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他就是爸爸
第26章：他就是爸爸
瓜子和小葵吃的很香，連連稱呼花哈湯好喝，每個人都喝了二大碗。
林雲染也是難得有一次，能好好的給孩子們做一頓飯，看孩子們吃的香，一邊讓他們慢點吃，一邊還不斷的給他們夾菜。
忽然，她面前的碗里落下一筷子青椒肉絲。
她抬眼，對上黎飛深邃的眸子，那裡哪還有冷峻的目光，又黑又亮的眼睛，猶如黑曜石般流光璀璨，嘴角噙著一絲曖昧不明的淺笑。
沉沉的姓感的聲音，撥動著她的神經。
「你也多吃點。」
他說。
林雲染心跳有些加快，她重新低下頭，感覺自己的臉有點發燒，希望不要紅才好，不然，被他發現什麼，那就太丟臉了。
小葵看看自己的碗，有媽媽夾的菜，看看媽媽的碗，有叔叔夾的菜，再看看叔叔的碗里，卻什麼都沒有。
她一手夾了番茄炒雞蛋，一手扒著桌沿，挺起身往前夠，把菜放到坐在自己對面的黎飛的碗里，兒童特有的清脆的嗓音，悅耳動聽：「叔叔，你也吃，你也吃。我媽媽做飯可好吃啦。」
黎飛的視線從林雲染身上斂回來，看到小傢伙這麼努力的給自己夾菜，心底冒出一股暖流。
上次吃西餐才沒發現，原來小葵是左手使筷子，瓜子也是。
他小時候也是左手使筷子，左手寫字，就算都被爺爺給矯正過來，他長大后，有的時候做事，還有點左撇子。
這算不算緣分的一種？
他剛跟小葵道謝，林雲染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小葵，你吃自己的就好，不要給叔叔夾。」
小葵不解：「為什麼啊？」
「你的筷子你用過了，沾了你的口水，叔叔要是吃你夾的菜，就會吃到你的口水，不衛生。」林雲染耐心的給小葵解釋：「媽媽給你夾菜，是因為媽媽和你是一家人，知道你不嫌棄媽媽。」
言外之意就是，叔叔是外人，會嫌棄。
「那叔叔給你夾，他的筷子也用過了，你不是也吃了嗎？你不嫌棄叔叔嗎？」
小葵眨著迷茫的大眼睛，她的腦子真的亂了，夾菜怎麼還有這麼多說道。
黎飛憋著笑，看林雲染怎麼填自己的挖的坑。
別說口水了，就連體夜，他們都不知道交換過多少次了。
林雲染被懟的啞口無言，剛才她沒想那麼多就吃了黎飛夾給自己的菜……
餐桌上忽然陷入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沉寂。
「叔叔不嫌棄小葵夾的菜。」黎飛打破沉默，端起碗，吃著番茄雞蛋，嗯，味道還不錯。
小葵嘻嘻的笑了，沖林雲染道：「叔叔不嫌棄我哦。」
興奮的語氣間，還有一點點小驕傲。
她又看向黎飛：「叔叔，怎樣，我媽媽做的飯好吃吧。」
「嗯，好吃。」
黎飛毫不吝嗇的表揚。
說實在的，他從小到大，哪頓飯這麼樸素過。
但是，奇異的，這頓飯吃起來，確實格外的香。
媽媽被表揚了，小葵比媽媽還高興，「媽媽，等你不忙的時候，再給我們做這麼多好吃的好嗎？」
「小葵。」林雲染沒發聲呢，瓜子先搶話道：「你知道這一頓得多少錢嗎？偶爾吃一次就行了。」
瓜子一向比小葵會當家，也更精於算計，三菜一湯的，有肉有蛋還有海鮮的，對他們來說，已經太奢侈了。
「哦。」小葵被哥哥數落，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覺得自己不懂事，低著小腦袋道歉：「媽媽，我錯了。」
黎飛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幕，有一種三觀被刷新的感覺。
這一桌樸素到不能再樸素的飯菜，才值幾個錢啊……
林雲染注意到他的表情，神色微微一窘，頓覺窮人的落魄和無措，在這一刻，暴露的那麼清清楚楚。
「好了，好了，你們倆再聊下去，飯都涼了。」她又給寶寶們盛了一碗湯，「趕緊吃飯吧。」
寶寶們都嗯嗯的應著，好好吃飯，黎飛也低下頭，望著桌上的菜，忽然失去了胃口。
……
吃過飯，林雲染收拾完廚房，回到客廳招呼正和黎飛一起歪倒在沙發上的寶寶們走人。
黎飛讓二個寶寶繼續沙發躺，自己走到林雲染身邊，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剛才那頓，我還沒吃飽。」
林雲染很直白：「你點外賣吧。」
剛才的飯菜確實不多，因為她壓根沒料到他會回來，而且還要跟你們一起吃飯。
話說回來，若不是住了他的房子，用了他的廚房，她才不會讓他跟他們一起坐下來吃飯。
黎飛邪魅一笑，貼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什麼，林雲染的小臉頓時爆紅。
原來，他說沒吃飽，是那個意思。
「今晚就算了，行嗎？我得帶寶寶走了。」
「我在客房看到你們的行李了。」黎飛挑明了講：「你們不是沒地方住嗎？走什麼走？」
林雲染微微抿了下唇，該死的，他能不能別提醒她是個窮光蛋這個事實。
「我們不是沒地方住，是新租的房子明天才空出來。」
「你不用去租房子了，這個別墅就給你們住。我看瓜子和小葵也蠻喜歡這裡的。」
黎飛展現著自己的大方，以為能收穫一片感動和感激。
林雲染的神色卻瞬間冷了下來，語氣也驟然降低了幾度：「黎大少爺，如果你不能保證一輩子都對他們好，就不要輕易的伸出手。」
自己一片好意，反而惹來她的冷言冷語，黎飛的火氣噌的上來了。
卻聽林雲染又道：「瓜子和小葵是很重感情的人，如果你對他們好，有一天又不管他們了，他們會傷心會難過。」
她直直望著他，似乎想看進他的靈魂里：「你會娶我嗎？你會永遠當他們的爸爸，永遠對他們好嗎？」
不等他回答，她的嘴邊已經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你不要忘了我們的關係。明明是沒有結果的事，就不要輕易給人希望又讓人失望。」
就像多年前一樣。若有沒有過希望，就不會失望，就不會那麼痛苦。
這種痛苦，她可不想讓寶寶們小小年齡就嘗一遍。
她還沒來得及問小葵是怎麼認識黎飛的，但她能看得出來，小葵很喜歡黎飛，還有瓜子，也漸漸放下了防備。
這不是好兆頭。
林雲染連翻質問下，黎飛胸臆間熊熊燃燒的火焰瞬間又熄滅。
他不可能娶她，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打工妹，帶著二個孩子的單身母親。不說他的身份和地位不允許他接受她，光他爺爺那關，百分百的都過不了。
他明明知道這些，還是不由的道：「我不會再讓你們住在這裡。但是，現在已經很晚了，寶寶們也玩累了，至少今晚，你們還是按原計劃留下吧。」
林雲染側頭看向歪倒在沙發上的二個小傢伙，怏怏的，確實一副犯困的樣子。
眼角餘光又掃向黎飛。
就讓寶寶們和親生爸爸相處一晚吧……
當寶寶們長大，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后，至少能有一個和爸爸相處過的回憶。
她丟下黎飛，徑直走向瓜子和小葵，坐在沙發邊問他們：「你們是不是困了？還想在這裡住一晚嗎？」
她微微低著頭，長長的髮絲垂落在鬢旁，神色柔和，聲音溫柔，渾身散發著母性的光輝，慈愛而美好。
黎飛站在不遠處，望著這一幕，無法移開視線，腦海里僅剩下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想法。
「我們還可以再住一晚嗎？」
小葵小心翼翼的問著。
雖然瓜子和小葵很小就懂事了，不管媽媽要這要那，但人都有喜歡好東西的趨向。
這個別墅這麼大，寬敞明亮，還有吹著涼風的空調，和他們一直住的各種擁擠陰暗悶熱的小屋完全不一樣。
「媽媽和叔叔說了，叔叔也允許了，咱們還可以住一晚。」林雲染說著，一手抱起一個孩子，朝著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黎飛醒過神，看她一手抱一個孩子毫不費力，就猜到她早就做慣了這些事。
丈夫很早就去世了，一個單身女人養二個孩子，一定很不容易。
她的背影看起來，明明很纖細很單薄，卻又顯得很偉岸。
下意識的，他就追上了她的腳步，伸出雙手，「我幫你抱一個。」
林雲染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有鬆開懷裡的孩子。
到了衛生間，她把孩子放下。
兩個小傢伙早就習慣了自己照顧自己，踩著小凳，自己洗臉刷牙。
林雲染去放洗澡水，?放好了，扭頭看了一眼還佇立在門口的男人，驅趕道：「我要給寶寶們洗澡了，你能先帶著瓜子離開嗎？」
黎飛趕緊上前一步，牽過瓜子的手。
瓜子起初有點不願意讓他牽，聽到他說要開電腦看看股票，這才放棄了掙扎，乖乖的和他一起離開。
小葵很快脫光衣服坐進浴缸里，洗著洗著，眼睛轉了下，小手捂著胸口問林雲染：「媽媽，有爸爸的感覺是不是就是這樣啊，這裡暖呼呼的。」
林雲染給她擦身子的手微微頓了下。
「小葵想要爸爸？」
「也不是那麼想啦……」小葵扭捏了下，「但，要是有一個像叔叔這樣的爸爸，也是可以滴。」
「小葵和叔叔見過幾面，相處過多久？」
「算這次，是第二次啦。雖然沒見過很多次，但是我能感覺出來哦。」小葵又拍了下自己的胸口：「我這裡，喜歡他。」
林雲染的眼睛頓時就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