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接納她的一切
第318章 接納她的一切
小夜茫然無措，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去哪兒，世界這麼大，好像都沒有她的容身之處，她更不願意與人接觸，害怕剛才的情形再次出現。
就這樣不再跟任何人有瓜葛好了。
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藏起來，順著本來走，走著走著，便來到了諾耶爾塔，這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小夜沒有多想，直接去了塔頂。
站在高處往下看的感覺很不一樣，高處不勝寒，可她卻喜歡上了現在這種感覺，至少不會有人來打擾。
小夜蜷縮著身子坐在塔頂的橫欄上，腦袋埋在膝蓋間，一臉的茫然。
不知道這樣坐了多久，身後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小夜沒有回頭，用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說：「好奇怪啊，好像不管我在哪兒，你都知道，你是不是在我身上方定位了？」
君子諾站在離小夜兩三米的位置處，他淡淡道：「跟我回去吧，小夜。」
小夜不信君子諾一點都不知道今晚上她幹什麼去了，可他還是這麼平靜得要死的樣子，她突然發現，自己看似遊戲人間，可完全做不到君子諾這樣的古水無波。
不對，君子諾也不是完全淡然的，至少遇到她的時候，還是有些變化的。
說到頭來，還是因為她。
如果沒有遇到她的話，君子諾一定不會有現在的煩惱，也不用大晚上還跑出來找人，明明這陣子他已經夠忙了。
唉……遇上她，君子諾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小夜長吸一口氣，忽然轉身對君子諾道：「抱歉，我不回去了，總統令的事情我只能說對不起了，我沒辦法再幫你，不過赫連城好像有總統令的線索，你可以跟他交涉一下，我就不參與了。」
她從橫欄上跳下來，維持著淡然的表情，從君子諾身邊略過，卻被對方拉住手腕。
「跟我回去。」
他重複道。
小夜抿了抿唇，撇開臉，執拗道：「你還沒聽懂我的話嗎？我說了，不回去！」
說著，她狠狠地抽回自己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君子諾的聲音在身後傳來，「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如果我哪裡做的不好，你告訴我，我可以改。」
小夜腳下一頓，心抽了一下。
她雙手緊緊握成拳，強裝鎮定道：「你沒做錯什麼，是我自己的原因。」
「那你為什麼要走？如果你不願意留下，那一定是我的原因，小夜，留下來，可以嗎？」
君子諾言語中帶著祈求。
小夜的心咯噔一聲，情緒也在這一刻失控了一樣，她突然轉身對君子諾大吼道：「為什麼你總是把錯歸結在自己身上？為什麼總是遷就我？你傻嗎？是我發現面對的困難太巨大堅持不下去準備逃了，跟你有什麼關係，受害者是你啊！你完全可以質疑我，遷怒我，就算把我供出來，關進大牢里都是應該的，可你為什麼要表現得跟你做錯了一樣？」
君子諾太好，好得過分！
可是她根本沒資格被君子諾這麼溫柔的對待，她不配！
小夜很悲觀，情緒也消極無比，她見君子諾不說話，又自顧自地說起來，「你難道不知道我今晚上去見誰了嗎？赫連城，我又去見他了。」
她笑得冷漠無比，「你猜，我們做了什麼？」
這話很殘忍，無異於拿著一把刀子狠狠地戳君子諾的胸口，看到君子諾平靜地眼神不再平靜，逐漸染上痛苦的時候，小夜發現自己也不好受。
走吧，別再傷害他了。
小夜不再看君子諾，轉身沖了下去。
這樣一來，君子諾肯定不會再攔著自己了吧，小夜這麼想的時候，衝出了諾耶爾塔，可沒想到君子諾也沖了出來，他的速度也快得驚人，竟然趕了上來，快速抓住小夜的手，將她扯入自己懷中。
小夜掙紮起來，「放開！」
君子諾任由著小夜掙扎，卻牢牢對將她鎖在自己懷中，不再給她離開的機會。
小夜一時間竟然沒辦法掙脫君子諾的束縛，她墨色的眸子染上了一抹狠厲，動作也越來越狠，對君子諾開始下狠手，「我讓你放開！」
君子諾承受著小夜的拳打腳踢，甚至發出了沉沉地悶哼聲，卻依舊沒有鬆開小夜，甚至將小夜抱得更緊，「不放，我永遠都不會再放開你。」
他沒有保護好她，當初在游輪沒有守住她，才讓她經歷了這麼多痛苦的回憶，如果小夜有錯，那有一半都是他的責任，如果當初能察覺到她的異樣，能多留意一點，再關心她一點，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發生了。
他已經犯過一次錯，絕不會再讓自己犯第二次。
這輩子已經認定了她，那不管她是好是壞，他這輩子都不打算再換其他人了，「小夜，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放棄你。」
小夜聞言，又想起剛才倒在血地里的三個男人，她歇斯底里地怒吼道：「你到底知道我什麼？也敢說這樣的話？」
「我或許還不了解你的全部，但是我願意用一輩子時間去了解。」
「哈哈……」
小夜剋制不住地大笑起來，可是笑容卻多了一份譏諷，「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也對，正是因為不知道，才有底氣說這樣的話。」
她不再掙扎，而是抬起手，撫上君子諾的臉，露出邪邪的笑容，又透著些天真，道：「你找到嗎？剛才我又幹掉了三個人，我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卻又失控了，等我意識清醒過來時，人已經倒下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君子諾無言，靜靜地看著她。
小夜微笑，她的手一點點的往下滑，最後停在君子諾胸口的位置，「我繼續留在你身邊，隨時都有再次失控的時候，等下一次失控開始，說不定你就是那三個人的下場，我會要了你的命！」
「如果你了解事情的嚴重程度，那就讓我走吧，或者，把我供出來也可以，大家知道我才是盜走總統令的罪魁禍首，就不會再把矛頭對準你們，君家的輿論壓力會小很多。」
君子諾說：「我做不到，我不可能眼睜睜看你被處刑。」
盜走總統令，毫無疑問，死刑。
「那就讓我走！」
小夜狠聲道。
「我做不到。」
「君子諾，我失控起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是想死嗎？」小夜不明白君子諾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執著，那麼生命隨時都可能受到威脅都要把她留在身邊，他腦子有病嗎？
君子諾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說：「你也說了，你失控起來很危險，隨時會危及身邊的人，我作為聯邦總統候選人，要為自己的國民負責，你這麼危險，到處亂跑一定會惹出很多事端，我當然要把你留在身邊，看緊你。」
小夜扯唇，「……這話還真像你會說出來的。」
「那你不準離開，你怕麻煩也好，不想繼續尋找總統令也罷，一切有我擋著，你只需要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其他的都交給我。」
小夜感覺眼睛進了沙子，澀澀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滾落出來，「君子諾，你怎麼這麼傻？你要是死了怎麼辦？」
君子諾的包容讓小夜難以抗拒，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恐慌，要是她失控傷到他，甚至殺了他該怎麼辦？到時候她一定會受不了崩潰掉。
君子諾故作沉思，片刻后，揉著她的發頂溫柔一笑，「為了避免你為禍人間，那我可得努力活下去了，我要不要再去報個格鬥班？」
小夜氣道：「我可沒跟你開玩笑。」
「我也是認真的。」君子諾正色道，「你現在很不穩定，所以我更要找出讓你變成這樣的原因，讓你不再提心弔膽下去。」
小夜：「……」
君子諾撫上小夜的臉頰，擦掉她的眼淚，「雖然哭泣時的你也很美，但是我會心疼，我喜歡看你笑起來的樣子，就像陽光一樣耀眼，我的世界是被你照亮的。」
小夜總是害怕會傷害道自己在意的人，其實她更害怕在意的人都對她露出恐懼的模樣，所以她想趁著一切還沒有玩最惡劣的方向發展的時候，離開這些人。
可君子諾太過溫柔，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那麼動人心弦，她真的捨棄不掉。
內心深處的她，還是希望有那麼一個人，能夠毫無芥蒂地接納她的一切。
而君子諾做到了。
小夜剋制不住地大哭起來，她撲進君子諾的懷裡，哭喊道：「你要是被我殺了可別怪我！」
「嗯，我不怪你，但是我絕對不會讓自己被你殺死，我要好好活著，守著你，護著你。」君子諾緊緊抱著小夜，安撫著她。
小夜哭得更凶，「君子諾，你千萬別被我殺了，一定不能！」
「好，我都聽你的。」
小夜緊緊環住君子諾的腰，好像抱緊了全世界，心在這一刻安定下來。
就在這時，一記拍掌聲傳來。
「啪！啪！啪！」
小夜一怔，順著聲音看過去，正好與赫連城那雙陰騭冷冽的雙眸對視，那似乎要毀滅一切的兇狠眼神，好像要將她吞噬一般，徹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