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唉,這就是人吶……」
麗娜的卧室里,手捧酒瓶的亞瑟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放下酒瓶,湊到把臉埋在雙膝間哭泣的麗娜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被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我是怎麼死的了。咱倆的情況差不多,不過我是純屬自作自受。你在軍艦上還有點人緣,我卻把人緣都作踐沒了。當時場面很亂,我也記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因為當時的我已經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了。
我只知道大家都跑了,而且是把我一個人扔下,一聲不吭的跑了。不過我能理解他們的想法,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把我這種人扔在戰場上等死。我知道的,我這種人到底有多討人厭,我是知道的。我早就做好了準備,可是真到被拋棄的時候,還是覺得……覺得心很疼。」
半個鐘頭前,亞瑟帶著麗娜去買東西。麗娜因為喝了酒,當著亞瑟的面買了一套價值三萬多點的COSPLAY裝備。亞瑟不認得麗娜要COS的角色,但他知道這是COSPLAY的裝備,就多問了幾句,然後兩人就聊起了各自生前的事,聊著聊著就跑到麗娜的房間來了。
麗娜聽到亞瑟的話,止住了哭泣。她吸了吸鼻子,抬起頭來,抹了一把眼淚,問他說。
「你那個時候流眼淚,是不是因為這件事?」
「哈?流眼淚?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在強尼占的那個村子,搞慶功宴的時候。」
「呃,被你看到了啊……」
亞瑟苦笑著歪了一下頭,搔了搔頭髮。
「那次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
亞瑟用手捂住心口,緊緊抓住衣服的布料,輕輕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當時吧,我就覺得心裡『咯噔』一下,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哭了。後來孩子們都來安慰我,我才知道我哭了。」
「那你心裡為什麼會『咯噔』一下?」
「大概……大概是因為……因為被叫了一聲『爸爸』吧……」
在說了這句話之後,亞瑟感覺喉頭像是被什麼東西塞住似的,說不出話來,還有些喘不上來氣。
「你有孩子?」
「……沒有。」亞瑟用哽咽的聲音回答說,「沒有。」
麗娜以為亞瑟哭了,也想伸手去拍拍他的肩膀,卻被他用手格開了。
「別碰我。」
「幹嘛啊你,鬧彆扭啊?」
麗娜又把手伸過去,想要拍亞瑟的肩膀,結果又被亞瑟用手格開了。
「別碰我——我不喜歡被女人碰。」
亞瑟突然冷淡下來的態度讓麗娜很是不爽,就好像有人在她的心底燒了一把火,用蓋子蓋住上面,讓火悶燒似的。
「那你剛才還碰我!」然後她就發火了。
「我那是為了安慰你。」
亞瑟依舊是那副冷淡的表情,根本不在乎麗娜的態度。他的樣子讓麗娜更加火大,直接咆哮起來。
「你以為我不是為了安慰你啊!」
「抱歉,我沒哭,不需要你安慰。」
麗娜因為喝了酒,眼睛發花,看不清亞瑟臉上有沒有眼淚,就想湊近了看。亞瑟見麗娜靠過來,立刻和她拉開距離。這讓麗娜更加生氣,原本發軟的雙腿里不知從哪兒又多出了一股子力氣,讓她直接撲向亞瑟。
猝不及防之下,亞瑟被麗娜撲倒在地,死死的壓在身下。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已經很久沒和女性有過親密接觸的亞瑟立刻就有了反應——這就是他剛才突然對麗娜冷淡下來的原因。
亞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不可能做到坐懷不亂。為了不背叛去世的妻子,每當有異性和他關係比較近的時候,他總是會主動疏遠對方。而且他很少和異性進行肢體接觸,如果不是喝了酒,之前麗娜因為腿軟癱在地上的時候,他都不會過去扶。
兩人剛剛聊了很多涉及個人隱私的話題,異性間談起這種話題,很容易讓氣氛變得曖昧起來。亞瑟沒有覺察到這一點,但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讓他保持著對異性的戒備。一旦異性做出示好的行為,他就會立刻做出反應,以免犯錯誤。
但是這一次,亞瑟逃不掉了。他和麗娜都喝了酒,一男一女在醉酒,且氣氛曖昧的情況下,身體還緊貼在一起,不出事才怪呢。
視線轉向餐廳這邊。亞瑟和麗娜「犯錯誤」的時候,已經「斷片兒」的李彼得還在和愛麗莎拼酒。愛麗莎是想把李彼得徹底灌醉,讓他失去理智,讓艾蜜送他回房間,然後發生一些喜聞樂見的事。結果李彼得斷片兒之後的戰鬥力異常之高,直接把愛麗莎給喝斷片兒了。
愛麗莎起鬨搞事的時候,希婭始終在她身旁看熱鬧。她的酒量很一般,沒喝多少就已經精神亢奮,喪失理智。愛麗莎斷片兒之後吐了一次,希婭見愛麗莎被李彼得給灌吐了,一時興起,想要逞英雄,給愛麗莎報仇,也去和李彼得拼酒,結果她也跟著斷片兒了。
斷片兒之後的希婭開始跟著愛麗莎胡鬧,非要讓艾蜜送李彼得回房。艾蜜雖然也醉了,但是沒到斷片兒的地步,而且還保持著一定的理智。她想要把這有紀念意義的第一次留在清醒的時候,死命搖頭,不肯照做。斷片兒后的李彼得只顧著拼酒,也不回房。
就在這時,龐培這個老油條開始使壞了。他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在拼酒時偷偷照著李彼得的肚子來了一拳,直接把他給打吐了,然後就張羅著讓艾蜜送李彼得回房間。不知是出於怎樣的心理,他讓愛麗莎和希婭跟著一塊兒去,說是監視兩人的行動。
此時愛麗莎和希婭的腦子已經被酒精泡傻了,龐培說什麼她們就信什麼,傻乎乎的就跟著去了。在那之後,這倆人就再也沒回來。
李彼得和三個妹子一起離開之後,餐廳里就只剩下三個男人。龐培,亞倫和尼米,摩爾和海莎也不見了。與亞瑟和麗娜離開時一樣,大家也沒有注意到摩爾和海莎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就在三人猜測這四個人幹什麼去了的時候,摩爾正蜷縮在牆角默默哭泣,海莎則是一臉無奈的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