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齊恆
第四百四十二章齊恆
悠然不想把這些朝廷里的事情告訴林母，她老人家到底年紀大了，這些事裡頭牽扯甚廣三言兩語的也說不清楚，悠然不想讓林母替自家擔心。但是安然夫妻兩個是怎麼也要說一聲的，有些事總要讓他們有些心理準備。如果皇帝不拿自家開刀就罷了，若是他不肯放過自家，作為姻親的林家也討不了什麼好。
不過看樣子，安然比她想的還要周全。聽了悠然的擔心，安然還安慰她道：「姐姐也不要太過杞人憂天，縱使那人有些疑心，但是如今他的根基到底還不大穩當，邊境上又如此的動蕩，短時間內應當不會再有什麼破格的舉動了。我這裡你更不必擔憂，到底我身上還有些先帝遺澤，頂多就是受些冷遇罷了。這些年我給族裡添了好些祭田，再怎麼樣也餓不到肚子。」
看著眼前侃侃而談的小弟，悠然一下子欣慰起來：這個曾經的半大男孩兒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長成了今日這個的男子漢。
見小弟已經有所準備，悠然心裡放鬆了許多，將自己私人的大部分產業都託付給他，主要是一些鋪子和莊子什麼的，每年總有一萬兩的收益。還有當初沈湉給自己的那個莊子因離著方心素的莊子很近，悠然便把那個莊子托給了她，每年也有四五千的收成。西南沿海離著京城太遠，不管銀兩還是票據，在路上都不怎麼安全。因此，悠然請他們幫著照看一下，收成也讓她們暫時幫著保管。
雖說人心叵測，悠然倒也沒有太大的擔憂，因為這倆人都比她有錢的多。方心素自是不必多說了，就連安然這小子，當初接連救了聖駕和先太子，所得的賞賜里也不乏金銀珠寶田莊地鋪，雖說好多東西不能變賣。但是那幾個莊子鋪子每年的收益也不在小數，這倆人都比她有錢，所以她是不怎麼擔心的。
至於家裡的那些產業，到底姓沈，悠然縱使想著偷懶讓自己娘家一併給照看了，又怕會惹的沈家族人亂說，因此少不得把那些東西都託付給了國公府。
守孝期間不能做任何娛樂事情，沈泓正想給自己母親找點事情做做，省的她鎮日里傷心，因此很痛快的就把這事接了過去。
安頓好這些東西，悠然總算是舒了口氣。開始默默的打點起行囊來，除了衣服首飾被褥鋪蓋等，還有一些慣常用的文房四寶、擺件用具，加上必備的藥材、補品，即使再精簡，悠然自己的東西就裝了七八口大箱子。
也不知道沈澤背地裡到底怎麼運作的，不出半個月，朝廷的任命果真下來了。職位還不低，正二品的閩地總兵，負責閩地防衛和練兵事宜，算是連升兩級。京官外放到地方一般都會升上半級，這會又是外放到倭寇昌盛的閩地，升上一級似乎也不算很離譜。但是一些明眼人明顯是瞧出來了：皇上這是不樂意讓沈澤留在京城呢。畢竟總兵再是二品，也要跑去千里之外，離皇帝遠了，這聖心自然也就遠了。憑你在外頭建什麼天大功勞，哪有侍奉在聖駕左右前途更廣？
其中有那自認為很聰明的，這時就開始動起小心思來了，比如說薛參將。前頭說了，薛參將是正四品，在御林軍僅次於沈澤的存在。自從他知道沈澤要走的消息之後，心裡就一直激動不已，不管是論資歷還是論功績，他都是御林軍里最適合接替沈澤位子的人。
如果說以前沈澤還有過提拔薛參將的心思，那麼在沈家出事後這人毫不猶豫的讓自己的女兒離開沈家女學之時，沈澤在心裡已經把他當做了一個「死人」。倒不是真的要對他做什麼，只是這個人明顯已經不值得他們扶植或提拔了。
就是悠然，心裡對薛恭人也不是不惱火的。雖說當初自己主動出手幫了她弟弟一把是有些小心思在裡面，但是憑心而論，自家再沒有半點對不起他們一家的。結果怎麼樣？自家這還沒出事呢，人就忙不迭的遠離開了。雖說是找了一個孩子身體不適的理由，只說回家歇息兩天，但是悠然又不是傻子，豈會看不出她家的算盤？無非就是先旁觀一下，如果沈家有事好早些和自家撇清關係，如果沈家沒事，過段時日再回來。
算盤是打的極好，可是悠然不吃這一套。只是到底不好因著這事就撕破臉，她當時就對著薛恭人說了：「既然令千金身體有恙，那還是回家好生休養才是。也是趕巧了，沈家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況且府里還要給國公爺守孝，女學里正打算不收外姓學生了。等令千金休養好了，還是再另擇好的閨學上吧。」
悠然說這話的時候神態無比的認真誠懇，以至於薛恭人當時都相信了。她心裡還是有些小內疚的：林夫人幫了自家那麼多，自己卻在這個時候這樣做著實有些不妥了。不過林夫人這般寬宏大度，定是不會和自己計較這些小事的。畢竟，趨利避害為人之常情，自己有沒有做什麼落井下石的事情，也沒有在背後說過沈家的不是，已經算是很對得起沈家和林夫人了。
薛恭人帶著自己給自己的寬容一臉輕鬆的離開了沈家，卻沒看到悠然當時失望至極的眼神。
於是，在今日，當薛恭人提著重禮上門以後，悠然也只是敷衍應對，再沒有之前的真心相待。許是悠然掩飾的太好了，薛恭人還以為她待自己像以前那樣親切。因此略寒暄了幾句之後就直接說了來意，原來她是想要悠然幫她引薦方心素。
待聽了薛恭人的來意之後，悠然不由的在心裡冷笑，這人還真是把自己當傻子了不成？她要見方心素的理由不用說自己也知道，方心素的夫君齊恆如今可是當今皇帝最信任的外臣。她還不是想通過方心素巴結上齊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