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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招供

  還沒等到三樣的刑罰都來一遍,只是第一種剛試了一個人,就已是有人忍不住的尖叫起來。


  那尖叫聲幾乎是要衝破耳膜,謝青梓忍不住的皺了一下眉。


  不過尖叫之後,伴隨著的就是崩潰的大喊:「我知道是誰,我知道是誰!」


  謝青梓和陸夜亭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滿意二字。


  謝青梓還好,尚且還沉浸在方才刑罰的震撼中沒緩過勁兒來。


  陸夜亭卻是十分滿意的微笑了一下。


  剛才用的第一種刑罰,就是螞蝗。割開一個口子,將黑黝黝的螞蝗放上去之後,便是明顯的看見那螞蝗一點點的一點點的膨脹起來,而後又慢慢從傷口裡越來越擠進去。


  到了最後,那螞蝗就這麼消失在了傷口之處。而皮肉底下卻是明顯鼓出來一塊。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要將螞蝗取出來,卻是將皮肉挑開,露出了螞蝗來,又將一把細鹽撒上去。那雪白如同雪沫子一般的東西撒上去,立刻受刑的人就先尖叫了起來。不過只是短促一聲之後,就再沒了聲響:原來疼到了極致之後,是根本就叫不出聲來的。


  這樣的刑罰,受刑的人生不如死,看著的人,更是恐懼不已。


  另外四個,就是這樣硬生生被嚇得開了口的。


  不得不說,這樣殺雞儆猴的法子的確是十分管用。輕易的就將這幾個人嚇得開了口。真正純粹就是嚇的。


  叫著要招供的,卻是林語瀟的一個陪嫁丫頭。不過並沒有大丫頭那麼受用。


  此時這個丫頭一開口,受刑那個卻是登時變了臉色。狠戾的看著那丫頭,幾乎是要吃人的架勢。


  謝青梓只看著這一幕,就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當下她輕嘆一聲,看了一眼衛王妃。


  衛王妃面色很是難看。


  事情到了這一步,似乎到底是什麼結果已是明了,根本也不必多說。


  謝青梓拍了拍手掌,微微一笑開口低聲笑道:「好了,既是要開口,那就說罷。」


  那丫頭果然就指著受刑的那個丫頭道:「是瑞祥姐姐,我親眼看見她加進去的。倒了一包藥粉在葯湯里,然後給二少夫人服用了。」


  原來這個丫頭卻是叫瑞祥。


  謝青梓點點頭,又看住瑞祥:「你可有什麼話說沒有?」


  瑞祥瞪著那丫頭,一口咬定:「她在胡言亂語。」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看住了衛王妃,挑眉道:「王妃想要親自審問嗎?還是我來?」


  衛王妃也不回答,直接就看住了那丫頭:「你果真看見了?」


  「奴婢的確是看見了。」那丫頭急促的想要證明自己說的都是真的:「當時瑞祥姐姐將藥粉倒進了葯湯之後,隨手將剩下的藥粉又揣在了她的身上。應該是還沒扔,王妃不信可以去搜。」


  「不過是栽贓嫁禍。」瑞祥臉色急變,有如此的說了這麼一句。


  謝青梓心道:到了這個地步,已是沒什麼可多說的。栽贓嫁禍這樣的理由……


  「看來倒是一個硬骨頭。」陸夜亭如此的說了一句,卻是並不見讚歎,反而是有些譏誚的意思。


  謝青梓也覺得是如此——有些事情,倒是不必說明白了。瑞祥是林語瀟的心腹,瑞祥動了手,旁人不用想也是不會覺得是瑞祥背叛了林語瀟或是被人收買。


  謝青梓卻是並不說話。


  這個時候,她插話反而不美。只管讓衛王妃將這個事兒接管過去就是。


  謝青梓看著眼前這一幕,也是有幾分樂得看戲。


  衛王妃聽著這話倒是沉默了許久,似乎是在分辨瑞祥話的真假。最後,就聽見衛王妃又深吸一口氣如此問道:「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衛王妃問了這話之後,還看了一眼謝青梓,頗有些防備的意思。


  瑞祥愣了一下,而後便是一口咬定:「是世子妃指使奴婢的。」


  瑞祥這話說得也是十分的斬釘截鐵。就是太從善如流,以至於……反倒是叫人覺得有些荒謬。


  謝青梓情不自禁的就被這一幕逗笑了。


  陸夜亭的臉色則是又黑了三分。


  衛王緊捏著手裡的茶杯,面色也是十分的難看。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而後用帕子點了點眼角笑出來的淚花:「我只問一句。瑞祥,我是如何收買你的?」她若是真有那樣的本事……她倒是高興得很。


  瑞祥是林家家生子,是林語瀟從林家帶過來的。且不說是打小的情分,只說是一家人全在林家,就沖著這一點,瑞祥也是絕不敢背叛林語瀟的。


  若說,是林家那頭誰指使了瑞祥,那倒是還有幾分可信度。


  謝青梓問完了這話,也不再多說,看向了衛王:「王爺可看明白了?」


  「看明白了。」衛王說這話的時候,,明顯也是壓著火氣的。畢竟鬧出這樣的事兒……說起來真真兒的也是十分可笑。


  謝青梓抿唇一笑,看著陸夜亭站起身來:「哥哥走吧,去我院子里,我與哥哥敘話。」


  陸夜亭卻是不動,而後一笑:「今兒是看了一番好戲,不過……還有一件事兒沒鬧明白。青梓,你縱然是好脾氣,也不能叫人往你身上潑髒水還忍不是?今兒我卻是還想問問王爺之前的事兒。你們家二媳婦的胎,到底怎麼一回事兒?我恍惚聽說,王妃為了這個事兒還打上了我妹妹的院子?」


  謝青梓一聽這話,越發頭疼了:陸夜亭明顯也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好戲還沒看夠罷了。


  不然,幹嘛非要在這個時候提起這個事兒來?畢竟也沒查出個結果……


  但是謝青梓也並沒有要攔著陸夜亭的意思。


  橫豎衛王妃她都打了,哪裡還在意繼續再鬧難堪些?而且,陸夜亭這樣做,她多少也是覺得痛快的。


  既是覺得痛快,那就不必攔著。


  謝青梓於是又坐下了。


  衛王的臉上登時猶如打翻了顏料盒子一般,很是豐富多彩。


  衛王妃此時聽見這話,倒也是不敢再一口咬定就是謝青梓做的這個事兒了。畢竟……


  想到林語瀟做的事兒,她甚至有些狐疑的想:莫不是這樣的事兒就是林語瀟一個人策劃出來的?或是根本沒有孩子,就是……


  一時之間,衛王妃心頭也不知劃過了多少的念頭。更是不知有了多少的猜測和狐疑。


  對於林語瀟的信任,也是在這一瞬間徹底就崩潰了。


  衛王最後還是只能出聲:「這個事兒必是會有結果的。但是……現在也沒查出個究竟來,故而……」


  「無妨,我慢慢等著,橫豎這才是上午呢。」陸夜亭笑笑,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那架勢,竟是真要等著。而那意思,也分明就是:今日不管如何,你要給我個交代,否則我還真就不走了。


  謝青梓抿唇偷笑,只當沒看見陸夜亭無賴的樣子。


  「不過,這賊喊捉賊的事兒,我雖不是第一次見,倒是第一次見這麼狠心的娘。」陸夜亭仍嫌不夠,又往衛王妃和衛王心頭狠狠的捅了一把刀子。


  衛王妃氣得幾乎是一口血都從喉嚨里漫上來。


  最後,衛王妃厲聲道:「去,把衛晟叫來。」


  雖說很想直接去找林語瀟的麻煩,可是到底對方是在小月子,衛王妃猶豫再三,還是沒能直接衝進去。


  不過,這個事兒肯定是要衛晟知道的。


  衛王看著衛王妃如此,到底還是出聲,吩咐道:「去將二少夫人也請出來。」末了又看一眼衛王妃:「這樣的事兒,也還是應該問清楚。不當聽一家之言。你也別先光顧著生氣。」


  衛王到底對衛王妃也是有感情的吧。


  謝青梓看著這一幕,聽著這話,最後就只這麼感慨了一下。


  衛王妃看了一眼衛王,也不知出於什麼心態,竟是也果真的平靜下來。端坐在椅子上等著。


  陸夜亭也不是真只來看笑話的。他笑笑,只出聲這般催促了一句:「王爺也別忘了另外一件事兒。」


  衛王被陸夜亭逼得沒法子,最後只能無奈道:「罷了罷了。不是說東西都讓太醫檢驗了嗎?那就請那太醫來問問,看看到底有沒有結果了。」


  衛王這就是想打發了陸夜亭。就算真查明白,說實話他也不想叫陸夜亭這樣的外人知道。


  畢竟,家醜不可外揚不是?

  因了陸夜亭的存在,故而屋裡的氣氛其實是有些詭異古怪的。而就在這樣詭異古怪的氣氛里,衛晟被拖了過來,而林語瀟也是穿戴完畢出來了。


  林語瀟應該也是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了,倒是裝扮得甚至有些鄭重。面上的妝容也是精緻,看著也是不像剛小月過的人。她走上前來,盈盈一拜態度卻是十分從容冷靜:「父王母妃叫我有何事?」


  謝青梓看著林語瀟如此,反倒是真有些佩服林語瀟了:這個時候,還能有這樣的鎮定,也是不容易。


  倒是衛晟路上模糊聽了一耳朵,心裡有了大概的猜測,此時看著林語瀟,神情卻是十分的複雜。


  衛王心軟,咳嗽一聲:「都先坐下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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