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默洛斯的奇妙人生

  隔間內的默洛斯一言不發，實際上，科多學派的態度與理念都很模糊，他們更像是在探索古神到底是什麼存在，從哪裡來，是否有弱點等。


  「我這種被捨棄的老頭子，怎麼可能知道光之王在哪，你們是想去朝聖？還是放棄吧。」


  默洛斯很放鬆的坐在木椅上，一副早就看透一切的模樣。


  「老頭，你來頭不小嘛。」


  「也不算什麼，風光過一段時間而已，科多學派的上一代神女，差一點就成為我的妻子。」


  說到這，默洛斯很是感慨，開始敘述他的經歷。


  原本默洛斯是科多學派的大神官之一，直到他迷戀上一代的神女，並付諸行動。


  結果為，險些得手的他，被一眾信徒們綁起來『圈踢』，穿著婚裙的上一代神女驚魂未定，她差點被強行完成一場婚禮。


  之後的事情就簡單了，默洛斯對科多學派的確有貢獻，而且他沒傷害上一代神女，至少肉體上沒有，精神方面就不一定了。


  經一眾科多學派的高層們商議后決定，把默洛斯發配到『舊王都·塔洛』這鳥不生蛋的地方，看守已空無一人的分部。


  這一看就是30多年，當年的大神官·默洛斯，已變成身形佝僂的老頭子。


  聽著默洛斯的敘述，巴哈越聽越感覺不對。


  「你不就是饞人家身子嗎，還兩情相悅，我差點就信了。」


  「我這是勇於出擊，而且我沒對神女無理。」


  「呸，你下賤～」


  「你這鳥怎麼還罵人呢。」


  默洛斯與巴哈大眼瞪小眼，片刻后，默洛斯嘆了口氣。


  「像我這種人，你們認為我有可能知道光之王在哪嗎？」


  「有可能，你信仰古神。」


  巴哈盯著默洛斯，通過它的觀察，感覺這老傢伙應該知道些什麼，但知道的不算多。


  「我信個屁，我在這30多年了，是被捨棄的人，給你們個忠告，別去找靈魂鐘塔的那些人，他們已經徹底瘋了，那些人把自己的靈魂扭曲，想用這種方法對抗腐化，他們還弄出了不知道多少殘次品容器，如果你們找到光之王，或許能看到那些殘次品容器的碎片。」


  「哦吼吼？這你都知道。」


  「我這嘴。」


  默洛斯對著自己的嘴用力一拍，他看了巴哈片刻，又打量蘇曉，說道：「我要是不說出什麼，今天會是什麼下場？」


  「你猜，儘可能發揮想象力。」


  「唉，我還是說吧，我這種小角色當然不知道光之王在哪，但這一代的神女知道，我就知道這些，你們可以走了。」


  默洛斯做出送客的手勢。


  「默洛斯，你好像在因為脫髮煩惱。」


  「哈哈哈，怎麼可能，我是踏入超凡的人，脫髮根本不算什麼。」


  默洛斯似乎是被巴哈逗笑了。


  「我這有生髮的秘方，別說頭頂，就算塗到屁股上，也能生出毛。」


  巴哈拿出一個小瓶，用鷹爪點了下，甩在默洛斯的髮際線邊緣，幾十根花白的頭髮逐漸生出，漲了幾公分長停下。


  默洛斯摸了摸自己的頭頂，眼睛一瞪后，他說道：「關於這一代神女的事，我們仔細談談，你們應該不知道科多學派的總部在哪，否則也不會來這。」


  默洛斯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對於頭髮，他有很強的執念，當初就是因為這事，上一代神女才沒看上他。


  「你說綁架神女？沒問題嗎？」


  巴哈有些『擔憂』的看著默洛斯。


  「這事我熟悉，幾十年前我做過一次。」


  「那這次的計劃你布置，之後我們執行。」


  「可以，但是這件事和我無關。」


  「當然和你無關了。」


  巴哈伸出鷹爪，默洛斯伸出手，與巴哈握手。


  「走吧，默洛斯，去綁神女。」


  「？」


  默洛斯疑惑的看著巴哈，他只準備提供計劃，不準備參與實踐，又或者說，當蘇曉等人走後，默洛斯就會跑路，眼下看巴哈的意思，分明是準備讓默洛斯一同去。


  「你們別太過火，我只提供意見……」


  默洛斯的話還沒說完，巴哈就拿出根錄音筆，按下開關，裡面傳出它與默洛斯的對話，內容如下：


  巴哈：『你說綁架神女？沒問題嗎？』


  默洛斯：『這事我熟悉，幾十年前我做過一次。』


  ……


  「默洛斯，你說我把這東西給科多學派的人聽，他們會怎麼樣？」


  錄音筆在巴哈爪中翻轉，對面的默洛斯愣住，他這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片刻后，默洛斯長舒了口氣，他在考慮要不要拼了，但能否打過是個大問題。


  「等我一會，我收拾好東西就出發，很久沒回丹克市了。」


  默洛斯一拍大腿，老臉上是微笑，實則將巴哈的祖宗十八輩都問候了一遍。


  半小時后，舊王都·塔洛，南區，一座幾十米高的金屬塔下方。


  仰頭看去，這金屬塔既宏偉，又有種獨特的精細感，層層封纏的鐵條都只有手指寬，卻組成這龐然大物，這是蟲子們的建築風格。


  默洛斯拍打金屬大門，這建築是幾百年前由蟲子們所建造，名為蟲塔，分部於大陸上的很多地方，所有蟲塔都彼此相連，只要內部的空鳴蟲還活著，就能完成遠距離的傳送，但傳送速度不算快，實力不夠強還有一定的危險性。


  這處蟲塔的空鳴蟲原本已死，是本地的幫派從蟲子王國高價買來空鳴蟲，以此方便雙方的貿易。


  隨著默洛斯的大力拍門，蟲塔的金屬門從裡面打開。


  「帶晶脂了嗎。」


  門內的黑暗中傳出聲音，聞言，默洛斯看向蘇曉，說道：

  「用一次蟲塔30朗晶脂（朗：重量單位，1朗=0.972克）。」


  「沒有。」


  「沒有？你怎麼可能沒有晶脂，別這麼吝嗇。」


  「……」


  蘇曉取出一顆靈魂結晶（中），拋向門內。


  「靈魂石？幾位，裡面請。」


  門內的男人語氣一變，像這種幫派，其實並不囂張，反而很低調，他們秉承著能不惹事，絕不惹事的態度，一旦樹敵，那就會死磕。


  蘇曉走進蟲塔內，昏暗的光線中，他看清前方那男人的容貌，此人的雙眼泛黃，臉上遍布黑紋，這是被腐化的跡象。


  蘇曉仔細觀察后發現，在這男人的臉上各處，深深打入了十幾塊晶脂，這讓腐化的速度得以抑制，但絕不是停止。


  前方的男人轉身走上旋梯，他每走幾步，頭顱都會像左側傾斜，然後高頻率顫抖，就像是在間歇性抽筋般。


  「這是靈魂鐘塔那邊研究出的技術，踏入超凡的人不會被瞬間腐化掉，在皮下打入晶脂，腐化速度會更慢，很多人認為超凡不會被腐化，其實不是，誰都有鬆懈和脆弱的時候。」


  默洛斯有些感慨，走在前方的男人低罵一聲，很不喜歡別人討論他。


  很快蘇曉就抵達蟲塔的中段，上方沒有旋梯了，是交錯的金屬支架。


  周邊的金屬牆壁凹凸不平，呈現暗淡的鐵灰，一隻只透出白光的甲蟲半沒入牆體內，這就是空鳴蟲。


  「你們去哪？」


  腐化男站在幾個金屬圓盤前，開始調整上面的精密刻度。


  「丹克市。」


  默洛斯眼中有些緬懷，他其實對於這次綁神女並不排斥，也不贊同，他在『舊王都·塔洛』待了太多年，周邊的一塵不變，讓他有種感覺，再這樣下去，他距離被腐化已經不遠了。


  「把手按在牆面上，輕點，別把空鳴蟲按死，按死一隻賠50朗晶脂。」


  腐化男戴上一副寸鏡，調好寸鏡的放大倍數后，他的兩根食指插進金屬圓盤的凹槽內，開始調整精密刻度，發出咔咔的輕微脆響聲。


  「要開始了，下次旅行，記得優先我們獨腳幫，其他幫派都不可信。」


  腐化男將金屬圓盤向下按，幾乎是同時，周邊牆壁上的空鳴蟲全部張開背甲，透明的翅膀震動，發出嗡嗡的蟲鳴聲。


  震動感在蘇曉手上傳來，音波的震動，讓他眼前的世界變得模糊，周邊的空間波動逐漸強烈。


  大片微小的光粒出現在蘇曉眼前，他感覺自己在被快速推動，當他眼前的世界不再模糊時，耳旁的蟲鳴聲逐漸停下。


  「幾位，歡迎來到丹克市的蟲塔，如果你們感覺噁心想吐，一定要忍到外面在吐。」


  一名扎著長辮的女人靠站在牆壁旁，她指向一個鐵牌，上面寫著：『隨意嘔吐罰款1朗晶脂。』


  蘇曉順著旋梯下行，必須儘快弄些晶脂，每次用蟲塔傳送都付靈魂結晶太虧。


  出了蟲塔，天空中依然陰霾，前方街道上的行人很多，與舊王都不同的是，『丹克市』的治安好了很多，行人們也不再滿臉絕望與麻木，這裡並不算危險，比舊王都的危險度低很多。


  「默洛斯，說說你的計劃。」


  蘇曉的話音剛落，他就消失在原地，穿透空間回到蟲塔內，巴哈開啟異空間，阿姆沖了進去，有點懵的貝妮被布布汪用後腿蹬進去，布布汪則融入環境。


  「我們……」


  默洛斯剛要說計劃，發現周邊沒人了，一股冷風吹過，吹動默洛斯頭上僅剩不多的花白頭髮。


  蘇曉遇到熟人了，暗星是八階世界沒錯，但其危險度在Lv.55～Lv.76，這就代表，六階、七階、八階契約者都能進入這個世界，但進入的初始區域與接到的任務不同，之前在魔靈星，蘇曉還遇到過己方的六階契約者。


  一道滿頭粉色短髮的身影走在街道上，她身旁是三女二男，看神情，每個人的心情都不錯。


  「莫雷大佬，我們來丹克市真的沒問題嗎？這是七階到八階區域了，我們還是在六階區域挖礦吧。」


  一名扛著礦鏟的少年開口，說話時還警惕的觀察周圍。


  「別擔心，這裡我熟，我來暗星三次了，不去舊王都、最後的綠地，還有蟲子王國就沒事，除了偶爾有意志力判定比較煩，這個世界還好吧。」


  莫雷自信滿滿，她自從在上次世界爭奪戰自閉后，就沒去過全開放·原生世界，而是進入所屬於天啟樂園的世界內，這裡還算安全。


  只要不遇到瘋醫生、白夜、神父這些老陰嗶，她莫雷還是七階強者！

  想到這些，莫雷的嘴角翹起優美的弧度，不能笑，她現在是這個小隊的大佬，要保持強者風範，除非實在是太高興，忍不住才可以笑。


  「沒有老陰嗶的世界，真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