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選擇
蘇曉打量手中的黑色立方體，他估測，如果這東西不是來自其他世界，那十之八九是蒸汽神教造的。
查看【神聖分割器】的屬性，有些讓人迷惑的資料出現。
【神聖分割器】
產地：虛空·第二紀·煉金文明。
品質：世界級。
耐久度：139/1970點。
裝備效果：轉換（主動），激活此裝備后，破開封禁，轉換當前所在的位置，讓使用者進入「偽界」，如身處特定區域，可進入「深度世界」。
偽界：介於精神、夢境、元素力量所構建的世界，如以精神體方式進入，可影響偽世內的事物，如肉體進入，你將無法影響到偽界內的任何事物，且偽界的一切也將無法影響到你，你將以「來客」的身份，臨時到訪、路過此地。
深度世界：某些區域的隱秘之地，尋常方式無法進入、感知此地。
提示：「偽界」為偏向虛幻與精神的區域，「深度世界」為真實存在的物理界位，只是存在方式隱秘。
提示：每次激活此物品，需消耗1盎司時空之力。
警告：請勿頻繁使用此物品。
簡介：幽暗大陸·神靈時代，治癒教會·大主教向煉金文明重金定做了此物，可惜，它並未達到預期效果，無法將「死寂城」分割出，因為死寂的根源就在此地，是選擇接受命運，安坐於那象徵死寂的神座之上，又或是直面無盡的死亡，戰勝無盡之死亡。
……
蘇曉關閉【神聖分割器】，這東西的意義重大，其價值分為兩部分，一是這東西的自身作用，二是其簡介給出的信息。
首先是【神聖分割器】的效果，這東西可以破開「偽界」，讓生靈以血肉之軀進入其中，聽起來有些虛幻縹緲，說人話就是，這玩意的作用，和巴哈進入異空間的原理差不多。
只不過蘇曉憑【神聖分割器】進入偽界后，最多是路過，屬於他無法影響到偽界，偽界內的事物或靈體也影響不到他。
至於進入偽界有什麼用，蘇曉暫時也不清楚，非必要的話，他不會消耗寶貴的時空之力進入其中。
眼下蘇曉雖不怎麼能用到時空之力，足足存了500多盎司，但看凱撒對這資源的態度，就能大致猜出其價值，多留些准沒錯。
開啟偽界只是【神聖分割器】的作用之一，這東西還有個作用，就是在某些地方，能開啟那裡的「深度世界」。
所謂深度世界，其實就是有些地方的隱秘區域，如果將整個物質世界比喻成一片平地的話，那「深度世界」，就是有些地方存在的地窟，乍一看地上一片平坦，實則掀開那處的封蓋后，裡面就是隱藏起來的地窟。
而【神聖分割器】的作用，既是能感測到附近的『地窟』，也就是「深度世界」，也能將其打開，讓蘇曉進入其中。
當然，這種「深度世界」的範圍都不大，小一些的，也就一個房屋大小，大一些，最多就是一座大殿或廣場大小。
簡單而言，【神聖分割器】平常沒什麼用，不過它的物品簡介，透露出不少情報。
首先，在本世界還是神靈時代時，就有治癒教會的存在，這樣說來，災難紀元時，治癒教會不是被創立，而是重新成立。
更讓人在意的是，那個時期的大主教，是不是現在治癒教會掌權的兩位老不死之一。
如果是的話，大主教就不是活了幾百年，乃至千年那麼簡單了。
更耐人尋味的是，在幽暗大陸的巔峰時期，這裡不僅知道虛空以及其他外世界的存在，這裡還能聯絡上第二紀·煉金文明，在那邊定做東西。
這點代表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本世界原來的階位，肯定不是八階，幽暗大陸曾是九階世界，基本已經可以確定。
但蘇曉懷疑，這裡曾經會不會是九階的超脫·原生世界，和隕滅星、風海大陸、夜惑女巫公會同梯階的世界。
如果是的話，那幽暗大陸與根源·死寂城現在這般兇險，都不是比曾經更危險，而是相比曾經的危險度，下降到了讓人能接受的程度。
這讓蘇曉有了種猜想，是不是幽暗大陸這個曾經作為超脫·原生世界的地方，在死寂蔓延後，消耗了海量資源，以及諸多頂尖強者付出性命的代價，將這裡永封。
要是這樣，那一切都說得通，為何死寂城這般危險，卻只有八階能進入此地，是這裡為了不被死寂徹底侵蝕一空，而執行的自行永封，只有維持現在八階最頂尖，但不是九階的世界階位，才能遏制死寂，從而達成平衡，讓這世界在危險的平衡中繼續存在。
蘇曉甚至都懷疑，其他世界出現的分支·死寂城，是不是本世界『放水』到外界，以緩解死寂蔓延的壓力。
就比如黑王座大陸，以及蒼龍大陸，就是被傾瀉了一定量的死寂，所以才形成分支·死寂城，並逐步侵吞那些世界。
雖說死寂爆發的原因，眼下依然不清楚，但本世界神靈時代時怎麼對抗死寂，已能猜出大概。
首先是對本世界的永封，也就是俗稱的自我降維打擊，降低本世界戰力天花板的同時，也對應降低了死寂之力的破壞性，天花板就那麼高，死寂之力作為本世界內的一種能量，雖可怕，但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懟破本世界的天花板。
蘇曉感覺，單純降低天花板，是無法遏制死寂的，此時此刻，一定是有什麼存在，在一處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孤單的封印著死寂的根源，否則高牆城不會有現在的安定與繁榮。
眼下治癒教會的大主教和聖祭祀兩位老不死，很可能在神靈時代，就是那個時代中至關重要的大人物，天知道他們活了多少年，才活到現在。
治癒教會信奉的是永生之神，這永生二字，似是在大主教和聖祭祀身上應驗。
聖祭祀是什麼情況，蘇曉不清楚，單說大主教，之前他與對方見了一面，大主教給他的感覺是，這名老人很累，卻又不得已解脫。
收起【神聖分割器】，這東西之後肯定能用上，蘇曉看向鏡中惡靈，考慮是否要滅口。
蘇曉注視了鏡中惡靈片刻后，示意讓休司開空間鬼門，鏡中惡靈留下還有用，首先是，對方的魂體內，有他留下的魂能，隨時能激活引爆，其次是，之後可以讓鏡中惡靈竊取某些物品，或是情報等。
蘇曉看向窗外，如果只是前兩個原因，他不會留下鏡中惡靈，直接滅了最省心，可眼下的情況稍微有些奇妙，值得觀察一下。
見蘇曉離開，鏡中惡靈的氣息一陣扭曲，那怨憤的目光，分明代表它要報復，但過了片刻，它用一種奇怪的語言怒罵了聲后，就沒了聲音，正所謂，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不是它慫了，而是實在打不過，所以此事暫時作罷。
「送你一朵小花花。」
一名頭上戴著花環的小女孩開口，她皮膚白凈到猶如陶瓷娃娃，雙手抓著一朵小花，舉著要送給鏡中惡靈。
原本還滿眼怨憤的鏡中惡靈，氣息忽然平順，它在鏡子內警惕的看著前方的小女孩，一時間不敢妄動分毫。
相比偶然間來到此地的天外存在·小花花，鏡中惡靈完全是小嘍啰級，或者說，方才在場的所有人中，小花花除了有些忌憚蘇曉外，其他人都可以送給對方一朵小花花。
小花花左看看、右看看，或許是感覺鏡中惡靈不好吃，她下一秒就出現在卧室門前，推開卧室門后，小花花完全漆黑的雙眼中，目光變得不同。
也不知道莉斯這新家是糟了哪門子的邪，先是鏡中惡靈盤踞此地，眼下又來了大佬級的小花花，後續要再來稀奇古怪的存在，那莉斯真就成了院長，詭異生物收容院院長。
……
東城區，16號街，帕希大酒店。
咚咚咚。
鋪著紅地毯的走廊內，酒店保潔敲響309號客房的房門，片刻后，門被打開一條縫，幾張紙幣被丟出來了后，保潔人員撿完紙幣，當作無事發生的走開。
房間內，龍神·迪恩略顯頹廢的模樣，他坐在椅子上，左臂軟軟垂下，與其說這是條手臂，不如說是手臂形狀的血肉與骨骼結合，這條左臂對應部位的靈魂被斬下，肉體上的恢復力再強，對此也沒半點幫助。
「狗屁的刀術宗師。」
龍神·迪恩開口，他此時的心情，簡直是快吐了，和技法型強者戰鬥就是如此，這些腦子有病的傢伙，前期以幾倍的資源投入量，修行戰鬥力不怎麼突出的技法能力，而到了中期，技法能力除了特別能打外，還是可以接受的。
可到了後期，刀術斬魂、劍術斬心，其他技法系能力，也都有不同之處。
而現在，龍神·迪恩所面對的，是被斬魂的後遺症，他左臂與左龍翼的靈魂被斬下，左臂還好，左龍翼才是大問題，他有很多能力，都需要以龍翼施展。
咚咚咚～
房門又被敲響，這讓龍神·迪恩不耐煩的皺起眉頭。
「你的情況怎麼樣。」
略帶奸詐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聞聲，龍神·迪恩警惕道：「誰？」
說話間，龍神已抬起右手食指，指尖匯聚猩紅，隨時可能暴射而出光束，洞穿來人的頭顱。
「瓦迪家族失敗了，我們都是那邊的臨時合作者，或許我們可以暫時合作？」
聽聞此言，龍神準備出手滅口，瓦迪家族現在是過街老鼠，誰和這邊搭上關係，誰就要倒霉。
「你很幸運，找你來合作的是名醫生。」
門外來人的話，讓龍神指尖的猩紅停止匯聚，且逐漸變得暗淡。
「別硬撐了，被治療院的副院長傷了魂，你能抗這麼久，已經是意志力驚人。」
聽到這話，龍神打開房門，一名身穿髒兮兮白大褂的乾瘦小老頭，映入他的眼帘。
「你是？」
「叫我沃父醫生就好。」
單手提著藥箱的凱撒，熱情的笑著，他上下打量龍神一眼，傲道：「閃開，別擋路。」
在龍神詫異的目光下，凱撒走進房間，順便還踩了龍神的腳。
「我這個人，就是太善良，看到你這種一臉死相的傢伙，總是不忍心看著你們死。」
凱撒毫不客氣，這讓龍神·迪恩臉上有點掛不住，但也沒發作。
「這是治療魂傷的秘葯，你要是怕我下毒，就倒進廁所。」
凱撒坐在單人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直接拿起桌上的名貴紅酒，那模樣，典型的地精成精穿白大褂，哪有半點醫師的樣子。
龍神·迪恩倍感無語，但有個問題他不得不承認，眼下除了這不靠譜的秘葯之外，他沒有任何途徑恢復靈魂損傷。
悄然連用幾種物品測試后，龍神·迪恩拿起桌上的秘葯，一飲而盡，他已經沒得選。
龍神忍著胃中翻江倒海的噁心感，下一秒，他的左臂傳來巨熱，之前構成的左臂噼啪開裂，化為乾枯的碎渣落地，一條新的手臂逐漸生出。
幾分鐘后，龍神·迪恩活動自己新生出的手臂，並嘗試在上面生出龍鱗，沒有半點艱澀感就做到，這左臂，彷彿就是他原本的左臂般。
龍神·迪恩看向凱撒，目光已然不同，他不禁由衷的感慨道：「神醫啊！」
聞言，凱撒全身都輕了二兩，二郎腿都快翹到后脖頸。
「我這秘葯，第一瓶免費，但藥量只夠恢復你的左臂，關於你左背，也就是你左翼的魂傷，要喝第二瓶秘葯。」
凱撒嘆息一聲，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沃父醫生調製秘葯辛苦，報酬你只管開。」
「真的？」
「當然。」
「那我可開了，15萬靈魂錢幣一瓶。」
凱撒奸笑搓著手，聽聞這價格，對面的龍神·迪恩目露難色，道：「這價格…高了。」
聽到這話，凱撒面上依然奸詐，心中卻是一顫，根據他的四齣十九進計演算法，對面這傢伙，富有程度遠超想象。
首先，天啟樂園的資源富，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其次是，龍神·迪恩的實力的確強，他在獨闖治療院的情況下，雖說損失了一臂一翼，卻也是退走了。
更為重要的是，之前龍神·迪恩是要試探，並非拿出全部手段，如果說，蘇曉是尋常狀態就是戰力巔峰狀態，那麼龍神·迪恩擅長的則是爆發，他有好幾種手段，都是爆髮式短暫持續能力，屬於一旦拚死相搏，肯定是一大堆buff加上。
有此等實力的龍神·迪恩，他在天啟樂園的待遇，完全可以想象。
一番洽談后，龍神·迪恩以10萬枚靈魂錢幣的價格，買下第二瓶秘葯。
交易達成的瞬間，龍神·迪恩的雙眼驟然化為豎瞳，這顯然是要翻臉，他雖富有，但卻不是冤大頭。
幾乎是同時，深淵之罐已出現在凱撒手中，並放大了幾圈，凱撒將其往頭上一扣，人罐合一。
見此，茶几對面的龍神·迪恩沉默了。
……
當天下午，治療院總部，副院長辦公室內。
蘇曉看了眼時間，他之前預定的時間，是下午兩點炸瓦迪莊園，此時治癒教會、蒸汽神教、高牆議會都在籌集人手，名義上是阻止蘇曉炸瓦迪莊園，實則是以聖痕能力為核心，布設超大型結界，將瓦迪莊園以及周邊的建築群籠罩在其中。
時間還有所富餘，蘇曉看了眼對面角落，在辦公桌后忙碌的莉斯，說道：「莉斯，今天給你放半天假。」
聞言，正忙於批閱文件的莉斯心中忐忑，她昨天剛闖完禍，今天竟然給放假，也難怪她忐忑。
「到藏庫里拿兩瓶好酒，和我去大教堂一趟。」
聽到蘇曉這話，莉斯才安心，沒一會，她就拎著兩瓶酒在樓下等待。
布布汪開車，蒸汽神教獨家出售的蒸汽車輛啟動，這東西的轟鳴聲猶如鋼鐵猛獸，關鍵時刻，這就是武器，可以用來撞超凡事件中的敵人。
治療院總部距離大教堂不遠，十幾分鐘後車輛停下，下車后，蘇曉走上前方開闊的台階，大教堂雖說是治癒教會的代表性建築，但並沒有守衛一類。
整棟大教堂有12層，來祈禱的平民可以在一到二層自由活動，三到十層只有神職人員能進入，最上面兩層僅有少數幾人能出入，蘇曉明顯在那少數幾人中。
先是到達地下三層，通過多重有教堂騎士守衛的關卡后，蘇曉來到一部很有年代感的升降梯前。
咔噠～
一旁的教堂騎士拉下機關桿，豎井內傳出鐵鏈摩擦的噠噠聲，很快，升降梯到位停下。
與布布汪、莉斯一同乘上升降梯，升降梯啟動，整個大教堂，只有這部升降梯能通往11層，而整個11層和12層，近乎完全封閉，多年前，治癒教會和蒸汽神教開戰，那邊都沒能將這裡轟開。
升降梯停下時，蘇曉從裡面走出，入目是條長廊，向前走，兩側是一扇扇金屬門，每扇門上都有個名字，裡面存著他們的骨灰或遺骸，部分找不回這些的，只能用武器或其他貼身之物替代。
如果有精通本世界歷史的人來此，會驚愕的發現，這一扇扇門上的名字，是一個個時代的代表性最強者，而在這裡，他們是被選者，已失敗的被選者，深入死寂慘敗而回，或是乾脆就回不來的被選者。
走到長廊的盡頭處，順著樓梯，蘇曉到了12層，這裡的面積只有11層的十分之一大小，總體為圓形，裡面的陳設簡單又古舊，五座依牆而立的石質座椅，分佈在周邊，中心處則是永生之神的雕塑，這雕塑約有三米高，上面已有不少裂痕。
「怎麼有心情來看我們兩個老不死？」
五座石質座椅的其中之一，大主教正坐在上面，不知為何，相比上次見他時，蘇曉感覺對方的氣色差了很多，而且出現了垂暮感，對方……似乎是要老死了？
蘇曉讓莉斯先出去，她剛下樓，大主教就說道：「這孩子的命運在改變。」
「……」
蘇曉沒說話，只是抬起拎著兩瓶酒的手，見此，大主教慢慢的搖了搖頭，說道：「給那老太婆喝吧。」
「哦。」
蘇曉來到牆壁前的一扇木門前，推開后，一間乾燥的密室映入眼帘，這裡約有20平米，裡面除了一個人，幾乎是空無一物。
毛毯鋪在地上，一名老太婆坐在上面，身上也披著毯子，她的頭髮花白蓬亂，臉上滿是皺紋，這老太婆就是治癒教會的兩大最高掌權者之一，聖祭祀。
強大，極其純粹的強大，猶如野獸般的強大，蘇曉估測，他與聖祭祀死戰，勝率四六開，他的勝率是四，聖祭祀是六。
蘇曉盤坐在聖祭祀對面，只放下一個酒杯，開瓶把酒杯斟滿。
聖祭祀睜開一隻眼，金色豎瞳看到是蘇曉后，就閉合，她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后，用手爪的食指尖點了下酒杯，意思是再來一杯。
蘇曉又斟滿一杯，聖祭祀拿起后，依然閉著雙眼一飲而盡，沒一會，兩瓶好酒就被聖祭祀喝光。
「把那因果物給我，我替你去死寂深處，你這麼年輕，死在裡面不值得，我這種老東西，死了也沒什麼。」
聖祭祀以暗啞到讓人不舒服的聲音開口。
「它們已經盯上我了。」
蘇曉開口，他去死寂城的原因，是因為被那些死之民盯上了，別人替沒用。
「是嗎，那你真夠倒霉，滾吧，下次來帶烈酒，這次的酒，淡的和水一樣。」
似乎是想起什麼，聖祭祀忽然說道：「等等。」
聖祭祀的右臂，以反關節的不科學幅度，手爪從後面的鐵箱內抓出個皮袋子，將其丟給蘇曉。
「我應該是沒多久好活了，便宜你了。」
【提示：你獲得1372枚古代金幣。】
蘇曉抓住飛來的皮袋子，沒說其他，轉身向外走去。
「活著回來哦。」
聞言，蘇曉向外走的腳步一頓，之後推開密室的門離開。
「呵呵呵呵，被那瘋婆子罵了嗎。」
大主教竟頗有些幸災樂禍的開口。
「……」
蘇曉看著大主教，治癒教會這兩個老傢伙，應該是找到根源·死寂城的關鍵，因此繼續隱瞞某些事，會起反效果，如果這裡曾是九階的超脫·原生世界，且，大主教就是那個時代的人，那麼一些事無需隱瞞。
「我不是治療院的副院長。」
蘇曉開口，說話間，手已下意識按在刀柄上，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感覺對面的老傢伙，大概率已猜到這點。
「這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相比治療院副院長，作為被選者的你，和我們的關係更密切，不過我很高興，你願意主動和我們說這些。」
大主教上下打量蘇曉，又說道：「不用藏著了，讓我看看你的因果物是什麼？你不是這世界的人，沒有因果物，你不會成為被選者，沒人會這麼倒霉。」
聞言，蘇曉抬起左臂，把衣袖拉到手肘處，具現出一直隱藏起來的黑王護臂。
「哦？某位王者的護臂嗎，這感覺像是……黑之王·阿德格什？可惜，他太可惜了，眾多被選者中，他的意志力能排到前三，可惜，他所在的世界位階太低，他才到根源之地，就被死寂同化，驅逐回去，如果他出生、成長在這裡，他不會比你我差。」
說到此處，大主教嘆息一聲。
「根源之地在哪？」
蘇曉直奔主題，詢問根源·死寂城的位置。
「自己去找，我不偏袒你，也不袒護他們，炸平瓦迪莊園后，就是你們雙方的對決。」
說話間，大主教指了指下方，意思分明是，蘇曉繼續尋找根源·死寂城，就會與治癒教會的高層們，爆發直接矛盾，而大主教與聖祭祀則是哪邊也不幫，因為雙方的敵對，不是仇敵那種敵對，而是理念的不同。
「只有一個要求，別動聖女一脈的人，聖女一脈是那野獸老太婆的後裔，就當…給我們兩個老傢伙幾分臉面。」
「哦。」
「治癒教會現在的管理者們，他們是保守派，你是激進派的代表，被選者，等你到了死寂的最深處，是維持現狀，還是挑戰死亡，最終，你自己說了算，我當初選的維持現狀，作為主教，我又怎敢對我神揮起屠刀。」
大主教說話間，灰色的絲絨物從他臉頰兩側蔓延而來，嚴嚴實實的封住他的嘴，有些話，某個存在似是不允許他說，但大主教已盡最大可能對蘇曉透露。
大主教向外擺了擺手，示意蘇曉繼續去忙自己的事即可，他這邊沒事。
蘇曉向外走去，途中他掂了掂手中的一大袋金幣，稱號商店內最好的七星稱號，也就是1000多枚古代金幣，這次情報獲得的不算太多，古代金幣收穫頗豐。
下到11層，蘇曉看到長廊盡頭，升降梯前等待的布布汪與莉斯，他沒走出幾步，一道黑紅色虛影從一旁的金屬門內透出，是一個很強大的幽魂。
這幽魂盯著蘇曉，幾秒后，反身要回到金屬門內，就在這時，蘇曉忽然開口說道：「給你找個住處。」
「我很無聊，更需要名弟子，原來想選你，不過還是算了，我們誰教誰，我有點拿不準。」
幽魂開口，這是一位曾深入根源·死寂城，重傷而歸的被選者，他死後，因靈魂力量強大，魂體一直留存到現在，這幽魂老哥在大教堂11層不知道待了多少年，很無聊。
「給你找個弟子。」
蘇曉指向布布汪、莉斯那邊。
「資質是不錯，但它是條狗，它怎麼操控魂絲？用狗爪子？」
幽魂老哥打量布布汪，心中猶豫，見此，蘇曉補充道：「是另一個。」
「她？她看起來不太適合「魂聖痕」，不過資質的確不錯。」
幽魂老哥顯然不太想莉斯做弟子。
「她家很熱鬧，有不少房客。」
「房客？」
幽魂老哥來了興趣。
「她家有一隻惡靈，一個天外生物，還有古銅鏡危險物。」
「嘶～」
幽魂老哥倒吸一口涼氣，看莉斯的目光，明顯不同，他沒理解，對方是怎麼在這熱鬧的家中活下來的。
莉斯家的房客又多一名，繼古老魔鏡、鏡中惡靈、小花花，現在又來了名存在超200多年的老幽魂。
片刻后，升降梯激動，緩緩向下，伴隨著機關的運作聲，蘇曉說道：「給你找了個師傅。」
「啊？」
莉斯指了指自己，不太確定蘇曉是在和她說話。
「你在家中時，不要允許它們四個中的任何一個上二樓，它們會互相制約。」
「啊？」
莉斯更迷茫了，四個？什麼四個？
不理會莉斯的反應，蘇曉繼續語氣平淡的說道：
「如果想，你可以收它們的租金，古老魔鏡和小花花應該會給，被選者幽魂是你師父，不用收他的租金，如果鏡中惡靈不給，讓你師父和它談心。」
蘇曉之所以這麼安排，是因為將古老魔鏡、小花花、鏡中惡靈就這樣丟在莉斯那，屬實不妥，而幽魂老哥，則是治癒教會這邊的，是莉斯的老前輩，眼下又即將成為莉斯的師傅，必定會制約古老魔鏡、小花花、鏡中惡靈。
這樣一來，既讓那邊不出問題，也算是給即將不能回家住，只能住治療院宿舍的莉斯，一個補償，幽魂老哥這樣的師傅，可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
升降梯內，莉斯完全沒聽懂自家副團長在說什麼，不過她隱隱感覺到，自己的新家，危！
升降梯停下，蘇曉看著一旁的莉斯，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勵道：「我看好你。」
說完，蘇曉就在莉斯懵逼的神情中出了升降梯，莉斯心中決定，今天下午回家看看，要是新家真的來了四名房客，那她馬上搬到治療院的宿舍住，或者是，乾脆弱弱的抗議下，住副院長辦公室打地鋪。
一行人回到治療院總部時，蘇曉剛下車，一名戴著羽毛學者帽的年輕人，鬼鬼祟祟的靠過來，他壓低聲音道：「大人，一切都準備好了。」
年輕學者輕咳一聲后，大步離開，這肯定是學院派那邊派來的，意思是瓦迪莊園周邊的聖痕結界已經準備好。
此時越快做完越好，蘇曉當即讓休司開啟空間鬼門，他本人、布布汪、阿姆、巴哈、老查曼、瑪麗娜女士，就連莉斯都一同進入空間鬼門。
當空間波動平息時，暗沉感從上方而來，瓦迪莊園內依舊瀰漫著紫霧。
見蘇曉到場，幾十米外，站在陰影中的公爵與煙夫人都沒現身。
此刻，整個瓦迪莊園，以及周邊的建築群，猶如被一個倒扣的半透明大碗罩住般，眾多治癒教會的教徒站在結界的邊緣外，雙手抬起。
在他們背上，連接著一根根能量線，這些能量線蔓延到更後方的眾多超凡者身上，這是在攝取在場所有超凡者的身體能量，讓結界更堅固與強韌。
位於結界正面的靠上方，特意留出一個直徑幾米大小的窟窿，只能說，學院派很懂，丟爆炸物的窟窿都提前留好。
蘇曉幾步縱躍到一處半塌陷的鐘樓上，站在此處俯瞰瓦迪莊園，視野很好。
就在此時，瓦迪莊園後院的紫黑色濃霧內，隱隱有一個生有羊角的巨大頭顱出現，那雙豎瞳凝視著蘇曉。
瞅他=在探視他的實力=有加害之心=要殺他=必須防衛=我有理=弄死這羊頭怪天經地義。
經滅法公式轉換后，蘇曉一下就站在有理的一方，正好不知道應該選誰作為主目標炸，羊頭惡魔瞅他的這一眼，讓他的思路一下就清晰。
濃霧內的羊頭惡魔笑了，笑的依然那般具有嘲諷意味，不過這沒關係，馬上就讓這羊頭怪開始讚美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