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興師問罪
第366章 興師問罪
「念念,快跪下,你從小外婆就最疼你,你是跟著她長大的。」蘇曼荷抬頭看著喬念說道。
喬念聽了她的話,也跪在了地上,淚眼朦朧的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在心裡喊了一聲外婆。
她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看著照片上的老人,那種熟悉感和懷念感,波濤洶湧的將她淹沒。
人或許可以失去記憶,可是過去經歷過的那些事情依然在她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迹。
祭拜結束后,天色已晚,蘇曼荷帶著喬念先返回了酒店。
這一晚,她們母女兩住在一個房間,喬念躺在床上,聽蘇曼荷講了很多她小時候的事情。
還講了老太太是如何在江南的老家把她一步步拉扯長大。也說了她自己的無奈和愧疚。
她說的很細緻,江南的老家和街景在她的描繪中栩栩如生,以至於喬念彷彿陷入了回憶一樣。
這一晚,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有一條長長的小河,河上有一座石橋,河邊有很多老式的店鋪,還有一棟灰瓦白牆的四層小樓。
外婆站在二樓的窗戶邊朝她招手,臉上帶著慈愛的笑,「念念,快回來吃飯了。」
喬念正在樓下跟小朋友們玩耍,聽見外婆叫她,立刻回頭朝她點點頭,露出甜甜的笑意。
夢裡的她稚氣未脫,赫然還是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模樣。
早上,喬念在夢中掙扎著醒來,淚濕了枕巾。
她摸了摸臉上的淚,心裡說不出的悲涼。
坐在床上緩了一會兒,又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九點了,昨晚和蘇曼荷聊的太晚,再加上徹夜的夢境,讓她心裡空落落的。
這會兒蘇曼荷已經不在房間里,應該是去找她的妹妹了。
昨晚蘇曼荷也沒說要帶她去,估計早上看她又睡著,就沒叫醒她了。
………
早上九點半,蘇曼荷進了S市近郊的一棟小區。
很快,她就到了小區四樓的一家住戶門前,沈星樓幫她按響了門鈴。
來開門的是陳建章,他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穿著睡衣,一看就是剛起來,蘇曼荷不由皺起了眉頭。
陳建章看站在門口的是一個打扮貴氣的婦人,心裡疑惑不解,但是又不敢怠慢。
連忙問道:「請問你找哪位?」
「我找蘇翠雲。」蘇曼荷看著他,語氣淡淡的說道。
陳建章這個人腦筋動的很快,一聽她要找蘇翠雲,再看她的年齡長相,他立刻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快請進,翠雲在家呢。」他一個激靈,瞌睡蟲全都跑光了,一邊敞開了門,請她進來,一邊聲音出奇溫柔的叫著蘇翠雲的名字。
蘇翠雲這會兒正在廚房裡給他炒飯,他起得晚,之前陳老太和蘇翠雲已經煮稀飯吃過了。
陳老太也從房間里出來,看著站在客廳里的蘇曼荷,一臉吃驚,又忍不住上下打量她。
廚房裡,油煙機正轟轟的響著,蘇翠雲聽見外面的動靜,直接拿著個鍋鏟就出來了。
「誰來了?」她一臉訝異的問道。
待她看見站在客廳里的蘇曼荷時,她整個人都僵住了,手裡的鍋鏟也嘩啦掉在地上。
「姐!」她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女人,激動又不敢相信的叫道。
蘇曼荷也定定的看著她,之前遠遠見過她,可現在離的這麼近,她才看清楚,她的妹妹居然老了這麼多,還這麼瘦。
「翠雲,是我。」她朝蘇翠雲伸出手,臉上的神情萬分感慨。
蘇翠雲快步朝她走過來,握住她的手,然後又一把抱住她。
時隔二十多年,兩姐妹終於又團聚了。
蘇翠雲控制不住自己,哭得稀里嘩啦。
蘇曼荷也掉下了眼淚,但是情緒比她要穩定一些。
「好了,翠雲,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嗎,這些年你過的怎麼樣?」她拍拍蘇翠雲的肩膀,含笑問道。
蘇翠雲哽咽的不行,一時話都說不利索,蘇曼荷的出現對她來說真的是太意外,太驚喜了,這麼多天,她一直等著她再出現,終於還是把她盼來了。
站在一旁的陳老太和陳建章早就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一邊端椅子讓她們姐妹坐下說,一邊忙著去泡茶。
早前他們就知道蘇翠雲的姐姐來頭不小,只是沒見過真人,現在見到了,才心服口服,這派頭,絕對是貴太太無疑。
也幸好陳建章前段時間聽了他媽的話,跟外面的女人斷了聯繫,對蘇翠雲的態度也改善了很多,否則這會兒蘇翠雲告狀的話,他會死的很難看。
「我有什麼好不好,還不是就這麼過。」蘇翠雲擦了擦眼淚,苦笑著說道。
她這輩子一眼都能望到頭了,好不好過都會這麼過下去。
蘇曼荷聽她這麼說,心裡不是滋味。
恰好這時,陳建章端了兩杯茶過來,畢恭畢敬的放在他們兩面前。
蘇翠雲抬頭看了他一眼,這要是在平時,恐怕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
蘇曼荷也瞥了他一眼,陳建章比蘇翠雲還大幾歲,可見他容光煥發,保養的也不錯,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小,可憐她妹妹才四十多歲,已經形容枯槁,頭髮灰白。
想到這裡,她眼眶酸澀。
「我看你就是過的不好,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我上次不是給你一百萬了嗎,錢都用到哪裡去了,家裡要伺候這麼多人,就不能請個保姆?」蘇曼荷說著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哐當一聲,陳建章和陳老太都驚了一下,他們都是人精,自然知道蘇曼荷這話是沖著他們興師問罪。
上次的一百萬,除了讓陳建章拿去換了輛好車,後來又還了房貸,七七八八的花銷,現在已經一分都不剩了。
「翠雲姐姐,是我們陳家沒照顧好翠雲,我們有責任。」陳老太苦著臉,向她道歉。
「姐,是我沒用,沒讓翠雲跟我過上好日子。」陳建章也一臉愧疚的說道。
蘇翠雲木訥的看著他們一唱一和,早前對他們死心塌地的維護之心,現在已經慢慢磨滅了,自從老太太走後,她就突然感覺很累了,唯一支撐她的就是上大學的兒子每個月回來看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