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一  李彼得來了之後,女人和孩子們有了新工作,那就是給彈匣裝填子彈。


  這是一項非常枯燥的工作。剛做的時候覺得非常新鮮,沒過多久就覺得膩了,乏了。可是工作就是工作,不能因為膩了,乏了,就不做了。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們工作的效率會越來越低,等到快完事的時候才突然把效率提到了最高。


  她們用了四個小時的時間才完成工作。散裝子彈的量是計算好了的,裝滿所有彈匣之後剛好用完。最後子彈確實用完了,但是彈匣卻沒有全部裝滿。


  這是因為以納科為首的男孩們偷拿了子彈,他們以為彈匣是封死的,只要裡面塞了子彈,就檢查不出問題來。結果李彼得是帶著電子秤來的,他事先已經稱好了每種滿裝彈匣的重量。他讓人把八個彈匣分為一組,直接上秤去稱。重量不對的,就用二分法反覆稱量,直到找出缺彈的彈匣為止。


  納科他們一共偷拿了85發子彈,在他們裝填的彈匣中,每個都少兩到三發子彈。李彼得把缺彈的彈匣都找出來,統一稱重,用標準重量減去實際重量,再除以9mm帕拉貝魯姆手槍彈的單體重量,就得出了丟失的子彈數。


  李彼得覺得子彈八成是男孩們偷的,就把這件事交給短角大叔處理。短角大叔也覺得這件事很可能是男孩們做的,直接搜他們的身。孩子們沒想到事情會敗露,都把子彈藏在身上,結果85發子彈全部被搜了出來。


  鑒於以納科為首的男孩們已經有過一次偷竊物資的前科,李彼得準備對他們進行嚴肅處理。他讓短角大叔把男孩們關起來,禁閉三天,每天只給他們50克烤玉米和200毫升水。


  男孩們的盜竊行為讓短角大叔十分生氣。現在不比過去,過去大家的生活沒有保障,為了活下去,偷東西也是沒辦法的事。可是現在大家衣食無憂,生活安逸,在這種情況下還偷竊,這就是品質敗壞了。


  在關孩子們禁閉之前,短角大叔把他們吊起來,用藤條好生抽打了一頓,然後才把他們關進禁閉室。11日這天,短角大叔沒給他們吃任何東西,連水也沒給他們喝。到了12日早上,才給他們送了一些烤玉米和水。


  在吃足了苦頭之後,孩子們再也不敢生出偷竊的念頭。不過納科卻因此更加記恨李彼得,他覺得李彼得有那麼多子彈,丟幾十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他小題大做的懲罰自己,這顯然是在公報私仇。


  李彼得不在的這幾天,納科一有空就去找菲爾。菲爾心中挂念李彼得,不想理會納科,可納科卻死皮賴臉的纏著她。菲爾抹不開面子,強忍著煩躁感與納科呆在一起。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菲爾不知道納科喜歡自己,但旁人早就看出來了。在去邦德爾安全區給菲爾看病的時候,麗貝卡就知道菲爾喜歡李彼得的事了。她覺得納科這種人實在太噁心,就私底下找到他,用拳頭嚇唬他,還威脅他說,如果他再來纏著菲爾,她就去找李彼得告狀,讓李彼得收拾他。


  想當然耳,麗貝卡只是想嚇唬嚇唬他,不會真去找李彼得告狀。可是納科卻不這樣認為,他覺得麗貝卡肯定去找李彼得告狀了,否則李彼得不可能這樣針對他。因此納科也記恨上了麗貝卡,想要找機會報復她。


  麗貝卡是獸人,戰鬥力強悍,就算是一百個納科綁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對手。直接報復麗貝卡是不現實的,於是納科就把目標轉向麗貝卡身邊的人。


  在「黑臉怪人迷路事件」之後,菲爾團隊除納科以外的孩子,都對麗貝卡生出好感。納科不在的時候,大家經常去找麗貝卡玩。麗貝卡總是和安妮、琳蒂呆在一起,麗貝卡不可能拋下她們去陪半獸人孩子們玩。


  安妮建議說,既然大家都想和麗貝卡做朋友,那就一起玩好了。於是基地中的兩伙孩子就合成了一夥,經常拋下同伴去找菲爾的納科已經隱隱有了被排除在外的勢頭。


  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納科不得不犧牲去找菲爾的時間,和同伴們一起玩。可就算是他在的時候,大家還是想找麗貝卡她們一起玩,有時候安妮她們還會主動找過來。納科不能和所有人唱反調,所以只能強顏歡笑著與大家一起玩。


  安妮比納科更有領導能力,也更有魄力,大家一起玩的時候,安妮總是能佔據主導地位,這讓納科生出了危機感。照這樣下去,安妮早晚會取代他的地位,成為半獸人孩子們的首領,讓他失去唯一的驕傲。


  納科仔細一想,如果把安妮當成報複目標,既能報復麗貝卡,又能鞏固自己的地位。同時,安妮還喜歡李彼得,如果安妮受到傷害,李彼得也會受到影響。這種一舉三得的「好事」,納科怎麼可能會放過呢?


  他草草的吃過東西,喝了水,然後就開始在禁閉室里琢磨報復安妮的方法。而與此同時,安妮正帶著女孩子們一起向李彼得求情,希望他能早點把男孩子們放出來。


  「他們偷東西固然不對,但關上整整三天,每天還只能吃那麼點東西,這樣也太可憐了。而且短角大叔已經打過他們,他們已經認錯了。隊長哥哥,你就放了他們吧~~~」


  安妮用兩隻小手握住李彼得的大手,撒嬌似的搖啊搖啊的。她求情的時候,菲爾就在李彼得身邊,安妮的動作讓她有些不高興。安妮這樣做是在為納科他們求情,菲爾也不好說什麼,只能任憑她去做。


  「安妮,我知道你可憐他們,但是抱歉,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


  李彼得摸了摸安妮的小腦袋,無奈的一笑。其實昨天他就和短角大叔商量過這件事,他覺得孩子們還在長身體,限制食量好像不太合適,想把處罰改成關三天禁閉,伙食正常供應。


  短角大叔卻表示,以前他們經常好幾天吃不上飯,就算能吃上飯,也不見得能吃飽。可是孩子們的身體該長還長,不過是清瘦了一些,臉色差了一些,也沒見孩子們餓出病來。如今只是關三天,食物給少了一點,不會影響到孩子們長身體的。


  他表示孩子犯錯誤一定要嚴加管教,否則孩子就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李彼得覺得短角大叔說的在理,因為他就是因為從小受到嚴格管教,才養成了正直的品性。只不過他的父母嚴格的有些過分了,給李彼得造成了很多不該有的傷害。


  不過正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這些傷害被李彼得利用起來,讓他變得更加堅強,也算得到了益處。因為有著這樣的經歷,李彼得很容易就接受了短角大叔的教育理念。


  12日中午,李彼得等人便帶著滿裝彈匣離開了外部基地。再次被扔在外部基地的菲爾感到非常寂寞,心中對可以一直和李彼得在一起的艾蜜生出了些許嫉妒,但更多是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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