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有口難言
第287章 有口難言
小夜將被赫連城捏碎的手骨用紗布隨便纏了幾圈就沒管了，反正放著不管也不會怎麼樣，自愈力強就是這點好。
今天差不多晚上十點就睡了，小夜正睡得還有些迷迷糊糊，感覺窗外有些鬧哄哄的。
她這陣子本來就淺眠，稍微有些動靜，就醒過來了。
一陣敲門聲傳來。
「夜小姐，夜小姐……」
女傭焦急的聲音傳來，小夜撐起身，問：「有事？」
對方急忙道：「夜小姐，城少爺喝了好多酒，你快下去看看吧。」
那個人又喝酒了？
小夜有些好笑，渣渣也太玻璃心了些，一不順心就喝悶酒，偏偏還給這麼多人惹麻煩，大少爺就是好，醉酒都有一群人前呼後擁著，而她呢，手摺了沒一個人過來問問。
也就只能一個人縮在角落裡舔傷口罷了。
「夜小姐，夜小姐……」
女傭得不到小夜的答覆，又叫了一聲。
小夜應道：「我馬上下去。」
她匆匆套了一件衣服，就往樓下趕去，可是看到的景象卻是赫連城靠在慕晚清的肩上，雙臂像八爪魚似的緊緊摟著她，看上去十分依賴。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兩人是戀人。
慕晚清看到小夜下來，沖著她歉意地笑了笑，說：「時小姐，阿城從小就依賴我，你不要誤會。」
小夜挑眉，她以為慕晚清對赫連城有什麼遐想，今晚上這麼好的機會她竟然沒有利用，難道說，之前是她想錯了，慕晚清對赫連城其實並沒有想法？
她穿著毛拖鞋，順著階梯，一步一步走下來，還沒靠近赫連城，就聞到很大一股酒味，問：「這個人到底喝了多少酒？」
「我去的時候，他面前已經擺了五六個空瓶子了，後來又喝了七八瓶……」
怎麼不喝死算了呢？
免得禍害其他人！
小夜心中惱怒地想著，可是看到赫連城那麼難受的樣子，還是有些心疼的，她走過去，輕拍了赫連城，「赫連，赫連，快醒醒。」
赫連城「嗯」了一聲，睜開醉醺醺地雙眼，喃喃道：「小傢伙？」
「嗯。」
小夜打算將他扶過來，「你喝多了，先上樓躺會兒吧。」
赫連城眼底閃過一抹惑色，他正要順應靠過去，可突然想到什麼，又將小夜狠狠推開，小夜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她是雙手撐在地上，剛恢復的手腕又特別清脆地發出一道「咔嚓」聲。
小夜的臉頓時白了。
「誰需要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碰？我就算喝死了也不要你管！」赫連城身體晃了晃，沖著小夜大吼道。
顯然，他的思緒還停留在白天跟小夜吵完架的時候。
他沖著小夜繼續罵了幾句，每一句都不堪入耳，怎麼難聽怎麼來，似乎在宣洩心中的怒火。
小夜就安靜地聽完，她長吸一口氣，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臉色蒼白地看著赫連城，一聲不吭地握著自己輕微顫抖地手腕。
疼得要命。
赫連城雙眼都快抬不起來了，可看小夜的眼神依舊帶著怒火。
他赫連城什麼身份？
看中的女人，只要勾勾手指，哪個不是輕易得到？
為什麼他要這麼作踐自己，要一個心裡沒有他的女人？哪怕知道她嘴裡念著的是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卻還是舍不下她？
他糾結，他苦悶，憎恨得不行，又偏偏放不下。
因為眼前這個女人，他媽的已經變成了自己最不屑的那種男人！
可是。
當赫連城看到小夜慘白的小臉，以及死死握著自己的手腕時，心還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剛才是不是又弄傷她了？
他就像是個茫然無措的小孩，僵在原地，除了死死盯著小夜，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肯定受傷了……
赫連城明明憤怒得恨不得殺了小夜，現在卻又有些沒骨氣地想湊上去看她的傷勢，剛邁出一條腿，慕晚清突然上前拉住他，阻攔道：「阿城，你別衝動，不管時小姐做了什麼，你也不能打她！」
小夜眼皮一跳。
她扯了扯唇，對赫連城笑道：「赫連，想打就打吧，要是這樣能讓你泄憤，我無所謂。」
赫連城是多驕傲的人，小夜再清楚不過。
她也感謝曾經他對她的寵溺，是她傷了他的心，踐踏了他的自尊，現在純當是還債吧。
赫連城有些莫名其妙，他什麼時候要打她了？
「阿姐，你鬆手！」
赫連城打算掙脫慕晚清拉住他的手，可慕晚清卻死搖著頭，並對小夜道：「時小姐，你今晚先去避避吧，阿城喝醉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說完又對赫連城呵斥道：「阿城，你也冷靜一點！」
赫連城：「……」
慕晚清自作主張地對卿九吩咐道：「卿九，你先送時小姐去酒店，這裡我來攔著……快啊！還愣著幹什麼？」
卿九愣了一下，隨後點頭道：「是，夜小姐，你今晚先出去避避吧。」
小夜抿了抿唇，她抬眸看了赫連城一眼，發現他眼神「兇狠」地盯著她，好像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有什麼不共戴天的大仇。
她見周圍的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盯著她。
看來，她不是個受歡迎的人。
小夜抿了抿唇，忽然釋然一笑，「好啊，我走。」
她從赫連城身邊略過，赫連城忽然像是發瘋了似的，按住她的肩膀，用好像要捏碎她的肩膀的力道將她扳過來，「時夜，你敢走！」
小夜疼得皺眉。
慕晚清趕緊去阻攔，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會勸人，她一拉一扯間，小夜的肩膀疼得更加厲害，再看慕晚清，那分明是焦急的模樣。
好不容易將赫連城跟小夜分開，慕晚清催促道：「快，快帶時小姐離開！」
卿九也趕緊道：「夜小姐，我們趕緊離開吧。」
小夜點頭。
她走到門口時，還聽到赫連城暴跳如雷的大吼聲。
「時夜，你不準走，給我滾回來！」
以及慕晚清的勸阻聲。
「阿城，你別衝動，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外面還在飄雪。
有些冷。
卻不及小夜此刻的心冷。
她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屋內，慕晚清扶著赫連城，低聲說著什麼，赫連城就特別聽話地靠在她身邊，她從未見過赫連城跟別的女人這麼親密過，甚至可以說是依賴。
本以為能夠放下，卻發現看到赫連城跟別的女人親密接觸時，還是會難受，好像自己的所有物被別人碰觸了一般，心有些澀澀的。
她感覺有兩道溫熱的液體流下。
小夜摸了摸，臉濕了。
慕晚清看到小夜離開，眼底閃過一抹淺淺的笑意，看來她下的第一步棋還是很成功的，今晚上的事情，讓她明白了兩件事。
第一，這兩人不和。
第二，阿城果然還是依賴她的。
或許阿城很喜歡那個女人，可是他們卻缺乏信任。
剛才她並未錯過赫連城眼底一閃而過的心疼，所以也知道，他過去並不是要打小夜，甚至是打算去道歉的，可她絕不會讓這種情形發生。
誤會，總有一天，會讓他們分崩離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