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桃花二
第二百四十八章桃花二
只是沈澤卻沒再看她第二眼,他對著沈氏拱手道:「姑母初來,按理小侄該護送姑母到二叔家裡的,只是今日恰好有公務在身,著實不便。改日等姑母安頓下來,再去給姑母請安。」
沈氏連忙笑著擺手:「咱們自家骨肉不必客套,你只管去忙吧,咱娘們以後還有的是時間親香。」接著沈澤便告辭而去,不過臨走時卻將她們捎到城門口。
守城的頭目正好認識他,聽說是他的親眷,連忙給沈氏她們放行了。
車隊順利的行過城門進入到京城裡面,徐惜雲從車窗縫隙里看到守城的士兵對沈澤畢恭畢敬的樣子,再一次感受到了權位的威懾力,捏住帕子的右手用力握緊又慢慢鬆開。
這一切於沈澤而言不過是些許小事,其後幾天他一直忙著軍務,國公府的主子們都沒在家,沈氏一行的到來也不過是在沈家二房掀起了一點小波瀾。
直到今天下午,沈澤辦事經過二老爺家裡的時候,才想起自打這個姑媽進京以後,自己還沒有去拜會過,況且也有些日子沒來給二叔請安了。於是沈澤便備了些東西進去拜會了一番。
二老爺沈明時正好剛從衙門回來,見這個族侄來了,也很是高興,當下就吩咐廚房備酒,拉住沈澤的胳膊不讓他走。沈澤笑道:「今日本就是來混飯吃的,便是二叔不留我,我自己也不走的。只是許久沒見二嬸了,想著該給二嬸請個安,還有徐家姑母應當也在這裡吧,不知道後頭方便不方便,我去給二嬸和姑母請個安。」
沈明時擺擺手:「家裡又沒有外人,有什麼不方便的?」說完便讓丫鬟帶著他去了後院。
正好沈氏正在嫂子這裡說話,沈澤給兩人請了安又略說了幾句話以後便離開了二嬸的院子。給他帶路的丫鬟正好有別的差事要忙,還沒到垂花門就告退了。沈澤來過這府里幾次還是認得路的,便帶著小廝往前走去。
路過府里的小花園時,沈澤見到一株粉色的重瓣木槿開的正好,忍不住想到自家院子里那株花色相近的木槿花。那還是悠然嫁過來之後親手種下的,初時不過一人高,現在都兩米多高了。家裡那株開的比眼前這花還要鮮艷,不過想想也是自家媳婦那是蒔花高手,似乎什麼花草到了她手裡,都要比旁人種的更鮮靈一些。
想到自己的妻子,沈澤不禁面露微笑,一時間有些怔住了。這時,只聽「哎呦」一聲從背後傳來。沈澤轉過身去,只見一個身著淺藍色衣裙的少女,正坐在地上用手捂著腳踝。見沈澤回過頭來,那少女有些羞怯的說:「讓表哥見笑了,都怪我貪看那邊的景緻竟然不小心扭到了腳踝。我的丫鬟在後頭的荷花池那,能否麻煩表哥身邊的這位小廝幫我去喊一下人?」眉頭微皺,聲音裡帶著几絲哭腔卻面露微笑,花容月貌淚眼汪汪。一邊說一邊不住地扯動裙擺,似乎是想把半露在外的繡花鞋遮住。
怎麼樣?這樣既楚楚可憐又故作堅強的樣子一定能激起前面之人的保護欲吧?欲擒故縱,只要支開那個小廝,兩人孤男寡女的待上一小會,她就有辦法把這事鬧的沸沸揚揚,到時候……徐惜雲正在心裡算計呢,就聽那人冷冷的吩咐:「桐煙,去把這事告訴二嬸院子里的丫鬟,待會直接去前院找我。記住,男女有別,別在內院耽擱太久。」說完抬腳走了。
徒留徐惜雲一人在原地差點沒把銀牙咬碎了。
沈澤在二房酒足飯飽之後,直到月上中天才往家走。半道上,一輛朱輪翠幄華蓋車從對面徐徐駛來。沈澤不由的看了幾眼,這馬車的裝飾一看就是女眷出行用的。都這個時辰了,誰家的女眷還會在大街上轉悠?
也不知道他今日是什麼運道,馬車都到他們對面時,忽然停了下來,一道嬌俏的女聲傳來:「沈統領請留步。」然後一隻縴手徑自掀開車簾,露出裡頭的一張芙蓉面龐來:「這麼晚了,不知沈統領要去往何處?」
夜幕之下,光線有些不清楚,但是沈澤還是一眼認出了眼前這人。這個美女身份很不一般,正是被隆德帝下令在白雲庵出家的樂珍公主。
沈澤皺皺眉頭,答道:「自然是回家了。」
樂珍微啟紅唇:「聽說尊夫人還在避暑山莊,沈統領回去豈不也是孤枕難眠?」說話間一雙勾魂的丹鳳眼直勾勾的看向沈澤,又說道:「如此良辰美景,若是辜負了多可惜,不知道沈統領願不願意和我一起瞧瞧夜景去?」
這都是什麼人啊?真是太敗壞綱常了。沈澤不耐的道:「沈某家裡還有事,就不打擾公主的雅興了。」
樂珍穿了一身出家人常穿的水田衣,一頭烏黑的秀髮並沒有被剃度,用一枚白玉簪子高高的挽起了一半。隆德帝早年之所以對她多有偏寵就是因為這個女兒的眉眼特別像他,比所有的兒子都像。所以她非嫡非長的,才能在一眾公主中脫穎而出。只見她長眉入髻、唇紅膚白,在月光的照應下更顯得楚楚動人,反而比盛裝的時候添了幾分別樣的風致。再加上她的身份,這京中其實不止一個貴族少年是她的入幕之賓,周琛只是其中一個而已。
只是沒想到她一向自負的美貌和身份卻在沈澤這裡碰了釘子,當下飛過一雙眼刀來:「沈統領這樣坐懷不亂,究竟真是品行高潔呢?還是銀樣蠟槍頭!」說完冷笑著看向沈澤,誰知道沈澤沒有半分氣惱,反而氣定神閑的說:「我是不是銀樣蠟槍頭就不勞公主殿下操心了,我家娘子不嫌棄就好。」
雖然樂珍明知道眼前這人和自己的那些入幕之賓不一樣,但還是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眼下被這樣一再的被拒絕,心裡也有些羞惱:「難不成在沈統領眼裡,我一個堂堂的金枝玉葉,還比不上一個丫鬟出身的賤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