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鑒寶會
第90章 鑒寶會
這件衣服一定是從墳墓里挖出來的,而且絕對是從屍體身上生生扒下來的,不然陰氣不會這麼重,還留著屍氣。
「小高,我可算是把你給盼來了。」一個六七十多歲的老頭大步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高雲泉笑道:「霍老,好久不見了。」
「小高啊,你可有好幾年沒來參加我的鑒寶聚會了,怎麼今天想起來參加?」霍老年紀雖然大了,但說起話來中氣十足。
高雲泉說:「我這個朋友是學美術的,對仇英的畫很感興趣,我就帶她來見識一下。」
說著,他給我們做了個介紹,這位老人姓霍,名叫霍全光,是山城大學的經濟學教授,已經退休了,平時閑在家裡,就愛玩點古董之類的東西,這茶樓就是他開的。
霍老上下打量我,笑了笑,說:「小高啊,這麼多年,我還沒見過你對哪個女孩子這麼上心呢。」
高雲泉笑著說:「霍老,這位姜女士只是我的普通朋友。」
霍老笑道:「明白,明白,小高啊,要加油啊。」
我滿頭黑線,怎麼感覺這老人家有點為老不尊。
霍老又對我說:「小姜啊,你從進門起就盯著這件衣服看?怎麼,你對古代裝束也感興趣?」
我對這位霍老還是很有好感的,便說:「霍老,不知道您這件衣服,是從哪裡買來的?」
話音剛落,那邊一個中年女人就嗤笑一聲,說:「老東西不能隨便問來處,怎麼連這個規矩都不懂?」
霍老忙說:「小姜年紀輕,不懂也正常。」
我沒理那個中年女人,對霍老說:「霍老,這件衣服,您還是不要掛在這裡了。」
霍老奇怪地問:「有什麼說法嗎?」
「霍老,這茶樓最近是不是經常發生一些怪事?」
霍老臉色一變,又立刻露出笑容:「這個咱們待會兒再說,今天來了很多客人,不好讓大家久等,先看看古玩。」
看來被我說中了,只不過我當著這麼多人說出來,似乎有些唐突,高雲泉給了我一個放心的眼神,示意我沒事。
我對古董沒有多少興趣,但是那些人拿出來的東西,有好幾件陰氣都比較重,應該是從墓里出來的,但都沒有什麼大問題。
其實老物件本身就是有靈的,墓里出來的沾染陰氣也是常事,放到太陽底下曬一曬,陰氣也就散了。
但若是遇到了凶物,買回家來,輕則影響運氣,倒霉事一件連著一件,嚴重的話,是要命的。
比如說這套清代裙子,陰煞之氣這麼重,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下降了很多。
這時,那邊一個姓楊的藏家拿出了一卷畫軸,打開一看,是仇英的仕女圖。那位楊先生很得意,炫耀著說,這畫是他從市場上撿漏撿來的,只花了二十五萬,現在仇英的畫是無價之寶,2009年春季香港的拍賣會拍賣,仇英《文姬歸漢長卷》,成交價高達1.12億美元。
我有些無語,這幅畫雖然模仿得很像,但有些繪畫技巧其實是西方的,外行人很難看得出來。
今天來的藏友大多數都有真本事,好幾個都看出了問題,卻沒有多說什麼,這可是得罪人的事兒。
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給他面子,比如那個姓趙的中年人,他似乎跟姓楊的有點不對付,笑道:「老楊啊,你這個畫有點不對啊。」
老楊臉色一變:「老趙,你可別胡說八道啊。」
「我哪裡是胡說,你看,仇英的仕女圖,風格上刻畫細膩,神采飛動,精麗艷逸,這個這麼刻板獃滯。還有你看這畫法,根本就是西方油畫的畫法嘛,還仇英,我看是斯密史英。」老趙看笑話地說。
老楊大怒:「老趙,你就是看不得我好,對吧?」
「我是實話實說。」老趙說,「老楊啊,不是我說你,你不懂你就不要瞎玩古董,雖然你楊家有錢,但也經不住你這麼敗啊。」
老楊瞪大了眼睛,氣得發抖,忽然,我感覺到一股陰氣鑽進了他的口鼻之中,他大吼一聲:「老趙,你,你,我跟你拼了。」
說完,他扔下畫,抓起桌上用來削水果的水果刀,朝老趙胸口刺了過去。
我反應很快,在陰氣入體的時候就跳了起來,衝過去攔了一下,老楊那一刀正好劃在我的手臂上,血一下子就涌了起來。
高雲泉大驚,衝上來將我拉開,然後幾下子打掉老楊的刀,老楊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一臉茫然。
眾人都被這場變故給驚呆了,霍老不敢相信地說:「老楊,你,你瘋了嗎?」
老楊看著我血淋淋的胳膊,這才反應過來,臉色煞白:「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腦子一下子就懵了。不可能啊,我怎麼會做這種事!」
他抓著自己的頭髮,很愧疚也很痛苦,我捂著傷口,說:「楊先生,你不必在意,這個不能怪你。」
說完,我轉頭朝牆上所掛的那套裙子看了一眼,眾人也望了過去,發現那裙子的裙擺居然輕輕地飄動了一下。
屋子裡根本沒有風,何況裙子被玻璃罩罩住了,怎麼會動?
眾人都覺得后脊背有些發涼。
「霍老啊,我突然想起家裡面還有點事,就先告辭了啊。」那個中年女人站起身,拿著她的明末青花瓷盤匆匆離開。
其他幾人也紛紛告辭,只有老楊留了下來,先送我去醫院將傷口處理好,還好不深,只縫了幾針,老楊堅持,說等傷口好了,他會出錢給我做個植皮整容手術,免得胳膊上留疤。
回到茶樓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屋子裡的陰氣更重,明明房子的朝向很好,採光也應該很好,但此時卻陰暗得幾乎看不見。
霍老打開燈,才稍微好了一些,他看著那套衣裙,低低地嘆了口氣:「這套衣服是兩年前我女兒從北方買回來的,她是專門研究古代服飾的,可是一年前,她就出了車禍,走了。這套衣裙是她留給我的唯一一件遺物,所以我才把它掛在這裡,看著它,就像看著女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