,神經完全放鬆下來,她們今晚可能連覺都睡不好。


  「你可真是的,背包什麼的,明天再去找唄。」舒菲嗔怪的說道,「都累了一天了,趕緊吃點東西休息吧!」


  麗貝卡也知道自己犯蠢了,用手指蹭了蹭鼻尖,心虛的別開視線。


  雖說今天過的有點累,但麗貝卡的心情非常愉快。在謝爾團呆著的時候,她從未有過類似的感覺。大家都在排擠她,孤立她,還想盡辦法要趕走她。就像她之前說的那樣,不論她多努力,為團隊做了多少事,大家仍然不喜歡她。


  在吃過晚飯之後,麗貝卡開開心心的躺在床板上,身材嬌小的安妮直接趴在她身上,舒菲則是躺在她旁邊。三人小聲說著話,安妮很快就睡著了,沒過多久舒菲也睡著了,只有麗貝卡因為興奮睡不著覺。


  在另一邊,菲爾剛剛結束今天的體能訓練。


  在像無人理會的麻袋那樣倒在床鋪上時,菲爾感覺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她頭腦昏沉,只想睡覺,可是與艾蜜臨時更換床位的愛麗莎卻故意在她耳邊,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對她說話,只要她不應答,愛麗莎就會一巴掌拍在她酸痛的屁股上,把她給叫醒。


  「你在放哨的時候也要這麼睡嗎?你想把我們都給害死嗎?啊?打起精神來!現在你就是哨兵,是躺在床上的哨兵,在我允許你睡覺之前,你不許睡,聽明白了嗎?不!許!睡!聽到了嗎?聽到就回話!」


  「……是。」


  「瞅瞅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困得像條死狗一樣!你就那麼想睡嗎?就那麼想害死我們嗎?啊?養你還不如再養一條大黑!大黑放哨的時候絕對不會睡覺的!」


  「……是。」


  因為太過疲倦,菲爾已經分辨不出愛麗莎在說什麼,只會反射性的回答「是」。


  艾蜜和希婭都能聽見兩人的對話,她們在新兵營的時候也被作訓士官,甚至是作訓士官長這樣訓練過。不過作訓官們可不會像愛麗莎這樣「溫柔」的和新兵們說話,他們會在宿舍里大聲吼叫,用鞭子抽打那些睡著的新兵,把他們叫醒。


  作訓官們最多騷擾到凌晨1點,給新兵們留下四個小時的基礎睡眠時間,凌晨5點就會準時叫新兵們起床。第二天白天的訓練繼續,晚上依舊是「抗瞌睡訓練」。這樣的訓練大概會持續兩周時間,直到新兵們養成本能抵制瞌睡的習慣為止。


  作訓官們騷擾她們的時候,總是一副在憋笑的樣子。在做新兵的時候,艾蜜和希婭只覺得辛苦,完全不覺得這很好笑。等她們成了士官,看見新兵接受同樣的訓練,都莫名的想笑。她們竭力隱忍,但還是發出了「嗤嗤」的聲音。


  其實愛麗莎也在忍笑,只不過她演技比較好,大家都覺察不到而已。菲爾被疲憊和睏倦折磨得苦不堪言,甚至有了想打人的衝動。好在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連抬起眼皮都是極重的負擔,她根本就沒有抬手或抬腳的力氣。就算有打人的衝動,也無法付諸於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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