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震懾

  幾節灰石台階出現在前方，被一面高聳至天際的霧牆隔斷，這霧牆上飄散出淡淡的白霧，一道坐在台階上的身影半掩在白霧內，只能看到他身穿長衣，戴著金屬面具，雙手上戴著黑色手套，這雙手套看起來像布質，但卻又非常強韌。


  「你穿這身…是要和誰交手？」


  聖女座開口，她明顯與坐在台階上的男人很熟。


  「刀魔會來，如果他失控，我負責把他清出空座宴的場地。」


  「他居然要來，罕見。」


  聖女座有些意外，她不是意外霧中男人能把刀魔清出空座宴的場地，雙方的戰力相近，如果說刀魔的風格是瘋狂與鋒利，那麼霧中的男人就是絕對的碾壓性，雙方交手的話，聖女座想不出誰會勝。


  「或許會來，他最近比較清醒。」


  霧中男人的聲音很有磁性，還給人種從容不迫感。


  「那就是說，他會帶來黑楓樹的產出？」


  聖女座的眼睛在放光，霧中男人也笑了笑，明顯是心情不錯。


  「白夜，我們又見面了。」


  霧中的男人調轉視線，面具下那雙深邃的眸子看著蘇曉。


  「咕嚕的捲軸，多謝。」


  「小事而已。」


  霧中的男人沒再說什麼，而是坐在台階上看著遠處，似乎在等待什麼。


  蘇曉也坐在霧牆前的台階上，他已知道霧中男人的身份，他久聞對方大名，對方是旅團的團長，階位未知，姓名未知。


  蘇曉最初遇到旅團成員，那還是在一階，在那時，他認為旅團是低階的特殊團隊，可在蘇曉晉陞到四階時，發現依然有旅團成員在四階活躍。


  到了五階、六階同樣如此，而且旅團團員的階位晉陞速度迷之快，前四號成員都有誰，蘇曉始終沒聽說過，他只知道，咕嚕是6號，用毒的灰發男是5號。


  在七階內，蘇曉還沒遇到過旅團的成員，可他直接遇到了旅團的團長。


  「聖女座。」


  坐在台階上的蘇曉開口。


  「嗯？」


  「我現在算是進入空座宴的場地了？」


  「當然，踏上這台階，就算進入空座宴的場地。」


  「我如果死在這，會怎樣？」


  「……」


  聖女座突然沉默，她不再是一副跳脫少女的模樣，目光冰冷下來。


  「從你進入空座宴的場地開始，沒人能殺你，除非星空座的成員全部死絕。」


  聖女座的氣息從金色向金紅色轉變，殺意沸騰。


  「所以啊，你是不是應該交點保護費什麼的，靈魂結晶就可以了，越大顆越好。「


  聖女座一拍蘇曉的肩膀，正經不過三秒，說的就是她。


  咔吧、咔吧……


  清脆的破裂聲傳來，一道幾十米高的空間裂縫在遠處出現，並緩緩擴大。


  哀嚎聲、怒吼聲，多種聲音在空間裂縫內傳出，兩隻升騰著黑藍色煙氣的巨手從空間裂縫內探出，將這道幾十米高的空間裂縫扯大。


  一隻只酷似幽魂的能量體從空間裂縫內飄出，它們剛接觸空氣就蒸發，可就算如此，幽魂依然爭先恐後的衝出空間裂縫，數量至少有十幾萬。


  一道身影從空間裂縫內走出，相比幾十米高的空間裂縫，這道身影顯的並不高大，可那些幽魂正是因為恐懼他，才爭先恐後的從空間裂縫內衝出。


  破爛的長衣，凌亂披散的黑髮，以及那雙藍到滲人的眸子，刀魔來了。


  轟隆隆……


  天空中突然烏雲密布，天陰了下來，一道雷電陡然劈下，直奔刀魔而來。


  數之不清的幽魂迎上劈落而來的閃電，哀嚎著在刺目的藍白色電光內消散，最終，那道劈落的閃電消失。


  「你又被雷劈了，除了在黑淵，你走到哪都被雷劈。」


  聖女座笑的迷之開心，緩步前行中的刀魔停下腳步，目光轉向聖女座。


  「團長，交給你了，刀魔失控了！」


  「斬你不算失控。」


  「怎麼這樣～」


  聖女座老實了，她湊到蘇曉身邊，都挨到蘇曉的肩膀，在聖女座看來，刀魔與滅法者同源，她距離蘇曉近一些，大概率不會挨砍。


  「你幫我說說情，你們是同源。」


  「很遺憾，刀魔至少有兩次想殺我。」


  「打擾了。」


  聖女座挪到一旁，與蘇曉保持距離。


  刀魔看了會聖女座，目光轉向蘇曉，與蘇曉對視，片刻后，刀魔來到台階前，坐在蘇曉與團長之間，與蘇曉和團長都相距幾米遠。


  蘇曉停止激活回歸許可權，暫時安全。


  「黑霧怎麼還不來，他不開門，根本就進不去，不守時的老傢伙。」


  聖女座似乎很無聊，她突然轉頭，看向蹲坐在台階上的布布汪，笑容逐漸缺德。


  布布汪馬上感覺到『危機感』，它剛想跑，一條手臂已經環抱住它的脖頸。


  「嗚嗷汪（莫挨老子！）」


  沒一會，聖女座就和布布汪打成一片，其實好動的布布汪也等的無聊。


  約過了幾分鐘左右，轟鳴聲傳來，煙塵從遠處湧起，萬獸奔騰而來，每一隻的氣息都極為強悍，萬獸中，有一隻四角巨獸全身火紋，火元素主動聚攏到它周圍，它的體型很高大，四蹄著地時都有幾十米高。


  到了霧牆附近后，萬獸停下，一排排匍匐在地，用它們的身體形成台階。


  一道強壯身影從萬獸台階上走下，他身披獸皮，頭上戴著野獸的黑色頭蓋骨，上面有兩根牛角，強壯男人超五米的身高，讓他有種難以想象的壓迫感，猶如萬獸之王。


  「白牛，這次你是最晚的一個。」


  聖女座笑著擺手，她虛空座吉祥物的身份徹底坐實。


  「來時的路上遇到羽族，最近和他們敵對，所以耽擱了一會。」


  白牛話音剛落，他身後的萬獸就散開，向遠處奔行而去。


  在白牛的尾指上，戴著一枚黑色指環，上面有虛空文字『4』，這是星空之環。


  沒一會，白牛也坐在霧牆的台階前，星空座成員還差一人就到齊。


  環顧坐在台階上的幾人會發現，刀魔把星空之環掛在領口，上面是虛空數字1。


  團長將星空之環戴在右手的無名指，虛空數字為2。


  星空之環（3）的主人還未到場。


  白牛將星空之環戴在左手尾指，虛空數字為4。


  蘇曉將星空之環戴在右手食指，上面的虛空數字為5。


  聖女座將星空之環戴在左耳上，環上的虛空數字為6。


  「就差一個了，那老傢伙又沒來，以往他都是最早到的，都說他能永生，可我懷疑他已經老死了。」


  聖女座靠在霧牆上，舉著左手，正在看自己的指甲修飾的是否完美。


  六名星空座成員，此時已經到了五人，其中有一人應該是不會來了，至少這次不會來。


  參與本次空座宴的成員已到齊，可作為本次空座宴主導人的黑霧人影卻還沒到，遲到多少有些說不過去，但這老不死與馬文·華爾茲有交情，其無良程度可想而知。


  就在五人等待時，一道道破風聲從前方傳來，轉而就是近距離的空間傳送。


  「只剩這片區域，其他區域都搜查過。」


  「就算泯滅這顆廢星，也要把那滅法者找出來，他逃不出去，一定還在廢星的某個地方。」


  喊聲與空間波動同時出現，當空間波動消退時，上千名施法者現身，人均八階戰力，這就是奧術永恆星的追殺，要麼不出手，只要出手，必定不給蘇曉留下絲毫機會。


  一眾施法者前方，是名身穿白色法袍，戴著兜帽的女性施法者，她只露出下半邊臉，皮膚白皙，薄唇微抿，神情冷若冰霜，法師賢者·瑟菲莉婭到了。


  只是瞬間，瑟菲莉婭就感知到蘇曉的氣息，滅法者的氣息她永遠都不會忘。


  「找到你了，滅法者。」


  瑟菲莉婭身後的一名八階施法者開口，可他話音剛落，就發現身前的瑟菲莉婭居然轉身就走。


  「喂，那邊的小妞。」


  白牛從台階上站起身，雙目化為棕黃色的豎瞳，聞言，瑟菲莉婭的腳步停下，袖口內的拳頭握緊。


  「看在那個人的面子上，5秒，5秒之內滾出我的視線範圍，回去告訴那個人，奧術永恆星和滅法者有什麼恩怨我不管，但是，這裡是星空座，所以，滾！」


  白牛聲音越來越高，最後都震的山搖地動。


  瑟菲莉婭沉默著前行，她口中的牙齒咬到咔咔作響，心中憋屈至極，這是她距離除掉滅法者最近的一次，可只要她敢動手，包括她在內，在場的所有施法者都要死在這。


  瑟菲莉婭知道，那四人中有三個都是做事不計後果的，至於圍殺他們，代價太高，這不是瑟菲莉婭能做出決策的。


  白牛、聖女座這兩個就夠不好惹，白牛是自身有勢力，說他是虛空的暗黑勢力統治者都不誇張，虛空內65%以上見不得光的產業都和他有關，聖女座則是某個勢力的大小姐，眾多老不死的掌上明珠，更何況除這兩人外，還有更不好惹的團長與刀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