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暗黑之底
女王寢殿內的冰雪逐漸消融，除了戰鬥破壞出的痕迹，這裡變得與蘇曉剛來時差不多。
戰鬥剛結束，位於牆角處的咕嚕動手，短刀從她的袖口內滑出，她握上刀柄后，一刀向聖詩的脖頸刺去。
噗嗤～
無護手短刀應聲刺穿聖詩的頭部，染血的刀尖從她天靈蓋刺出。
噗通一聲，聖詩無力跪地，只能仰頭看著咕嚕。
「你皮膚真好。」
咕嚕抓上聖詩的下巴，另一隻小手中的短刀慢慢拔出。
聖詩死死的盯著咕嚕，臉上的驚愕與不甘，逐漸轉變為笑容。
「你會……後悔的。」
喜歡埋人的聖詩，滿臉笑容的被格殺，以往這張給人鄰家大姐姐的面龐，此時給人種說不出的驚悚感。
目睹這一幕，原本滿臉奸笑的凱撒，奸笑收斂幾分，他低聲問道：「我親愛的朋友，你和這女人有恩怨嗎？」
「有。」
「千萬別親手殺她，最穩妥的方法，是讓那些比她更難纏的東西殺死她。」
凱撒罕見的神情嚴肅，聽聞此言，蘇曉得知了一條關鍵情報，聖詩沒死透。
蘇曉是在上個世界接觸到聖詩，對方的資料，她了解的並不多，大多數傳聞，都是聖詩給敵人舉辦葬禮。
這不知是聖詩的愛好，還是其他，聖詩在殺敵後，只要時間充裕，肯定會讓「聖歌騎士團」的12騎士挖礦+現場砍樹做棺材，之後12騎士抬棺入葬。
這還不算完，聖詩還得給死者祈禱下，時間充裕的話，還特么給人家開個簡單的追悼會。
已知的情報，聖詩似乎是八階最強治療系? 上個世界她是聖光樂園方的代表，也就是領袖級人物。
聖詩和仙姬是老對手，以仙姬的行事風格? 居然沒主動找聖詩的麻煩? 隱隱還有躲著的趨勢。
之前在爭奪物資箱時?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仙姬挨了聖詩一記耳光，以仙姬的脾氣? 她不僅沒主動報復? 還有要把這事翻篇的趨勢？
想到這些，蘇曉心中警惕，在樹生世界這種全開放的世界內? 有時並不是戰力強於敵人? 就可以高枕無憂? 類似聖詩這種被殺后才顯露真正實力的參戰者? 要高度警惕。
眼下是咕嚕殺了聖詩? 蘇曉看向咕嚕? 問道：「得到殺戮功勛了？」
「得到了，但……」
咕嚕沒繼續往下說，她接到的擊殺提示有點奇怪，不過她並未感覺到自身有什麼異常。
戰鬥結束，自然到了好處分配的時候。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 伍德與罪亞斯都不準備出手? 原因是在這世界內還要繼續合作。
此戰中? 蘇曉當然占最大頭? 他全程與女王正面硬撼，所以他占所有收益五成，喜提王冠一枚。
罪亞斯則繼承他老婆所做的貢獻? 因奧娜戰鬥全程都是侵入到女王體內，所承擔的風險要比蘇曉小太多，不過鑒於她在戰鬥中起到的作用，佔據收益的兩成，光暗雙刀中的暗刃歸她。
伍德也同樣是兩成，這廝雖全程在削弱女王，但他沒直面女王，權衡一番后，光刃歸他。
罪亞斯與伍德不是樂園陣營的人，他們雖有虛空之樹的臨時公證，但那最多是能獲得普通、精英單位的擊殺獎勵，例如擊殺『一拳超菇』后，可獲得靈魂錢幣。
他們沒有「樂園烙印」，無法得到boss級單位的擊殺獎勵，可他們同樣是參戰者，作為補償，虛空之樹給予了他們「公證權份額」。
例如伍德的「公證權份額」是100點，他想把光刃帶出本世界，帶回到虛空，那麼就要先用20點公證份額，將光刃公證。
蘇曉、伍德、罪亞斯分贓完，咕嚕輕咳一聲，意思是還有她的一成。
罪亞斯狐疑的看向咕嚕，巴哈與他簡單說明情況后，他恍然。
「既然參與戰鬥，那就應該分到戰利品，拿好，這是你的戰利品。」
罪亞斯拿起巨大床榻上的女王躺枕，這東西的直徑有半米粗，長度比咕嚕的身高還高。
「？」
有點懵逼的咕嚕，下意識接過，轉而，她點了下頭，接受了這報酬，女王躺枕裡面的填充物有價值。
女王存藏的寶物不多，王冠、雙刀之外，只剩一個金屬箱。
這金屬箱的做工精細，從顏色看，已有些年月，這是從巨大床榻的暗格內找出，其材質能屏蔽感知力，無法探查到裡面是什麼。
咕嚕蹲在金屬箱前，作勢想將金屬箱打開，但來自三個方向的三隻腳，將這金屬箱踩住。
這玩意開不得，要是開出無法平分的好東西，就是蘇曉+伍德+巴哈聯手，對付罪亞斯，罪亞斯現在的狀態最好。
「不如價高者得？」
「用什麼衡量？」
「靈魂錢幣就可以，輪迴樂園、虛空、隕滅星都流通這硬通幣。」
「嗯。」
初步商議，這金屬箱不開，誰出的靈魂錢幣多，這東西就歸誰，之後那些靈魂錢幣，按照蘇曉五成、伍德兩成、罪亞斯兩成、咕嚕一成的方式分配。
蘇曉買不起這東西，他才進入這世界沒多久，加之之前付給所羅門3000枚靈魂錢幣，現在他很窮。
更關鍵的一點是，蘇曉不認為這裡面有好東西，在伍德、罪亞斯、咕嚕的視角中，女王是偶遇型的強敵，他們對女王的了解很少。
蘇曉則對女王的了解比較多，這金屬箱內不可能是提升實力的資源，有那種東西，女王早就自己用了。
女王並不愛權力，她是怎麼成了北方女王的？答案是吃出來的。
女王對於美食的抵抗力不高，眾所周知，超凡野獸們的肉質很好，只需加鹽，烤出來就異香撲鼻，吃一口后，讓人根本停不下來。
整個北部的超凡野獸們，都快被女王吃哭了，它們估摸著，要是再不想想辦法，都得被這鬼族女吃到絕種。
一眾超凡獸族的長老們，找上了女王，向女王跪伏、肯定，表示它們發自內心的臣服。
當時女王很猶豫，最終還是同意了，得知這消息，那些類人的超凡生物嚇壞了，以往那鬼族女不吃他們，是因為他們類人，但時間長了，天知道對方吃不到超凡野獸的肉食后，會不會克服心理的障礙，把餐刀揮向他們。
就這樣，大量超凡種族都來投靠女王，那場面，一個裝得比一個可憐。
女王是有點氣的，可讓她對臣服者揮下餐刀，她的確下不去手，之後她遭到鬼族的背叛后，這些超凡種族全部站出來，表示擁護女王，以及滅了鬼族。
因沒有女王下令，這些超凡種族不敢輕舉妄動，怎麼說，鬼族都是女王的嫡族。
女王習慣成自然，到了後來，她來到大樹洞之底，下令把寢殿修建在此，在那時，因她的強大，她已經開始被深淵之力侵蝕，她索性來到深淵之力最濃郁，且不斷向外蔓延的地方，以自身為枷鎖，讓地底的深淵之力不再外溢。
由此可見，女王對權力、錢財並不看重，也唯有這樣的人，才能修出雙宗師。
以女王的脾氣秉性，這金屬箱內會有什麼好東西？哪怕以前有，也早就被她賞賜給有功績的部下，她被深淵之力侵蝕得太深，那些奇珍異寶，她早已經用不上。
留著斷魂影之石，還是因為除了滅法者之外，沒人能喚醒斷魂影之石的力量，也正因如此，女王才把斷魂影之石鑲在戒指上。
以此推斷，不難猜出，這金屬箱內的東西，是那種僅對女王有價值，但對其他人沒太大用途的東西。
「我出7000靈魂錢幣。」
蘇曉最先開價，他雖然不買，但不妨礙他抬價。
「8000。」
罪亞斯出人預料的富有。
「8500。」
伍德立即跟價。
「9000。」
咕嚕開價時，打了個小哈氣，她有點犯困。
9000枚靈魂錢幣的價格一出，場面突然安靜下來，見此，咕嚕當場就不困了，她隨便開價而已，在她看來，以女王的實力，這存藏著秘寶的金屬箱，最起碼也值2萬靈魂錢幣以上。
「既然沒有其他人開價，那我宣布，4號競拍者奪得本次拍品，大家鼓掌祝賀下。」
凱撒說完，最先拍手鼓掌，布布汪與巴哈也一同。
咕嚕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撓了撓頭，總感覺不對，她問道：「伍德，你為什麼不加價了？」
「靈魂錢幣不夠。」
「那觸手哥你呢？」
「尊老愛幼。」
「？」
罪亞斯的說法，讓咕嚕略感迷茫。
顯而易見，伍德與罪亞斯都察覺到端倪，沒爭這金屬箱，而咕嚕，她雖很聰明，但此刻寢殿內的老陰嗶太多了。
「切～」
咕嚕支付靈魂錢幣，蘇曉接到提示。
【你獲得4500枚靈魂錢幣（公證性分成所得）。】
分贓完成，蘇曉順便查看方才出現的擊殺提示。
【提示：你已擊殺深淵長女·尤羅。】
【你獲得黃金技能點×2。】
【你獲得深淵寶箱（開啟后，有低概率獲得深淵產物）。】
【你獲得黑暗住民（特殊稱號，離開本世界后，此稱號將消失）。】
……
【黑暗住民】
產地：樹生世界
品質：☆（0星級）
類別：稱號
稱號效果：居住權（被動），佩戴此稱號后，你將擁有「黑暗之域」的停留與居住權。
簡介：通過弒王獲得此資格的你，會遭到一些黑暗住民的忌憚與防備，不過被人恐懼著，有時更加安全。
售價：無法出售，離開本世界后此稱號消失。
……
女王的擊殺獎勵中，竟有2點黃金技能點，這是蘇曉沒想到的。
所得的【深淵寶箱】，這是好東西，哪怕只有小概率獲得深淵產物，也同樣誘人。
已知的深淵產物有什麼？其一是深淵之罐，這東西給人的印象不好，可另外一種深淵產物，卻讓人垂涎三尺，那就是黑楓樹。
黑楓樹的首棵樹種，是有人通過開啟通往深淵的臨時通道，撞大運獲得，從那之後，虛空中才有了黑楓樹。
據說，唯有那棵通過樹種種出的母樹，用其枝幹或樹枝，才有可能培育出新的黑楓樹，黑淵、淵龍底、奧術永恆星的黑楓樹，都是以此得來。
為何不大量培植黑楓樹？這既是因為黑楓樹的成長條件苛刻，也是因為有傳聞說，黑楓樹存在的數量有極限，超過這個上限，無論多好的環境，新培植的黑楓樹幼苗都會枯死。
關於這傳聞的真假，蘇曉不清楚，不過黑楓樹對種植環境要求苛刻這點，蘇曉深有體會，他那棵黑楓樹還在幼苗期時，一副動不動就死給他看的模樣。
所以說，哪怕【深淵寶箱】只有小概率開出深淵產物，也讓人怦然心動，要是開出和黑楓樹樹種差不多價值的珍寶，那就發達了。
最後的【黑暗住民】稱號，暫沒用，蘇曉不知道「黑暗之域」在哪。
強敵已擊殺，寢殿內已探索一遍，這裡就是大樹洞之底的盡頭，按理說，原路返回是最好的選擇，但卻沒人動身。
蘇曉盤坐在巨大床榻上，拿出【狩環】，上面已經鑲嵌四塊斷魂影之石·殘缺，他取出剛獲得的一塊，咔噠一聲，這塊斷魂影之石·殘缺被吸附上去。
要等返回輪迴樂園才能合成斷魂影之石，眼下暫無法掌握斷魂影能力。
就在方才，凱撒不經意間做了個手勢，意思是先別離開寢殿，這廝顯然是發現了什麼。
「你們三個，還準備在這待多久？」
罪亞斯開口，催促蘇曉、伍德、凱撒儘快離開，這更像是試探。
「……」
蘇曉沒說話，閉目盤坐在床榻上，操控幾根微米級的靈影線在體內縫合傷口。
至於左臂，蘇曉已經構成晶體手臂，這不是以往那種晶體手臂，這晶體手臂內不僅融入了放逐，提升整體操控性，晶體手臂內部酷似神經的熒藍色線條，是他以靈影線構成。
他能讓晶體手臂活動，是因為通過操控放逐，但這不夠精密，所以他以青鋼影能量轉化成的靈影線，擬態神經結構，與斷臂處的神經相連。
這樣一來，蘇曉的晶體手臂不僅有了力量，細節的操控也更完美，並非他自願開發這能力，因左臂經常被強敵斬斷，無奈之下，這能力越發完善。
「最多等你們一小時。」
罪亞斯坐在牆下，單手握住脖頸上戴著的扭曲十字架，與自己老婆交流。
「先走了。」
咕嚕轉身就走，她沒有等一小時的耐性，也沒理由等。
咕嚕離開后，寢殿內安靜下來，這安靜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扭曲十字架內的奧娜開口。
「老公，別在這耽擱了。」
「噓。」
罪亞斯做出禁聲的手勢，奧娜低聲嘟噥，但沒頂撞罪亞斯。
「這麼耗沒意義。」
伍德開口，聞言，凱撒的神情糾結，可能是感覺瞞不過，他來到巨大床榻旁，拿出一堆稀奇古怪的工具，連翹帶扣，片刻后，床榻的金屬側板上，逐漸浮現一張痛苦的臉孔。
這金屬臉孔乾嘔一聲，似乎是被搞的大限將至，它化為一個鎖盤。
鎖盤邊緣有指針，周圍是30種不同的圖印，鎖盤中段總計有12個鎖槽，這鎖盤，不是憑運氣與觀察力能打開的。
「怎麼開鎖？」
罪亞斯看向蘇曉，意思是讓蘇曉踹開。
「……」
蘇曉沒說話，女王寢殿的門他就沒踹開，保守估計，這金屬床榻的強度，要比那門高不少。
「伍德？」
罪亞斯看向伍德，伍德搖了搖頭，這鎖盤上的因果太多，他沒辦法。
「咳！」
凱撒乾咳一聲，略揚起下巴，銜尾蛇石板出現在他手中，他單手拋動銜尾蛇石板，但在接時，一下沒接好，銜尾蛇石板砸在他腳上，砰的一聲，正中大拇腳指蓋。
顧凱疼的呲牙咧嘴，作勢要脫鞋查看。
「大俠且慢！」
巴哈趕緊開口，這要是拖鞋，寢殿里就待不了人了。
凱撒憤憤從地上撿起銜尾蛇石板，問道：「密碼。」
『無可奉告！』
銜尾蛇石板依然那麼倔強，也不知道誰給它的勇氣。
「her～呸！」
凱撒一口大黏痰后，銜尾蛇石板開始顫抖，上面陸續浮現『滅法者救我』、『我一定會幫你』等字樣，蘇曉視若無睹。
最終，銜尾蛇石板上浮現一連串的圖印密碼，凱撒按順序擰動鎖盤，當指針對準最後一個圖印時，床榻內傳出咔噠一聲。
轟隆隆～
床榻緩慢向裡面滑退，當床榻停止時，露出地面上的長條形溝槽，這溝槽有1米5寬，裡面是向下的台階。
台階被黑霧籠罩，這黑霧沒向溝槽外蔓延，與地面保持一平。
罪亞斯抬手探入黑霧。
嘶嘶嘶！
一陣駭人的腐蝕后，罪亞斯的手從黑霧內抽出，他的整隻右手只剩白骨。
罪亞斯背後生出根黑色觸手，這觸手的前端化為利刃，刷的一聲，把他的右手斬斷，傷口處血肉涌動，轉眼間，他的右手恢復如初。
罪亞斯搖了搖頭，示意沒辦法進入其中，伍德試探后，得出相同的結論。
蘇曉看著溝槽內的黑霧，他推測，下面應該就是「黑暗之域」，他將【黑暗住民】稱號裝備上，晶體左手觸碰黑霧。
沒出現狀況，蘇曉佩戴【黑暗住民】稱號后，「黑暗之域」也把他認定成了黑暗住民，自然不會侵蝕他。
蘇曉讓巴哈試探，果不其然，巴哈作為蘇曉的從者，繼承到了這特殊稱號的效果，布布汪自然也不必多說。
「看來我們沒得到『門票』。」
伍德不感到惋惜，他本能的感覺，那黑霧內不是什麼好地方。
「罪亞斯，我在來時的路上，發現一處很有趣的地方，就在黑森林內。」
「沒興趣。」
罪亞斯回答的隨意，似乎在思索什麼。
「能弄到很多靈魂錢幣。」
「前面帶路。」
罪亞斯一下就熱情。
「不愧是你。」
伍德與罪亞斯向寢殿外走去，臨走前，伍德說了句，之後在「亞達古都」的初始之樹附近會合。
「我親愛的朋友，你先去，凱撒隨後就到。」
凱撒拿出一堆瓶瓶罐罐，這是要弄出進入黑霧的方法。
蘇曉順著向下的台階下行，周邊的黑霧微涼，伸手不見五指，他憑感覺走下最後一節樓梯后，周邊的黑暗逐漸變得半透明，不是散去，而是不再阻擋他的視線與感知。
光線雖依舊暗淡，但蘇曉看清，自己身處一條1米多寬的修長地下通道內，兩側的岩石牆面修建的很平整，上方成拱形。
蘇曉、布布汪、巴哈向前行進幾百米后，兩側豁然開朗。
【提示：你已抵達「黑暗之域」。】
【你已偽裝為黑暗住民（此為稱號效果）。】
【警告：此區域內，大部分單位為「混亂中立」陣營，小部分為「混亂邪惡」陣營，極小部分為「混亂極惡」陣營。】
【檢核到獵殺者的魅力屬性為-12點。】
【你與「混亂中立」單位交涉時，交涉修正+10點。】
【你與「混亂邪惡」單位交涉時，交涉修正+32點。】
【你與「混亂極惡」單位交涉時，交涉修正+59點。】
……
蘇曉環顧前方，這是一處小鎮規模的建築群，位於建築群周邊是岩石質地的黑暗，斷口參差不齊。
初步判斷，這裡的出口，只有來時的那條通道。
小鎮內的建築有種破敗感，多為岩石房屋，說這裡是小鎮，其實這裡完好的建築只剩兩大排，位於街道兩側，再向外，那些岩石建築，都被黑暗侵溶到宛如燒化的蠟燭般，不成樣子。
整條街道約有三米寬，加上兩側的建築，給人以緊湊與封閉感，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種建築格局，也會給人安全感。
蘇曉走在街道上，腳下的岩石板像是遭到過蟲蛀般，上面滿是蜂窩眼。
黑暗之域內沒有太鮮明的顏色，一切都以黑色為基調，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霉味。
整條街道兩側的30多間石屋，只有4間石屋的窗口內，亮著微弱的燭光。
蘇曉來到一處窗口前，灰濛濛的類玻璃物與半朽的金屬組成窗戶，窗沿下的牆面上，粘著層黑色物質，給人種厚膩的油漬感。
咚咚咚。
蘇曉敲了敲窗戶。
「吼吼吼吼吼吼吼……」
窗口內傳來『無憂無慮』的笑聲，十幾秒后，這笑聲戛然而止。
蘇曉又敲了敲窗口，裡面發出意義不明的哼聲，很像是豬發出的哼哼聲。
「小鎮居民：豬兄，無法交流。」
確定這些情報，蘇曉來到與豬兄家斜斜相對的一棟石屋前，這石屋內也亮著燭光。
咚咚咚。
蘇曉這次是敲門。
「咚咚咚。」
門裡面的人模仿敲門聲。
「我是新到的黑暗住民。」
蘇曉開口。
「我是新到的黑暗住民。」
門裡面的人，以和蘇曉一模一樣的聲音與語氣開口。
「再學我，我進去和你聊。」
蘇曉單手按在身前的木門上，聽他這麼說，門內之人沒再模仿他，但也開始沉默不言。
模仿男也無法正常交涉，蘇曉要找到一名能交涉的黑暗住民，了解此地的大致情況。
繼續順著街道前行，片刻后，蘇曉停步在一棟內部亮著燭光的石屋前，敲響房門。
一道女聲從門內傳來：「是傳光人嗎。」
「不是。」
「陌生的聲音，」門內女人靠近了些，問道：「你從哪裡來？」
「寢殿。」
蘇曉現在所知的情報過少，這種情況下，謊言會起反效果。
「她怎麼會同意打開通路，她不會同意的，除非…她，死了。」
說到最後，門內女人的聲音帶上些許顫音。
「嗯，她死了。」
得到蘇曉的確定，門內女人沉默，沒一會，門內傳出低聲抽泣。
「她總是說，總要有人站出來，可她，最終，還是，死了，呼，呼～」
門內女人泣不成聲，說話間，聲音哭到一抽一抽的。
蘇曉之前聽聞女王的養父，也就是背叛者·戈魯提起過，女王有個姐姐，現在看來，這似乎就是。
相比女王，她姐姐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如果說女王是強大和平易近人，她姐姐則是溫柔與脆弱，單是聽到女王的死訊，就已是泣不成聲。
「她是，怎麼，死的。」
女王的姐姐很傷心。
「我殺的。」
「嗚～」
女王的姐姐更傷心，見此，蘇曉決定適當安慰下，畢竟還要詢問情報。
「她被我一刀斬了首級，死的很乾脆。」
「嗚～！」
哭聲更大，家屬情緒很不穩定。
「……」
蘇曉看向巴哈與布布汪，示意它們說話。
「汪？」
布布汪表示它不會說話。
「咳，女王她姐姐，你別傷心，在女王死前，她已經轉化成深淵長女。」
聽聞此言，女王他姐姐哭聲小了些，哽咽著說道：「我是艾莉亞，鬼族幾百年內，最廢物的繼承人。」
聽到這話，巴哈一陣無語，它不明白，為何艾莉亞自我介紹時，要特意提及自己是最廢物的繼承人，彷彿這是什麼光彩的事。
待艾莉亞的情緒穩定一些后，她柔聲說道：「不要一直暴露在黑暗中，會被深淵同化，繼續向前走，去找傳光人拿燭台……」
據艾莉亞所言，來到「黑暗之域」后，要儘快去街盡頭的神堂內，找傳光人取燭台與蠟燭，之後隨便找間門沒鎖的石屋，就可以在裡面居住，蠟燭不滅裡面就是安全的。
蘇曉沿著兩側建滿石屋的街道前行，到了盡頭處，一座外牆半溶的大石屋封住街道，這就是艾莉亞所說的神堂。
神堂的兩扇木門敞著，一股長時間燒蠟燭的味道撲鼻而來，走進神堂內，四處牆角堆滿骸骨，位於里側，一道身穿白色長袍的身影坐在桌前，似乎是在祈禱著。
此人就是傳光人，他雖是神職人員打扮，可他得身高在2米7左右，身上的肌肉把神職人員長袍撐緊，他胳膊比尋常人大腿還粗幾圈，虎背熊腰，這不免讓人猜想，如果和他的教條違背，他會不會進行物理傳教。
看到此人，蘇曉知道，吞噬者·烈陽的契合者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