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4章 無知才是最可怕的
第1176章 無知才是最可怕的
外頭傳來陳韻驚喜的聲音:「襲先生來了!」
「嗯,剛忙完,我老婆到了?」
「襲太太在屋裡呢。」
不大一會,襲墒昀推門進來了,看到庄典典那一身黑旗袍,還有脖子上掛的大佛珠,不過就是抿抿唇角,在他眼裡,不管庄典典穿成什麼樣都是見怪不怪了。
陳嵩抬起頭,朝他微微一笑:「就等你了。」
「不好意思,回來遲了。」
庄典典拍拍旁邊空位,「不遲,剛好聊到陳大哥家的大黑狗呢。」
襲墒昀揚揚眉:「大黑狗?」
河童手指向窗外,「外面那隻。」
襲墒昀點點頭:「話題挺深入。」
這時,陳韶端著菜進來,眼神不由自主地朝襲墒昀那邊望過去,耳根一紅,放下菜后扭身就出去了。
庄典典背對她,什麼也沒看到,坐在旁邊的河童可是看了個清楚。
他把筷子一放,雙臂環胸,靠向椅背坐好。
庄典典扭頭看看他,「怎麼不吃了?你平時的飯量也沒這麼含蓄啊!」
河童眼皮也沒抬:「不想吃了。」
陳嵩和襲墒昀兩人喝了杯酒,陳嵩抬眼看向河童,一笑:「襲先生,你這個義子可真是有點意思。」
庄典典嘴裡吃著東西,含糊道:「隨我。」
襲墒昀眼神寵溺地看著她,抬手摸摸她的頭頂:「你說得對。」
陳嵩呵呵輕笑:「襲先生,你還真是實力寵妻啊!」
他狀似無奈道:「沒辦法,也不能換……」
話沒說完,庄典典就一記眼刀掃過來,襲墒昀卻心情大好的直笑。
河童這時突然開口:「續命這種事,也不是沒見過,不過,要看準了對象再下手,有些人,可不是你隨隨便便能碰的。」
這話一說完,屋內氣氛瞬間變僵!
庄典典拿著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不敢相信地瞪圓了眼睛。襲墒昀也是變了臉色,犀利的目光直抵陳嵩。
唯有陳嵩,還是坦然得很,又給自己倒了杯五義酒,抿了一小口,抬頭看看他們,一笑:「你認為,在知道你能和我們家大黑聊天以後,我還會做那種不要命的事?」
河童冷哼一聲,拿起筷子繼續吃。
可庄典典卻吃不下了,啪地一聲把筷子扔桌上,冷冷地看著陳嵩,一字一句:「續命?」
照河童剛才的說法,老陳打漁其實並沒有死,而是借著兒子大陳的命活了下來!這也是為什麼,陳嵩能突然間變得聰明伶俐,還能站起來走路了!至於方法,肯定也是見不得人的!
本來是人家的家事,他們管不著,可問題在於,這傢伙居然把歪心思動他們身上了,那就是不可饒恕了!
襲墒昀沒說話,漫不經心抬起目光看向陳嵩:「續命?呵,虧你想得出來。」
陳嵩又是笑笑,「既然你兒子是個懂行的,那我也就不必有所隱瞞。」頓了頓,他說:「如果,你是個將死之人,然後偶然有機會得知,你會有繼續活下去的機會,你會怎麼做?」
庄典典冷笑:「代價就是自己兒子的命?那我寧願嗝屁。」
陳嵩搖頭,「像我兒子那樣也能被稱之為活著?那不過是對我們家人的一種安慰,誰又知道他的痛苦?」
說到這裡,一直表情淡淡的陳嵩,臉上出現了複雜的神色。
庄典典皺下眉,雖說老陳的做法太極端太殘忍,但她居然沒法反駁。
「其實,如果不是他的支持,我也未必會這麼做。」
庄典典一愣:「你告訴你兒子了?」
他點下頭,「我想代替他活下去……不,應該說是他想我代替他活下去。所以,當我告訴他這件事後,我從未見過他那麼開心……別看他那時還小,可他心裡什麼都明白。我永遠都忘不了他那時的樣子。」
庄典典聽不下去了,「誰知道這是不是你的託詞啊?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又死不對證的,當然恨不得把自己包裝成正義英雄!」
河童出聲了:「嗯,他沒撒謊。那天晚上……就在他準備打漁的那天晚上,陳嵩和陪他一起長大的大黑狗,也就是外頭大黑的爺爺,說了好多話,雖然他說得含糊不清,一會哭一會笑的,可那隻狗什麼都明白。」
庄典典咽了咽口水,再去看一眼門口的大黑,突然感覺,人類社會也沒那麼安全了……
陳嵩的眼圈紅了,什麼也沒說,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這時,河童冷聲:「可你錯的不是這個。」
陳嵩苦笑:「我知道,我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打襲先生的主意。」
庄典典變臉了,襲墒昀則是冷眼看他,嘴角勾了勾,「哦?我就那麼能入得了你的眼?」
陳嵩也沒辦法,無奈道:「我兒子這身子骨,始終是有缺陷的,如果不是我,他是斷活不過十五的。撐了這麼久,再也撐不下去了,我必須要在大限之前,再找一個續命!」
他又看向襲墒昀,道:「放眼整座桃花村,沒有誰能入得了我的眼。除了……襲先生。」
「那要不要感謝你的認可啊!」庄典典也是開了眼界了,趕情這佔人便宜還佔得這麼理直氣壯啊!
陳嵩說:「我發一次功不容易,只有一次機會,一旦失敗就是致命的,所以當然不能馬虎嘍!」
河童瞪著他:「那被你取了命的人呢?」
陳嵩一笑:「我不是聖人,做不來那種悲天憫人的事。要怪,只能怪自己的造化了,遇上我,也是他們的劫數。老天讓我存在,自然是有它的道理,否則,還不早就收了我!」
庄典典拍案而起:「那是你早沒遇上我們!」
她真是氣壞了,這種明明有錯還他喵得好像錯得特驕傲的人,到底是哪的物種啊?
陳嵩一攤手:「我認裁,不管你們是想伸張正義,還是報私仇,我都無所謂啦,也算是我罪有應得。」
「好!那我就代表桃花村的父老鄉親……」還不等庄典典拔出她的那些小劍劍小彈彈,襲墒昀就把她拉了起來。
「你誰也代表不了。」他瞥了陳嵩一眼,「今天,當我沒來過。」
他拉著庄典典就往外走,河童抓起桌上的半隻雞,也跟著出去了。陳嵩就坐在桌前,表情落寞,又倒一杯酒,默默喝下。
「誒,菜還沒上齊呢,你們怎麼就走了啊?」陳韻匆匆跟上來,一臉焦急。
這時再看她,庄典典竟覺得有些同情。可無論怎麼說,陪在她身邊的無論是父親還是大哥,始終都是她最親的人,她終究還是幸運的吧。
襲墒昀也不揭穿,只是淡聲道:「剛好有急事,要馬上回去。」
「哦……是這樣啊……」陳韻站在門口,雙手攪著衣角,咬了咬唇,一臉的欲言又止。
河童來到院子里,把那半隻雞扔給了大黑。
大黑叼回了窩,沒有馬上吃,而是目送這些人離開……
出了門,庄典典有些擔心道:「那傢伙會不會殺大黑滅口啊?」
襲墒昀失笑:「你沒聽小跑師傅說過嘛?萬物皆有靈,除了大黑,還有他們家的雞鴨鵝等等,難道都殺個精光?而且,他最該滅口,也不是它們。」
庄典典秒懂:「是小童!」
河童在旁邊幽幽地回眸,「母親大人,為什麼我會覺得,你的口吻中有那麼一點點的興奮呢?」
「怎麼可能?」庄典典馬上拍著胸脯保證:「如果那傢伙敢動你一根汗毛,老子就是扒他一層皮!」
河童又默默扭回頭,「希望不要發動世界大戰就好。」
庄典典樂了。
還是兒子懂她的心啊!
一轉眼,她又問襲墒昀:「老陳不會對他閨女下手吧?」
襲墒昀不答反問:「試想一下,以你做了快三十年的爺們經驗來說,你想做女人嗎?」
「當然不——」庄典典一拍胸口,「咱那可是一顆925純爺們的心!」
他一笑,大手拍拍她的腦袋:「你都不會,更別提他了。」
「可是……禍害了村裡的其它人,那也不太好啊……」
庄典典內心為數不多的自義因子開始作祟,總覺得就這麼放著不管,心裡實在是不踏實。
河童這時道:「我倒是關心,他從哪學得的這方法。」
襲墒昀看他:「這是黑邪術吧?」
「嗯,實際上,是一種血咒,聽說是失傳很久了,不知道怎麼回事,老陳居然學會了!」
「嘖嘖嘖,」庄典典聽得一陣汗毛豎起,「電影我倒是看過沒少,沒想到還真有這麼邪乎的東西!這要是人人都學會了,那還了得?看誰不順眼就直接來一續命,誰受得了啊!」
襲墒昀說:「老陳的事沒那麼簡單,我會派人盯著他的,在他有所行動之前,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庄典典瞪圓了眼睛:「你剛才阻止我,不會是因為你怕他吧?」
襲墒昀看看她,無奈道:「無知才是最可怕的。」
庄典典:「你說我無知?」
襲墒昀:「……」
河童聽不下去了,不得不出聲替父親解釋:「父親大人說得的是事實……」
庄典典怒了,「好小子,連你也這麼說?」
「……」河童默默地躲到了父親大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