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離別痛
“梔兒，沒有用的，既然他們已經決定了，我們是怎麽也沒有辦法改變的……你放心，你好好的呆在這裏，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好嗎？”顧少臻托著南梔的臉，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又有點舍不得。
“說話，梔兒。”顧少臻再一次叫了一遍。
南梔隻顧著搖頭，她不要，她不願意顧少臻離開這裏……
“放心，我不會過去多久的，同行的還有輕言，風絡在這裏，她會和我一起想辦法回到這裏的，明白嗎？”顧少臻問道。
南梔想了想，還是搖頭：“顧少臻……我可不可以到離你最近的地方，這樣你一回來就可以看到我了.……好不好？”
顧少臻再一次緊緊地抱住她，嘴裏說著好。
顧少臻答應她了，說是隻要等到時機成熟，南梔就去X市。
X市是離台島最近的地方，這是他們的約定。
南梔現在是放心了，回到房間裏麵睡下。這麽多天了，她就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安穩的覺。
不過讓南梔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醒來，顧少臻就不見人影。
聽白月說，這是已經離開了.……
南梔匆匆忙忙的跑下樓去，果然，顧少臻的所有東西都被帶走了，白月還說，顧少臻把顧霓和秦風也帶走了，名苑裏就剩下她，白月還有陸城了。
南梔一下子就攤在了沙發上，好像所有力氣都被抽離了一樣。顧少臻就這樣，和她招呼都不打一聲的，走了？
還把顧霓給帶走了？
顧霓也是她的女兒啊！他怎麽可以就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呢？
是不是如果昨天晚上她沒有問他的話，他也打算就這樣不動聲色的離開呢？
南梔捂著臉，再一次跑到樓上的房間去。
而此時，陸城從外麵回來，看到白月，並沒有太多的驚訝。仿佛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一樣，問道：“阿姨呢？”
“剛剛哭著上樓了，現在估計把自己鎖在房間裏麵呢。”你要不，上去勸勸？
陸城搖了搖頭，自己到廚房裏麵，做了三份早餐。
一份是自己的，一份是白月的，還有一份.……陸城吃完後把這剩下的一份放在南梔房間門口，然後敲了敲門。
見南梔半天沒有反應，幹脆寫了一個字條，從門縫裏麵塞進去。
這樣南梔應該會看到了吧？早餐不吃是不行的。
陸城又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白月有好幾次上樓去勸著南梔，可是都無濟於事。
看來這就是心病，沒有藥可以醫治的。隻有看南梔什麽時候想通了，什麽時候才會好起來。
顧少臻其實在走之前最後一件事情，就是交代好白月，在X市也被解放後，帶著南梔他們一起到那裏去。
可是現在南梔這個樣子，還怎麽走得動？
也罷……再過幾個月，新中國就要成立了，到那時候，南梔的心情應該也會好一點吧？
整個名苑現在，空空蕩蕩的，隻剩下他們三個人了。
白月無奈的搖了搖頭，外麵的保鏢也都被顧少臻撤走了。現在是新社會了，不再有以前的那一套了。
時間過得很快，無論南梔願不願意，這一天還是到來了。
新中國成立的那一天，舉國歡慶。
人民似乎都還沉浸在抗戰勝利的喜悅中，鮮少有人一個人獨居在一個空落落的大房子裏麵唉聲歎氣，在惋惜痛恨著什麽。
南梔在名苑裏麵喝著一瓶又一瓶酒的紅酒，明明味道很純正，但怎麽喝，都喝不出當初的味道了。
甚至覺得酒杯裏的東西隻不過是一些染紅的液體，送入口中已經無味了。
自從她知道顧少臻離開國內，和國黨去了台島之後，就心不在焉的。
“阿姨.……”陸城從樓上走了下來，從南梔手中拿走酒杯，“別再喝了。”
南梔恍惚了一下，仔細看清眼前的人，這才道：“阿城，你來了啊……”
“阿姨，少喝一些吧，白月阿姨已經在詢問關於X市的情況了，想必我們很快就可以過去了。”陸城坐到南梔身邊，打了個電話給白月。
“嗯……我知道了。顧少臻和輕言都去了那裏.……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上。”南梔越說越亂，又想要從桌上拿起剛剛還沒有喝完的酒。
陸城雙眸微動，試探地開口：“阿姨有沒有想過，去找那裏找找呢？”
“我怕是已經沒有那個勇氣了，就算是住在這裏，也總覺得不安穩。”南梔有些諷刺地笑了笑，“你倒是比那些人還懂事得多。”
說白了，也無非就是她不敢。以她現在的模樣還有身體，怎麽可能還有心情過去？
她現在日日消沉，日複一日的……總想讓時間快點過去，就可以快點見到他了。
“難道阿姨不想小霓子嗎？”陸城一提到顧霓，眼底盡是遮不住的期待。
南梔自然是都將一切收入眼中，卻又無可奈何。
“想，怎能不想……”南梔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可是我……我不知道我要用什麽樣的方式來見她……”
越是這樣想，南梔就越是不敢到那裏去找他們。陸輕言也和自己好久沒見了，就連她臨走前的最後一麵，她都沒有見上。
南梔很是無奈，卻又無可奈何。
這種日子，她真是受夠了！
“夫人，別再喝了！”白月脫口而出，急忙拿走南梔手裏的酒杯。
南梔愣愣的，眼淚就落下來了。
白月看著一片心疼，這麽些天，南梔總是這樣消沉，折磨自己的身體。明明知道她不該這樣，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她白月沒有愛過，自然是不會懂的。可是作為一個外人看著南梔現在這樣，她都替顧少臻擔心。
“南梔，你知不知道二爺現在也是在擔心你？可是你知道二爺他是怎麽做的嗎？他和大小姐每天都在想辦法，想要盡快回來找你，和你們團聚，可是你呢？你每天這個樣子，讓他回來之後怎麽想？”白月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在安慰南梔了，她自己說著，也有些失落。
這名苑，也是熱鬧過一段時間的，可惜.……這段時間，真的太短了。
怎麽說呢？舍不得吧.……還想珍惜，可是已經晚了。
“對……他是在找我，他要回來……我，我也要去找他……”南梔好像真的聽進去了白月的話，踉踉蹌蹌的起來，好在一旁的陸城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南梔被扶上樓梯，到了房間，白月照顧著，讓陸城下去收拾一下。
那些被南梔喝下去的紅酒整整半瓶多，都快要見底了，她還真是能喝。
明明沒有什麽酒量，還喝那麽多，這是要故意買醉？
“南梔，不是我說你.……你覺得你這樣故意買醉能有什麽用？酒能讓你做什麽？能讓你找到二爺嗎？不會的，它隻會在傷害你的.……所以南梔，以後我們不喝酒了，好嗎？”白月勸完，看見陸城把毛巾淋濕拿過來。
“阿城，真是麻煩你了。”這麽小的一個孩子又這麽懂事，也不知道是這世界改變了，還是孩子.……
“需不需要給阿姨煮一碗醒酒湯？”陸城看著南梔躺在床上麵露痛苦之色，於是開口問道。
白月想了想，道：“也好.……不過你小心著點，別傷了自己。”
陸城點頭答應下來，下樓到廚房裏麵去煮醒酒湯給南梔。
白月繼續在樓上照顧著南梔，南梔做噩夢了，白月就在旁邊安慰，南梔流汗了，白月就在旁邊用毛巾擦拭……總之，南梔一晚上沒有睡好，白月也是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陸城把煮好的醒酒湯端上來，看著已經累到不行的白月和南梔，心裏一陣無奈。
“白月阿姨，我來就好……你也累了，就去休息一下吧……阿姨這裏，有我照顧就可以了。”陸城對著白月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
反正他還年輕，再加上剛剛隻是去煮了一碗醒酒湯而已，沒有什麽大事。
白月看了一眼南梔，然後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陸城。
不得不說，這照顧人也是一項技術活兒，沒把人給照顧好，還差點把自己累死。
相比之下，陸城就顯得有經驗得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小時候一直在照顧顧霓的原因，現在給南梔喂下醒酒湯來，都如魚得水的，一點兒也不生疏。
白月見狀，也就放心地走到隔壁的客房裏麵，又叫了一句：“阿城，有什麽事情就叫我啊！我就在旁邊小睡一會兒。”
“好。”陸城答應完，又繼續給南梔喂醒酒湯。
等到陸城把這一碗醒酒湯都給南梔喝下之後，自己就去廚房裏麵把碗洗了。順便淋了一個毛巾進來，覆在南梔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