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無言以對
第66章無言以對
當時雖不是竹露站在她身後給她推鞦韆,可也是站在旁邊看著的。所以誰推了她,竹露也應該看見才是。
不過讓人沒想到的是,竹露卻是搖搖頭:「當時我被人擋著,根本就沒瞧見。不過站在主子身後的人就只有那麼幾個,所以我想……」
「是謝青蕊。」謝青梓嘆了一口氣,看著竹露:「竹露你懷疑的也是她?」
竹露抿了抿唇,點點頭:「其他幾個姑娘都和主子無冤無仇的,並不會冒著風險動手。唯獨二小姐……既站得近,又和主子和不來。」
「那當時凌波郡主李素和林小姐林語緋,她們是不是都沒站在我後面?我恍惚記得她們卻是站在側面的——」謝青梓雖說是有這麼一個印象,但是也不敢確定。
竹露卻是篤定:「的確是如此。我因怕那二人動什麼手腳,特意看過的。她們都遠著呢,不可能動手的。」
謝青梓苦笑一聲:「是啊,況且兩人也不會那麼傻,怎會親自動手?就算真要動手,那也是叫旁人去做。」可是看謝青蕊那架勢,卻是分明要說是這兩人其中一人推了她的。
她卻是有點兒看不透謝青蕊的心思了。
不過這事兒倒是可以先拋開。謝青梓唯一擔憂的是:衛澤會不會真的將這事兒查清楚?她有六七成的把握覺得是謝青蕊做的,所以才不願意聲張。畢竟除開得罪了公主府不說,還等於是將家醜都給別人看看了。而衛澤不是她,自然是不會有這麼多的顧慮。到時候……
謝青梓只覺得有些頭疼。
倘若這事兒真鬧出來,最難受的自然還是老夫人。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琢磨著或許是該再去見一見衛澤,請他不要再插手此事?
謝青梓想著,便是叫人去門口盯著陸家那邊。她記得衛澤說過要去接陸老夫人的,到時候或許她可以趁機見一見衛澤?雖說她不該如此做,畢竟這般卻是的確不合禮數。可不去卻也不行。
謝青梓苦笑:這都是什麼事兒?
因了謝青梓的事兒,鄭老夫人和老夫人也沒在公主府一直呆著,用過了午飯後,鄭老夫人便是笑著提出了告辭。
衛澤自也是駕車,只是神色卻是比起之前冷了不少,也不知心裡頭是在想什麼。
鄭老夫人看著衛澤這般,自然也是猜到肯定背後是出了什麼事兒,而老夫人憂心謝青梓,倒是沒注意到這個事兒。
而這頭謝青梓得知了衛澤過來,想了想便是忙差人過去給衛澤遞過去一句話——聽笛。
衛澤得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當即便是一挑眉,心情卻是莫名好了許多。畢竟如此一來,倒是忽然讓人覺得他們之間無形之中親近了許多。
心情一好,衛澤神色自也是緩和了不少。就是連腳步都是輕盈了不少。
回了陸家那邊之後,衛澤便是跟陸老夫人說了一聲,自己則是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在這邊是有院子的,而且近期卻是許多時候都住在這邊,並不曾回衛王府。
只是旁人不知的時候,衛澤便是躍上了牆頭,一撩衣裳下擺坐在了牆頭上,而後才摸出竹笛來,吹響了一個音。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卻是恰好能瞧見謝青梓坐在鞦韆上。
謝青梓一聽見竹笛響了,便是立刻知道了衛澤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下一喜,幾乎是立刻就是揚起了頭往笛聲傳來的方向看。自然,從她這頭看,自是看不見衛澤的,只能看見牆面。
饒是如此,謝青梓還是心情十分激動複雜。平復了片刻后,這才輕聲開了口:「是衛世子嗎?」
「嗯。」衛澤放下笛子,輕應了一聲,而後又輕笑一聲:「你這般隱晦一個啞謎,我倒是險些沒猜出來。」
謝青梓一愣,自是覺得不好意思:「卻是給衛世子帶來麻煩了。」
「無妨,也並不麻煩。就是不知是什麼事兒?」衛澤卻是不喜謝青梓這樣的語氣和態度,便是只淡淡回了一句,而後便是轉開了話題。
謝青梓抿了抿唇角,頗有些忐忑道:「今日的事兒——」
「什麼事兒?」衛澤知道謝青梓說的是什麼事兒,只是卻是故意想逗謝青梓說話,所以便是只作不知的樣子。
而謝青梓倒是沒多想,只是覺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就是我摔傷的事兒,還請衛世子千萬莫要鬧大才是。」
衛澤眸光一深,打量謝青梓許久,最後才語氣平平的問了一句:「哦?卻不知是為何?」
謝青梓只覺得是有人盯著自己看,只是卻是四下環視一圈也沒瞧見人影,心中暗道自己這是多心了還是怎麼的?一面想著,一面卻是只能艱澀的道:「這件事情其實我心中已經是知道是誰,但是並不想再生出事端來,所以這件事情便是悄悄過去了是最好。」
衛澤看著謝青梓四處看的樣子,便是不動聲色的收回了目光,而後才又問:「哦?那你呢?不想給自己討個公道嗎?」
謝青梓被衛澤這話問得微微一怔,隨後便是低下頭去苦笑一聲,良久才道:「就算鬧大了,也不過是得個道歉罷了。我總也不能再將這些傷都轉移到她身上去。而且平白又生出事端來,何必呢?」
只是話是這樣說,可是謝青梓語氣里到底還是帶了幾分苦澀就是了。畢竟,她又不聖人,雖然權衡利弊顧全大局之後知道這般才是最好的,可是疼的是她,她自然也有怨氣。
謝青梓的語氣細微得幾乎是不能感受到,不過衛澤還是一下子就感覺到了,當即微微一挑眉,再平靜不過的指出了這一點來:「可你心裡卻並不這麼寬容豁達。」
謝青梓微微一顫,窘迫得幾乎是想將自己縮成一團兒。心底更是有些惱羞成怒:哪有這樣直白將人心思說出來的?
不過想著橫豎衛澤也瞧不見她人,便是驀然又放開了手腳,悻悻的承認了:「我又不是聖人,自是有些這樣的心思的。難道衛世子就不會有這樣的時候嗎?」
只是話一出口,她卻是又有些難免後悔:她不該對著衛澤這麼說話的。衛澤也不過是好心一片,而且衛澤還幫了她……
這頭謝青梓心頭說不出的懊惱後悔,那頭衛澤聽著這話卻是忍不住的一下子驀然笑出聲來。隨後更是大大方方坦坦蕩蕩的承認了:「自是有這樣的時候的。」
比起恬靜乖巧的模樣,他倒是更覺得謝青梓這般模樣更加生動和叫人……心痒痒。就像是碰見了小貓咪,咋一看乖巧得厲害,可是偏生卻就是想逗著貓咪團團轉,看它惱了,張牙舞爪卻又無半點威脅力的樣子。那看似鋒利的爪子,卻是一下下撓在了心坎上,不疼,卻叫人直痒痒。
衛澤這樣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謝青梓倒是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回道:「原來你也有這樣的時候啊。」
衛澤仍是輕笑:「自是有的。我又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仙人,自也有不如意的時候。不如意時,心頭自也會怨懟憎恨,會覺得憤憤不平。」
謝青梓聽著衛澤平靜的微微帶點笑意的語氣,愣了許久才輕聲道:「那你怎麼辦?」
「你呢?你先說說你怎麼辦?」衛澤卻是不想說這些,只逗著謝青梓說話:「你若告訴我,我就告訴你。」
謝青梓只覺得衛澤故意賣關子,便是瞪了牆一眼,心中嘀咕:這人看著冷,倒也不是看上去那樣。和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
衛澤看著謝青梓這般,便是又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不過很快卻是忍住了。
「還能怎麼著,忍了唄。」謝青梓對著牆坐著,腳下輕輕一蹬,鞦韆便是輕盈的盪了起來。一時間裙擺飛揚,讓人只覺得自己似乎都要飛起來一般。
衛澤輕笑:「我可以幫你出氣。」語氣雖聽著平和,可是細細揣摩,卻也不難聽出裡頭的那一點點誘惑味道。
衛澤在誘惑謝青梓,他想,若是謝青梓就這麼讓他幫忙那倒是再好不過了。
只是謝青梓卻是盪著鞦韆,笑著拒絕了:「不用了。這事兒卻是不好讓你插手,到時候鬧得大了,反而讓許多人不好受。」
衛澤琢磨一了下,便是確定了:「你果然知道這事兒是誰做的了。」
謝青梓一愣,驀然反應過來:「這麼說來,衛世子你也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話音剛落,鞦韆也是剛好盪得高了,謝青梓一下子就看見了坐在牆頭上的衛澤。
四目相對,隨即又分開,謝青梓整個人都是愣住了——衛澤怎麼會坐在牆頭?!
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自也是很快就有了答案:衛澤那樣,必是看得見自己的。
謝青梓驀然皺了眉頭,伸出腳來,將鞦韆剎住,站起身來:「衛世子為何如此?」
面對謝青梓微微帶點責問的語氣,衛澤則是一笑,再理直氣壯不過道:「坐在高處,清風悠然不說,更是天高海闊,心胸都是舒坦。」
謝青梓一時之間,竟是覺得有些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