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不見棺材不掉淚
第105章 不見棺材不掉淚
掌柜的一張臉青得不能再青,然而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索性什麼都不說。
莫不是以為不說話自己就拿他沒有辦法了,虞子蘇冷笑一聲道:「麻煩掌柜的將鋪子里的賬冊給我看看。」
掌柜臉色一僵,有些不敢置信地望向虞子蘇,似是沒有想到她居然要查賬。
待他看到虞子蘇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和彷彿看透了一切的目光,心下一驚,急忙收回自己的失態之色,諂媚笑道:「大小姐既然要看這賬冊,本掌柜自然是雙手奉上。李老頭,去,將賬冊給大小姐拿來。」
掌柜推了一把整個店裡唯一的鑒定師傅。
不多時,一攤厚厚的賬冊就拿到了虞子蘇的面前來,掌柜的笑道:「這就是這兩年來鋪子里的賬冊,大小姐請看,若是又不懂的地方,大小姐可以問本掌柜。」他有些嘲諷道。
誰都知道丞相府的大小姐無才無德無貌,端得是個廢物,他就不信,連丞相府的那個老太婆都沒有看出問題來的賬冊,一個黃毛丫頭能看出些什麼來。
虞子蘇一看這掌柜得意嘲諷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說話,將賬冊拿起來翻了翻,指著上面的一處道:「這鋪子里連個夥計都沒有,就連記賬的也是掌柜的,怎麼還會有工錢的支出?」
掌柜臉色一變,急忙就反應了過來道:「小姐是看錯了,這是以前的,那些夥計是最近才遣回去的。」
「是嗎?」虞子蘇看著掌柜額頭上的冷汗都出來了,笑道:「掌柜的是以為我一個小丫頭看不成賬本吧?」虞子蘇厲喝道:「你給本姑娘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日期寫的是什麼時候!」
虞子蘇手指的地方正是寫著七月二十,也就是今天。筆跡都還沒有干下來,可見是賬房的先生才寫不久。
虞子蘇看著掌柜瞬間黑下來的臉色和驚恐的神色,隨即又指著一處道:「掌柜的還真是有意思,什麼打掃房間的費用都出來了。」
「你看看,這青絲繞枝花瓶上的灰都這麼厚了,結果賬冊上卻顯示昨天才打掃了……」虞子蘇伸手在青絲繞枝花瓶上輕輕一抹,隨即轉了個語氣,彷彿冰雪一般寒冷道:「掌柜的,你是不是該給本姑娘一個解釋!」
「難不成你真的當本姑娘是個好糊弄的!虞子蘇將賬冊狠狠砸在桌子上,站起來道:「你要是實話實說,本姑娘會考慮饒你一條命,要是死咬著不說的話,別怪本姑娘不客氣!貪污主家的錢可不是個小罪名。」
虞子蘇威脅道。景國對於從屬,不管是家僕還是屬下的管理極為嚴格,偷了主家的東西,貪污了主家的錢財,重則坐牢傷及性命,輕則挨板子動其筋骨。
果不其然,虞子蘇看著掌柜的臉色又是一變,不過他還是死死咬著不鬆口,很快就恢復了帶著笑的臉色,道:「本掌柜不知道大小姐是什麼意思。」
「看來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碧璽,去,將東西拿來給掌柜的瞧瞧!」虞子蘇冷聲道。
碧璽應了一聲,將袖子中一直帶著的賬冊拿了出來,甩在掌柜面前,大聲道:「掌柜的,還請你仔細看看,莫說我家小姐污衊了人。還有,若是掌柜看不懂的話,可以問我家小姐。」
連掌柜面無表情地拿起賬冊,臉上的表情表情本來很是不屑,結果翻開了第一頁,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越往後翻,越加心驚,這本賬冊之中居然是他店鋪里做的真賬!連掌柜不由得看了虞子蘇,這個黃毛丫頭是什麼時候居然拿到了這樣的賬冊。
額頭上的汗又冒了出來,就連後背上也在冒汗,連掌柜感覺眼前一陣昏花,有些眩暈。
伸手就想將賬冊撕掉,結果就聽見虞子蘇冷笑道:「連掌柜隨便撕,這樣的賬冊,本姑娘可是命人謄寫了十份。」
虞子蘇道:「連掌柜現在可是有什麼想要說的?」連掌柜這才意識到,虞子蘇對他的稱呼已經變成了「連掌柜」,她說的話的意思顯而易見。
連掌柜道:「本掌柜無話可說!大小姐要用一本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賬冊污衊本掌柜,還能有什麼話說呢?」鴨子死了嘴硬,他還是什麼都不說。
虞子蘇也早就料到了這樣的情況,連夫人居然敢將這麼一間大鋪子交給他一個人,肯定是信得過他的忠心,又或許,連夫人是真的許諾了什麼讓他很心動的東西,只不過這樣的忠心,虞子蘇現在並不喜歡。
不,是很不喜歡。
「碧璽,去請京都府伊的曲大人過來,順便將賬冊交給他。」虞子蘇冷笑道:「連掌柜真是好骨氣,既然如此,本姑娘也不問了,直接將連掌柜交給曲大人便是,相信曲大人會給本姑娘一個好交代的。」
「至於你們——」虞子蘇看著鋪子里僅剩下的打手和鑒定師傅,還有一個賬房先生,不由得勾起一抹玩味似的笑容,道:「青默,將李師傅給我綁回丞相府里去。」
虞子蘇看著那位鑒定師傅露出灰敗的笑容,一下子就彷彿老了十歲的樣子,卻並不同情。
那是母親當年特地留下來照看鋪子的人,也是以前這間鋪子的二掌柜,沒想到短短兩年時間就成了連夫人的幫凶,實在是令人心寒。
「這位先生就暫且幫忙管一下鋪子里以後的諸多事宜。」虞子蘇想著那未乾的墨跡,也知道這位賬房先生是個心如明鏡的,沉聲道。
看著那些打手一個個提著心緊張望著自己,虞子蘇偏偏就是不說對他們怎麼處置,就在他們慶幸的以為自己會什麼事都沒有的時候,虞子蘇又道:「青默,這些人交給你,隨便處理了。」
「你不可以這樣!我是夫人的人,你……唔唔……」李師傅還想說話,就被青默一下子點了穴。
連掌柜強撐著癱軟的腳站著辯解道:「大小姐是不是太過分了些,本掌柜辛辛苦苦為丞相府做了這麼多年,大小姐一來就要趕盡殺絕,難不成大小姐就這麼容不下我等嗎?」
他故意放大了聲音,就是為了吸引外面的人,哪知道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鋪子裡面的不對勁。
徐慶澤也是默默站著。
看著青默步步逼近,連掌柜感受到那股子陰冷的氣息,終於忍不住一個撲通,癱坐在地上,道:「你……你不要過來……」
「虞子蘇,你這是在做什麼?難不成你還真的以為自己是什麼了不起的郡主,在這裡仗勢欺人!你實在是太過分了!」寧夏雨突然衝進來走到虞子蘇面前翻了個白眼很是不屑地道。
虞子蘇沒有理會他,而是看著走在寧夏雨前面的夜重旭,心底多了些玩味的想法,虞婉柔在百花宴上被杖責受了傷,現在還躺在床上,這三皇子不好好去關心他的柔兒,現在居然和寧夏雨在一起,嘖嘖……
不過很明顯,是寧夏雨自己追著夜重旭來的,只不過夜重旭沒有拒絕便是。
不過虞子蘇也不想去管閑事,沒有在意寧夏雨那看上去十分得意不屑的臉色,虞子蘇上前道:「不知道三皇子今日來這店裡,想要買些什麼?」
「三皇子是來拿前些日子看上的白玉觀音凈瓶,虞子蘇你就不要再在這裡裝模作樣吸引三皇子的注意力了,三皇子是不會再喜歡你的!」
寧夏雨早就使錢讓人將三皇子這些日子以來的行蹤弄清楚了,所以才十分清楚三皇子今日回來這祥誠古董鋪子那前些日子看上的給太后祝壽用的壽禮。
她十分得意的笑了笑,又邀功似的對三皇子道:「三皇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夜重旭本來是不想理會這個女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虞子蘇淡淡含笑的樣子就忍不住一陣氣悶。
想到她現在居然被父皇封為帝澤郡主,身份已經貴不可言,不可同往日而語,心中的不舒服就更加厲害,對著寧夏雨淡淡含笑點頭。
寧夏雨沒想到這一路上都沒有理會她的三皇子居然對著她笑了,肯定是她鍥而不捨的精神感動了三皇子。
她雙手叉腰,笑得更加得意道:「虞子蘇,你看見了吧,還不快點讓開,免得打擾了三皇子拿東西。」
「掌柜的,還不快點將三皇子前兩日看的那白玉觀音凈瓶給三皇子拿過來!是等著本小姐來教你嗎!」寧夏雨又叫喝道,絲毫沒有看見癱坐在地上的掌柜臉色不對勁。
「原來三皇子是看上了店裡的白玉觀音凈瓶,可是這個東西?」
虞子蘇轉過身,拿出貨架上明顯一個擦得十分光亮的白玉凈瓶,通身剔透晶瑩的白玉,能夠映出她的面容來,一看就是上好的玉料子,今天要是她沒有在的話,只怕這白玉觀音凈瓶就是白送給夜重旭了。
她剛剛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三皇子是來拿東西的,可不是來買東西的。
寧夏雨皺著眉頭,這該死的虞子蘇,都這個時候了,還想不死心地討好三皇子?她怒道:「虞子蘇,你是耳朵聽不清楚嗎,我叫你走開,不要擋了本小姐和三皇子拿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