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塑造英雄
鮮血侵染大地，方才還混亂的戰場，此時已安靜下來。
「嘔～」
法師學徒·佩佩尼彎腰在一旁吐，她的腿已經軟了，方才看到的一幕，讓她畢生難忘，快堆成小山的屍體，將泥土侵染的鮮血等。
與吟遊詩人講述的完全不同，戰場不是榮耀與勇敢之地，而是煉獄，真實存在的煉獄，在帝國的應招下，佩佩尼都有過成為一名女士兵的想法，但卻被自己的父親拒絕。
此時此刻，佩佩尼理解了自己的父親，為何不讓她成為士兵，多因帝國美化戰場的原因很簡單，讓更多年輕人蔘軍。
如果人人知道此地是煉獄，敢來戰場的人就不多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身為帝國公民的責任感，未受過系統的教育，想理解這點很難。
高大的樹人屍體，正倒在地上熊熊燃燒，幾百名灰獸人死傷慘重，原因是它們有些倒霉，所在的方向，剛好是多數帝國士兵潰散的方向，在幾倍的帝國士兵的衝擊下，439名灰獸人，近乎被全滅。
至於剩餘的186名灰獸人，它們早在剛開戰時就逃了，徹底淪為逃兵，戰爭惡魔這重身份，已被囚困十幾年，帶來的凝聚力，早已不及當初的十分之一。
灰獸人·烏古沒逃，此時他全身浴血，手中的長柄戰錘被染成紅色。
蘇曉看著灰獸人·烏古，這是個不錯的英雄級領袖，又或者說是傀儡。
無論怎麼說，蘇曉自己都不是灰獸人，方才他已看出，灰獸人對戰爭惡魔這重身份，尊敬與畏懼參半，畏懼更多些。
帶領大群灰獸人戰爭，有一個帶頭衝鋒的灰獸人英雄，是很不錯的選擇，這灰獸人英雄既可以進行戰前動員，說些慷慨激昂的話，在戰爭開始后，也可以沖在最前方。
『跟我沖』和『給我沖』是兩種概念，蘇曉如果率領灰獸人展開戰爭的話，當然無法做到『跟我沖』，他是大領主，如果他在最前方，不僅鼓舞不了士氣，反而會讓灰獸人們心中沒底。
反之，他坐鎮戰場後方就是另一種概念了，灰獸人衝鋒時，會感覺到己方最高統領就在後方，後方是安全的，不用擔心來自背後的攻擊，衝殺時更勇猛。
將灰獸人·烏古打造成灰獸人英雄，能完美解決沒人喊『跟我沖』這個難題，
至於如何打造，機會就在眼下，蘇曉現在身為戰爭惡魔，殺退這股帝國軍，對他的名望加成幾乎等於0，初始身份太高了。
可對於灰獸人·烏古就不是這麼回事，如果是他殺退了這些帝國軍，名聲將大振，外加剛獲得領主身份的襯托，其效果可想而知。
「烏古，小看你了，你居然殺退了上萬名帝國軍。」
「？」
滿身鮮血的烏古有些發愣，那雙兇殘的眼睛中寫滿了疑惑。
「大人，我沒資格承擔這種殊榮，是您殺退……」
「是你做的，我看到了。」
「我真的沒……」
烏古的話剛說到一半就停下，他本能在告訴他，如果將這句話說完，他立刻、馬上就會死。
「你殺退了上萬名帝國軍，對吧，烏古。」
「是的，庫庫林·白夜大人。」
烏古單膝跪地，從之前他被冊封為領主時就能看出，他屬於灰獸人中比較聰明的那種。
「你們十幾個，看到烏古殺退上萬名帝國軍了嗎。」
「有嗎？」
噗嗤！
鮮血濺射，一具灰獸人的無頭屍體噗通一聲倒下，溫熱的鮮血濺在烏古身上，他的身體，正微不可見的顫抖著。
「我看到了！只有烏古一個人，殺退了所有帝國軍。」
「對…對！我我…我也看到了。」
「你們都看到了吧？只有烏古一個人！對吧！」
一名臉上橫肉在顫動的灰獸人大吼著，現在誰敢說沒看到，他馬上會一戰斧輪過去。
「烏古在灰獸人語中代表鐵礦，我要你像烈陽一樣，所以你今後叫沃波爾，記住了嗎。」
「遵命，我從出生開始，就叫沃波爾。」
烏古，不，應該是沃波爾低著頭，一種名為野心的東西，在他眼中熊熊燃燒，他一生中沒遇到過機會，而在今天，他感覺自己遇到了改變命運的機會。
「你們今後是沃波爾的親衛。」
「遵命。」
十幾名灰獸人都單膝跪地，有時，真相併不重要，尤其是在即將亡族滅種時，灰獸人中，實在太需要一個英雄了。
「你太弱，回煙囪山後，你需要變強。」
「這，白夜大人，我雖然很想，但是……」
沃波爾滿臉為難，他當然也想變強，奈何那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東西。
「你能做到，」蘇曉從沃波爾身旁走過，但沒走幾步，他就停下，說道：「沃波爾，你對疼痛的忍耐力怎麼樣？」
「作為戰士，我從不畏懼疼痛。」
沃波爾挺起胸膛。
「呵呵呵呵呵～」
巴哈怪笑著從沃波爾身旁飛過，顯然，沃波爾還不知道自己要面對什麼。
與此同時，百米外，一處隱秘的異空間內，穿著清涼，以斜躺姿漂浮在半空中的幸運女神，目睹了剛才的一切。
「唉～？這是什麼展開。」
幸運女神拿起漂浮在半空中的巧克力棒，咔吧一聲咬斷。
……
黑夜逐漸籠罩大地，蘇曉盤坐在一隻戰獸的背上，布布汪在他身後，周邊則是十幾名大步奔跑的灰獸人。
此時已到了戰區邊緣處，即將進入混沌軍團的領土，到了那裡，一切就都好辦。
蘇曉剛才擊殺了幾千名帝國士兵，總計獲得7059點戰功，就算如此，他也只排在第三名。
查看戰功排行榜，蘇曉要看看前兩名的對手是誰。
【已打開戰功排行榜，現有戰功：7059點。】
首位：灰紳士（輪迴樂園），9700點戰功。
第二名：月使徒（天啟樂園），9695點戰功。
第三名：白夜（輪迴樂園），7059點戰功。
第四名：焰火師（聖域樂園），5166點戰功。
第五名：荒海（守望樂園），12點戰功。
……
現階段的戰功排行榜，過了前四名后，戰功持有量以斷崖式下降。
灰紳士作為違規者，原本是不可能登上戰功排行榜才對，可灰紳士能操縱『人偶』，如果對方以人偶參與這次的戰功排行榜，然後再用某種方式，將『人偶』替代掉，那對方能參與戰功排行榜，也完全說得通。
這裡不是所屬於輪迴樂園的世界，灰紳士作為輪迴樂園的違規者，進入本世界內，並不會受到限制，況且這裡還是全開放特性的世界，是違規者們最喜歡來的世界。
替代『人偶』的話，代表，灰紳士的本體進入了這個世界內。
想到這點，蘇曉眯起眸子，如果有機會，他當然不會手軟，在試煉世界時，他與灰紳士的仇已經結下，雖不算是那種會互相追殺的仇敵，可如果遇到的話，他相信灰紳士也會趁這機會除掉自己。
……
北境，一片浩渺的冰原上，空間波動出現。
「早該聽我的，徒步趕路太慢，如果在王都就用傳送陣，我們早就到了戰場。」
牧梟的聲音傳來，空間波動越發強烈。
「你的空間道具不穩定，但你找來的合作者，還算不錯。」
狂獸·加斯克的聲音出現。
「誇我沒用，到了戰場，我不會和你們一起，傳送費用會付給你們。」
咕嚕的聲音也出現，同在王都為起始點，這三人遇到並非是偶然。
空間波動消散，三道身影現身，是牧梟、狂獸·加斯克，以及咕嚕。
一股寒風吹過，冰冷刺骨，浩渺的冰原上，三人都站在原地，久久沒人開口，牧梟的神情有些尷尬，怎麼看，這裡也不像是前線戰場。
「你們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