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還好
第二百九十六章還好
白氏乾巴巴的贊了一聲:「真是個好孩子。」倒是安氏轉身從丫鬟手裡拿過兩個錦盒遞過來笑道:「這孩子看著就聰慧,這是我和母親的一點心意,表嫂不要嫌棄。」
不管盒子里裝著什麼,單這一出就能看出這個安氏是個知禮的,最起碼面子上的功夫能做到了。悠然自然不會給對方沒臉,當下命丫鬟接過來,笑著對安氏道:「勞弟妹費心了。」
平哥兒在娘親待了沒一會就開始四處扭動身子,悠然把他遞給奶娘:「趁這會天好,帶他去院子里逛逛去吧。」奶娘忙接過平哥兒,帶著他出去了。
悠然整整衣襟,這才正式步入主題:「舅母這次闔家來京,可是有什麼事情?」
白氏一聽這話,連忙笑道:「這不是你那大兄弟去歲考中了舉人,業師說他的火候到了,就讓他來考明年的春闈。這不是想著提前來些日子,省的入了冬路上不好走。他又沒出過遠門,我們家裡人都放心不下,就想著一塊過來既做個伴也能瞧瞧這京城風光。」
悠然笑道:「原來如此,表弟年紀輕輕就考中了舉人,當真是年輕有為。」
白氏剛要順著這話誇耀一下自己的兒子,就聽安氏接嘴道:「不敢當表嫂這樣誇讚,且不說表哥當年中舉的年歲比相公還要小一歲。還有表嫂的娘家兄弟,那可是十六歲就中了頭名狀元呢,我在娘家的時候就常聽祖父誇讚林狀元是驚才艷艷、文武雙全的奇才,難得的是為人謙遜有禮並不因年少成名而心高氣傲,直誇林狀元前途不可限量呢!」
悠然見安氏談吐禮儀都與白氏母女不同,不由的高看她一眼,如今聽了這話便問道:「敢問令祖是哪位?難不成見過我那兄弟?」
安氏笑著回道:「家祖父原先在翰林院任侍讀學士的,曾經與林狀元共事過一些時日,如今已經告老還鄉了。」
悠然笑道:「致仕的翰林院學士,莫非令祖是安成仁安大人?」
安氏點頭應道:「正是,原來表嫂也知道我家祖父。」
「我在娘家的時候,還曾幫弟弟給令祖備過壽禮,因此有些印象。記得弟弟說過令祖是翰林院中少有的專心研究學術之人,可以稱的上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了。」悠然頓了頓,又接著道:「沒想到弟妹竟然是安大人的孫女,說起來真是愈發的親近了。」只是不知道對方是嫡是庶,說庶出吧,看氣度不大像。要是嫡出,悠然不著痕迹的掃了一眼白氏母女,誰會把捨得把孫女嫁給這樣的人家?許家縱使以前輝煌過,如今到底也沒落了,而安大人致仕的時候好歹也是從四品的大官。而且她記得安家好像還有幾門不錯的親戚,就是庶女,也不用嫁到這樣的人家吧……
想不通的就先放到一邊,悠然又笑著問:「既然是來京中備考的,可找到住處了?」
還未等白氏開口,安氏就先笑著回道:「我們也知道這次貿然上門是有些唐突的,原本我和相公是打算來京里住到我的姑母家去的。誰知上個月姑父突然點了外放的湖南巡撫,姑母也跟著上任去了。我們和送信的恰好走到兩茬去了,來了京城才知道此事,雖說姑母留下的下人也說院子都收拾好了,讓我們只管住下。只是主家不在,我們怎好意思打擾,這才厚顏來了表哥家裡。」
聽了這話,悠然腦子迅速轉了一圈,想到上個月看的朝廷邸報,原來這個表弟妹的姑父就是原先的戶部右侍郎裴伯元裴大人。戶部右侍郎是三品高官,外放巡撫則是從二品。想到這裡,悠然更奇怪了,安氏的娘家如此強勢,怎麼會嫁到許家。她心裡納悶,臉上卻還是笑吟吟的說道:「這有什麼呢,親戚家本來就該相互幫襯的。別說你姑母家裡如今沒有人,就是有人,也沒有放著夫家的親戚不住,讓你們住到娘家親戚去的。讓外人瞧了,豈不笑話我和你表哥。」
然後一問,行禮還在馬車上沒抬下來,懊惱道:「瞧我,光顧著說了這半天閑話,竟然把正事給忘了。」
然後忙令人去幫著搬行李,又吩咐柳葉道:「你親自去瞧著他們,把西北角的松濤院和芍藥園收拾出來給表舅母一家住。」
轉過頭來對著白氏婆媳道:「這松濤院原先是先祖少時讀書的地方,勝在清凈亮堂正適合讀書,又有角門直通到街上,表弟若是與同窗聚會什麼的也方便。這院子旁邊有個小跨院,裡面種了各色的芍藥花,這個時節還有不少開花的,給表舅母和表妹兩個住倒也相宜。」
白氏雖然勢利,但是也知道如今是在人家的屋檐下,因此也是滿面笑容的說:「那真是勞煩外甥媳婦了。」
安氏派了一個貼身丫鬟去和柳葉一起收拾東西去了,沒一會,那丫鬟就帶了兩個婆子抬了個箱子過來放到堂屋中央。安氏指著箱子笑道:「這箱子里都是些金州那邊的土儀之物,沒什麼貴重的。只是放在行禮之中,這會才收拾出來,希望表嫂莫要推辭才好。」
白氏都不知道自己這兒媳婦還給沈家備了這麼大一箱子東西,頓時覺得自己這兒媳婦也有些敗家,只是當著外人的面不好言語,但是眼看著臉色就不大好了。
悠然見對方說的誠懇便微笑著說:「既然如此,那我就偏了表舅母的好東西了。」她心想,還好這一家子總算有一個明白人,這樣好歹能交往下去。白氏聽見悠然謝的是自己,心裡才好受了一些,連忙道:「應該的,這麼大老遠的來了,總不能空著手上門。」
聞言,安氏心裡嘆氣,既然這道理你都懂,怎麼就沒見你做點實事,她這是什麼命啊,攤上這麼個婆婆和小姑子?轉頭瞧見悠然沖她安撫的一笑,心裡才略略舒坦了些:好在這個表嫂是個通情達理的,要是換個刻薄些的怕是早就面露不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