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奶油計
“最近早餐吃得飽了,午餐自然就沒有以前吃得多了。”好像是不經意間的話語,陸輕言也有本事把這麽一句話放大來說。
“哦——”好像知道了什麽天大的消息一樣,陸輕言看著南梔的眼神都有了那麽點改變,“老實交代,是不是二爺最近把你嗬護得跟溫室裏的小花兒一樣了?”
“你又胡說了……”南梔幹脆把頭埋進飯裏麵吃了起來。
陸輕言搖了搖頭,又確定了自己的想法:“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季南梔,你可真行,A城的女人那麽多想要撲過去都沒成,二爺現在千百般地對你好,你就知足吧。”
不知道到時候把消息放出來,有多少女人又得哭得稀裏糊塗地傷心呢。
“陸輕言,你誇張了吧?”南梔皺了皺眉頭,又繼續扒著飯吃。
“你到時候等著瞧好了。”陸輕言不以為然,南梔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陸輕言的這句話,真的有一天會成為事實。
吃過飯後,他們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全部人被陸輕言叫到二樓去,隻是留下了幾個看門,還有幾個服務員。
“這次把你們都叫來,是因為店裏準備要做一個比較大型的活動,所以接下來說的話,有筆記的拿筆,沒有的用腦袋記住了。”
“是,陸小姐。”
沒想到陸輕言正經起來的樣子,真像是一個店主了,果然是生活環境不同,要是換做是她,她絕對做不到陸輕言現在這樣的。
就算是,那也得鍛煉個兩三年吧。南梔和其餘的人一樣,拿著筆記著陸輕言所說的話。
“首先,廚房那裏的負責這一次食物的製作,奶油蛋糕什麽的,都以奶油為主來知錯。
其次就是倉庫管理,這期間除了我和我批準的人以外,禁止其他人進入倉庫裏麵。
還有,那些最近手裏活比較空的人,去幫助後勤部布置餐廳,在活動的前半天停止營業。”
陸輕言有條不紊地說著,又讓底下的人不禁信服了幾分。
以前的陸輕言,絕對不是這樣的吧?回憶起自己剛來店裏的時候,陸輕言簡直就是和大小姐一樣,很少有事情是自己親力親為的。
現在有了南梔,倒還真的改變了不少。
“行了,重要的事情都記清楚,不要到時候再來問我三遍。”陸輕言大概掃了一眼眾人,“散了吧。”
“是,陸小姐。”
等到員工們散的差不多的時候,南梔便走到陸輕言旁邊,開著玩笑:“不都說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麽,怎麽到了你這就反了?”
“行了,這種時候你還能高興得起來,真是服了你了。”陸輕言回到椅上坐下,把頭抬得高高的,然後閉上眼。
她應該是累壞了吧。
“梔梔,這一次又得麻煩你了。”陸輕言閉著眼睛說著。
“哪的話,我感謝你都來不及呢。”如果沒有陸輕言,她哪裏能有一個工作的地方?而且這個地方偏偏還是那麽的適合她。
做自己會做的事情,還有一個這麽好的陸小姐,連自己都覺得是太幸運了。
“行了,好話什麽的我可不愛聽。南梔,左美現在一次次的想要搞垮陸氏,我怕他的目的根本就沒有那麽簡單。”這才是她的心頭之患。
南梔思考了一會兒,問道:“左美和陸氏……之前是不是有什麽矛盾?”那要不然為什麽左美一直處處針對陸氏?
“商場如戰場,要說沒有一點事情,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陸輕言輕聲歎息道,“左美一開始進入A城的時候,我們誰也沒有太注意,現在發現,著實是晚了些。”
“我懂。”以前在老家的時候,又何曾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見慣了,也就不覺得有什麽吃驚的了。
“左美現在太大,想要打敗他,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事情了。為今之計,是要既能夠保證陸氏每個月的營業額,還要比往年多出百分之十,這樣才有機會在A城永遠地站穩住腳。”
“為什麽不直接從左美下手?”南梔這話倒是給了陸輕言一個提醒。
“沒想到你也是個狠角色。”陸輕言拿著桌上的咖啡,飲了幾口,“據說左美還有最後一招沒有用,我們等於就在變相地消耗他的時間和精力。”
南梔似懂非懂地點點頭,“A城的紛爭我不懂,可是這種事情拚到最後一定會有一個你死我活的,對嗎?”
陸輕言並沒有回答她,或許就當作是默認了。
“輕言,我從來沒有想過,你認真起來,會玩得那麽大。”
“南梔小姐,我能說.……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嗎?”陸輕言突然的這話,讓南梔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
“什麽意思?”南梔問道。
陸輕言幾次想要開口,都沒敢說出來。看在南梔可憐也好,舍不得也罷,現在都不是跟她說實話的最佳時候。
“等到左美的那個女人出來,你就知道了。”
“嗯?”南梔回過神來,“左美的老板是個女人嗎?”
陸輕言點頭,“我覺得你還是適合去廚房裏不喑世事比較好。”
很多時候,知道太多,往往更加危險。
南梔還那麽單純.……經過了這麽多天,已經和初到A城的時候不一樣了。
是,誰又能做到身處任何地方都保持一顆不變的心?很難的。包括自己,包括所有人,一來到這種奢靡的地方,就很難自己。
陸輕言送走了南梔,又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總是這麽做,太冒險了……
陸輕言慢慢起身,把手放在電話上麵,拿起話筒,手指卻僵在了那裏。
如果這個時候和風絡說,會不會.……又是自討苦吃?
陸輕言還是放棄了,她這麽愛他,可是他始終沒有接受過她,哪怕是一點點都沒有。
輕言放下電話,又拿起桌上的相片,那是當時她和風絡一起照的,在軍校外麵。
輕言的記憶拉回了那個時候——
“風絡,你看,我今天從這裏畢業了,你是不是得獎勵點什麽?”陸輕言和其他同學一起拍完畢業照之後,就匆匆跑到風絡身邊,想要單獨和他拍一張。
沒想到風絡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淡淡地說:“不要搞特殊。”
“這哪裏就特殊了?我隻是想跟你拍照留戀一下啊,你看,其他同學也是這樣的,為什麽偏偏到了你這裏就是不行?”陸輕言強行拉著風絡到了門口的一顆樹下,心裏滿是激動。
見著風絡沒有什麽反抗,陸輕言便有些大膽起來,她找了剛剛那位照相的師父,幫她和風絡一起拍張照。
“三,二,一——笑!”
隨著白煙冒起,兩人的身影永遠定格在了那張照片上。
至今為止,看到這張照片,陸輕言都覺得心裏的暖的,嘴角邊什麽時候浮起了笑意,連自己都沒有發覺。
如果時間能夠永遠地停留在那裏,多好。
再怎麽有能耐,她陸輕言終究還是一個女人,做起事情來不可能什麽都像男人一樣方便。
從古至今,女人多半是依靠著男人的,雖然這個時候已經改變了不少,可是流傳下來的東西一定有它的道理在裏麵。
女人天生就有很多東西和男人的差異太大,兩個人在一起有些時候就是為了彌補自己所缺失的地方。可是她一味的付出,至今為止都沒有得到什麽樣的回報。
可是陸輕言始終是沒有放棄的,就算這樣付出沒有回報,她也一直堅持著。
她所理解的愛,就是付出然後可以不求回報,因為她相信總有一天,風絡會明白她的心意的。
這麽多年過去了,別說是一點了,就連她現在都覺得,風絡會不會根本就不喜歡女人。
要不然她這些年什麽方法都試過了,偏偏就是風絡一點變化都沒有……
輕言想到這裏,又無力地放下了相框。
不知道她這樣一味的付出,還能夠支撐多久。若是時間一到,她放手了,那失去的就真的太多的。
哪個女人不是多少靠著青春這兩個字吃飯的?等到老了,連最起碼的資本都沒有了,還拿什麽去和別人爭?在A城混了那麽久了,風月場上的事情就算沒去摻和,多少也都知道一點。
不要再想他了陸輕言……好好過你的日子吧,追了那麽多年都沒有追到手,或許試試放手吧。
“輕言,我忘記拿.……”南梔見陸輕言的門沒有關,就直接進來了,卻沒想到看到陸輕言無力地靠在桌前哭泣。
“輕言,你怎麽了?好端端地怎麽就哭了呢?”南梔拿著手帕,擦拭著陸輕言臉上的淚珠。
陸輕言一見到南梔過來,好像找到了什麽,一下子大苦了起來。
她那無助的模樣,真是像極了那種失去溫暖的孩子一般,沒有任何依靠。
南梔看見輕言身邊掉落的相框,好奇地拾了起來,相片上的二人正是輕言和風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