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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心憂

  衛皇后看著二人這樣一幕,倒是有些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


  最後,衛皇后經不住被二人這般給逗得一笑:「你說說,這事兒還沒到了最後一步,結果不知如何呢還。你們倒是先吵起來了。這可真真兒的是叫我有些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


  頓了頓,衛皇后也斂容肅穆道:「好了,你們也別吵了。都消停著些,咱們靜靜等著。」


  既然衛皇后都這樣說了,就算心裡有再大不痛快,那肯定也是不能再表現出來的。當下謝青梓也就沒再多說什麼,抿著唇角一言不發。


  看著她那樣,誰都看得出來她心裡還在耿耿於懷。


  陸夜亭心頭嘆了一口氣,好半晌也是沒說話。


  衛皇后自然也心裡明白,只是也不打算開口多說什麼。


  三人就這麼乾巴巴的等著,最後等來的卻是衛澤。


  是的,竟是等來了衛澤。


  衛澤一身風塵,一身飛魚服,身配綉春刀,面容冷峻。一進來倒是先看了一眼謝青梓,而後才又看向了衛皇后:「姑姑。」


  「都結束了?」衛皇後站起身來,露出了笑意來。而後便是笑道:「是了,你都回來了。哪裡還能不心安。」


  謝青梓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心裡既是心安又是驚喜,更是有些理所當然:是了,聖上手裡如今最大的依仗不也就是衛澤么?

  不過,看著衛澤,她心裡頭卻是一下子心中安穩了起來。


  衛澤一回來,彷彿是所有的塵埃都是落定了。只要他在,什麼事兒都不會有。就是這樣一種感覺。


  謝青梓幾乎是忍不住的淺笑起來。


  衛皇后也是差不多的神情。


  衛澤也是微微露出一點淺淡笑意來,只是這般的也是顯得越發的疲憊。


  謝青梓略略有點兒心疼,卻也是知道這會子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當即只壓在心裡。


  衛澤一頷首:「事情已經是辦妥當了,姑姑只管安心用膳。」


  這話一出,登時就是笑道:「如此便好,既然是這樣,那我叫人準備著宴席,等你們回來一起用膳。今兒到底是十五,不能就這麼過了。」


  衛澤應了一聲,而後又看了一眼陸夜亭:「你跟我去。」


  陸夜亭應一聲,徑直跟著衛澤去了。


  二人一走,謝青梓和衛皇后二人就也不覺得那般緊繃,當即就是松和下來。


  衛皇后輕嘆一聲:「沒想到當年肚子里的兩個都活了。還都這麼大了。」


  這話謝青梓也不知道該怎麼接,當即只笑笑:「到底是老天垂憐,叫我們一家人都團圓了。」


  末了也不願意多說這樣的話題,就又故意提起太子:「此番太子這般敗北,又該如何。也不知道聖上會如何處置他。會不會——」


  「就這麼一個成了器的兒子,他總不會要了太子的性命。再說了,齊家林家這樣的人家,為了自家姑娘也得給他求情。性命總歸是無憂的。就是以後——」衛皇后說到了這裡,微微露出了沉凝之色來,也不知道是不確定,還是覺得那般不喜:「他的太子之位不一定會沒了。」


  謝青梓一愣,只覺得是有一點不大可能,不過衛皇后既然這樣說,那肯定也是有緣故的。故而趁著剝橙子的功夫她心頭仔細琢磨了一回,而後才又出聲詢問:「娘娘這樣說,是有什麼原因?犯事兒這樣大……」


  聖上難道真的能忍?


  謝青梓不信。打心眼兒里不信。而且……


  「聖上召了衛澤回來,絕不是臨時起意,怕是早有預謀。既然是如此,那自然是不能輕易釋懷罷。」謝青梓遲疑一番,到底是將心頭的話說了出口。


  謝青梓如此問,衛皇后本不欲回答,不過想了一想,還是提點了一句:「辦事兒太絕,總歸是叫人容易死命掙扎的。」


  謝青梓登時恍然大悟。然後便是點點頭,也不再繼續多說了。只將手裡的橙子用小銀刀子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再裝在碟子里,插上銀簽子放在了衛皇後面前。


  衛皇后看著,笑了一笑,而後又嘆了一聲:「這些自然有宮女做,你又何必做這些。」


  謝青梓也知道衛皇后的意思輕輕搖頭,淺笑解釋:「我能為娘娘做的也不過是只有這些罷了。宮女雖然也能做這些,可是到底不能替我為娘娘盡孝不是?」


  她能做的可不就是這些了?大事兒搶幫不上,也就這些小事兒。


  至於衛皇后的心中想法,謝青梓只一笑:「我為不為娘娘做這些,我都是聖上親封的安和郡主,都是衛澤的未婚妻,都是霍家的大小姐。絕不會有所改變。」


  「若是因為我為娘娘做這些,就瞧不上我的,是什麼樣的人也不必我多說。我更不需在意。」謝青梓最後補上這麼一句。「娘娘放心,誰也不敢因為這個就讓我沒臉面。」


  謝青梓這話說得衛皇后登時就是笑出聲來:「你這般說,倒是讓我無話可說了。」


  這頭衛皇后和謝青梓二人說著笑著,那頭太子卻是跪在地上心如死灰,神色猶如木蠟一般。也不知他心頭到底是在想什麼,總之就那麼直挺挺的跪著。


  城樓之上最高處自是夜露風冷的。加上今年出了這樣的事兒,顯得也就更加的冷清幾分,縱是燈火通透,卻也是分明就透出了一股子的清冷腐朽的味道。


  太子跪在地上,寒氣從青石磚頭裡一點點的滲透出來,叫他的骨頭只怕都是生冷的發冷。


  可太子卻是一動也沒動,也不知是不願意動,還是不敢動。


  聖上也沒走,就那麼坐在屏風那兒,腳踩在暖爐上,背後是柔軟的軟枕,而身上更是攏著禦寒的大毛衣裳。


  聖上冷冷的看著太子。一直也沒說過什麼話。


  父子二人都像是木雕一般的維持著自己的動作,也不知各自在心頭想什麼。


  旁人伺候的宮人一個個也是如同木偶一般站著,眼觀鼻鼻觀心,各自連呼吸都是不敢重了。畢竟眼下這樣的情況,誰敢吱聲?


  衛澤就是在這個時候上來城樓的。


  衛澤神色冷峻,目不斜視,大步流星的樣子叫人瞧著就遠遠的忙避開了。衛澤這麼一路走到了聖上跟前,也不看一眼太子,彷彿根本就沒看見那還跪著一個人,直接跪在了聖上跟前,而後沉聲回稟:「有叛逆之心的逆臣都已伏誅。」說完又將人名都說了一遍。


  衛澤儼然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可太子卻是不由得看了一眼衛澤。神色上也是有幾分微妙的變化。


  衛澤說的這幾個人裡頭,卻是一個要緊的也沒有。林家也好,齊家也好,那幾個最要緊的大臣,一個也是沒動過。


  既是如此,那太子可不就是一顆猶如死灰的心,登時又開始慢慢活了過來?

  太子有點不明白這是衛澤這是故意在給自己賣好,還是這幾家都太位高權重根深蒂固,故而竟是不敢動。當然,不動這幾家,這次的事兒縱然是傷了筋骨,可也是絕沒有傷了性命的。


  只要性命無憂,那麼就是不礙的。就是將來還有機會的。


  聖上的反應也是平淡。「嗯」了一聲之後,便是又笑了:「既是謀逆,就誅九族罷。」


  誅九族。


  這幾個字一出來,饒是再不在意這些的人,也是禁不住一下子就愣了一下。九族,這兩個字聽起來簡簡單單,可是哪一家不都得多牽連進去幾十口的性命?


  而幾家人加起來,少說是幾百號無辜之人的性命就這麼沒了。


  殺雞儆猴。眾人幾乎一時之間都是想起了這個詞來。


  衛澤卻是神色不動,應了一聲后便是起身要下城樓去。


  聖上卻是又將衛澤叫住了,笑了一笑道:「你去過皇后那兒沒有?」看那架勢竟是全然一副嘮家常的架勢。


  衛澤露出幾分笑意來:「去過了。娘娘正和安和郡主商量著辦個家宴,今兒畢竟是十五,元宵總是要吃的。」


  聖上一聽登時笑了:「倒是沒嚇著她。如此甚好。既是如此,你便是早些過去,別叫你姑姑久等了。朕卻是過不去了,別等朕才是。」


  衛澤應一聲,又道:「姑姑肯定也會給您單獨準備一份兒送過來。」


  聖上越發笑容燦爛三分,旋即又是嘆了一口氣:「這麼多年了,唯有你姑姑卻是半點沒變,對朕依舊是如此。到不像是其他人,朕越是縱容,他們就越是得寸進尺。」


  聖上這話分明就是話裡有話。


  衛澤聽出來了,卻也是只當沒聽出來,只不說話沉默了。好在本來他也不是話多的人,倒也不至於讓人多想什麼。


  聖上擺擺手,只讓衛澤去了。


  衛澤也沒多留,直接便是離去,一眼也沒看太子過。


  太子略略覺得自己的臉面上好受了些。心裡倒是一下子就記了衛澤的好。


  不過太子面上什麼神情變化也沒有,仍是直挺挺的跪著。


  聖上冷冷的看著太子,好半晌才是出聲:「太子,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這就是要秋後算賬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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