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8章 蹊蹺
封朗快速飛奔,短短的時間就消失不見。
納蘭朴樹不知道封朗發現了什麼,但也沒多想,拿起他放下的包背上,一手一個狍子直奔小溪。
開膛破肚這活他不陌生,也知道動物的內臟最容易發了,一旦捂膛了肉就沒法吃了。
封朗風馳電掣,短短半小時左右就趕到了狍子宿營的地方。
這裡背風,一面下坡,視野開闊,一旦遇到情況,下坡,狍子一竄十幾米,二十米都不新鮮,根本沒有動物能攆上,就算老虎都白搭。
封朗細細的觀察了一遍這裡,知道問題不是出在這,遂對周圍展開了收索。
隨著收索擴大,他發現了人走過的痕迹,在山坡頂端的山脊上。
封朗蹲在那裡細細的查看痕迹,短短几十秒就確認了這是一行七八個人,或者多一個,或者少一個,有男有女,而且都是普通人。
看痕迹,過去個八小時的樣子,正是那群狍子奔到他們附近,自己趕來的時間。
這些鞋就是上山的膠鞋,附近村民都穿的那種,而且 步幅,腳印的深淺都說明他們只是采山貨的,連偷獵的都不是。
進大山裡有什麼啊……
封朗抬頭看著痕迹遠去的方向,心裡暗自嘀咕。再往裡就是大山裡了,進入了原始森林,那裡可沒有這麼多的蘑菇,畢竟山高林密,腐葉都十幾二十公分厚,難以見到陽光,沒有合適的溫度生長,只有猴頭比較多,沙耳木耳還可以,榆黃蘑,椴樹蘑也
有,但最多的就是松塔了,可這些都不是季節了,除了偷獵已經沒有人這個時段進入老林子了,瞎耽誤工夫。
但這事也沒啥可研究的,或許是采干猴頭也有可能的,自然風乾的,還省的曬了,不識貨的看著也挺好。
又確認了痕迹沒啥可研究的,封朗站起身再次看了眼足跡行進的方向,掉頭就走。
路上跟納蘭朴樹說了下,避免他擔心。
回到小溪邊,納蘭朴樹早就收拾利索了,用樺樹皮捲起,倆人背著直奔家裡。
路上順手打了幾隻兔子,在半下午的時候趕到了家裡。
看到這麼多野味,雲雀沒有責怪封朗,但卻偷摸的警告了他,只此一次,不可再犯。
他不是以前的偷獵者了,他已經是軍人,這麼做是不可以的。封朗也知道,但他不是為了自己吃,爺爺和二叔,還有嬸子還要去軍營,美其名曰是指導,但實際上連個熟悉的人說話都沒有,很枯燥,很乏味的,天天跟一幫小年輕的,或者頂著軍銜的軍官在一起,不
想村裡那是瞎扯。
他們在軍營里吃的不會差,可是,卻吃不到合口的家裡飯菜,所以,他才臨時起意。
「回去我就寫報告……」封朗沒有底氣的說道。
「你……」雲雀剛想責怪他,想了想,笑著掐了下他的肋間軟肉,說道:「你要想複員你就寫報告,到時候我可不跟你一起離開部隊。」
「啊……」封朗疼的一縮,笑了。
晚宴,大家算是見識了。
爺爺雖然老了,但突破了氣勁小成,身手更是了得,一條黑魚短短的時間裡就剝皮剔骨,片出一片片的博如紙的肉片。
胡蘿蔔絲,白菜心切的跟牙籤一樣細,一樣均勻。
二嬸的汆丸子也是一樣,手一抖一個,還渾圓。魚肉倒是簡單,扒皮剔骨,去掉小的刺,剁碎即可,沒啥太多的技術含量。
這頓飯沒吃呢,就看出了絕對的豐盛,也讓這幫從來沒接觸過這類美食的傢伙們新奇中等待大餐。
當魚鱗凍出鍋,炒菜開始的時候,燉菜已經滿屋飄香,就算油煙機也無法抽走全部的香味,讓擠不進廚房的傢伙們直吞口水。
曹娜早早就來了,跟雲雀幫著嬸子,這邊封朗和爺爺主要負責燉肉,燉魚,那邊負責炒菜拌餡。
不到一個小時,飯菜陸續上桌,拼起來的長條桌擺的滿滿的,熱氣騰騰中更是撲鼻的香氣。
大塊吃肉,大口喝酒,今天也算徹底放開。
不論是蒜泥蘸肉還是燉肉,還是涼拌,都是他們不曾吃到過的。
尤其魚鱗凍,殺生魚,還有紅燒兔肉,更是吃的這幫傢伙滿嘴流油。
爺爺和二叔,還有嬸子小口慢嚼,笑著看著大家狼吞虎咽,曹娜和雲雀忙裡忙外,一會就要添菜,完全按著東北的習慣,隨吃隨添。
喝著這裡地道的糧食酒,大家很快微醺,氣氛跟著熱鬧。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屋裡卻異常熱鬧。
大家有意迴避生死搏殺的驚險,迴避失去戰友的傷痛,只是談論高興的,氣氛熱烈,沒有丁點的不和諧。
在他們熱鬧的時候,村裡幾戶人家卻緊張的坐立不安。
跑山的到現在還沒回來,這時候已經很晚了,不應該的。
但他們還是安慰著彼此,互相詢問熟悉的沒見到之餘,還是認為不是一個人,附近也沒有兇猛野獸,不會出事。
最關鍵的是不會進入大山裡,這會,進深山沒有什麼可採的,所以家裡人也不認為他們會迷山。
村裡這些人焦急等待中,卻沒有影響到封朗他們,依舊吃的熱鬧。
「閨女,你們跟嬸子去送點肉吧。」嬸子看著雲雀和曹娜已經不吃了,光是忙活,遂站起來笑著說道。
「好啊,嬸子,都送什麼?」雲雀和曹娜當然願意了,也給這幫大老爺們小夥子的讓個地方,讓他們放開點。
封朗知道嬸子從來不吃獨食,也沒在意。
雲雀和曹娜幫著拎著一份份準備好的燉肉走出了房門,給村長,以及平時走的最近的送去燉兔肉,狍子肉。
這可不是買的豬肉啥的,這裡就算挨著大山也不是經常能吃到。
山村裡沒有偷獵的概念,除了不扛著大街上走,避開大多人的眼睛外,也偶有偷獵的時候,但不多,而且不是多少人都會的,大多附近林子里,運氣好了弄點。
雲雀他們一走就是一個多小時,封朗他們也徹底放開了,在爺爺和二叔由納蘭朴樹陪著去了對門喝茶后,大呼小叫,好不熱鬧,但很快氣氛就變了。
生死搏命,神經緊繃,這一刻徹底釋放。「你們……沒看到……隊長還有和尚……死中求活,搏命強殺……」唯一看到整個戰局,並參與其中的韓銳邊哭邊說,斷斷續續的將封朗和納蘭朴樹最後險中求勝,以命搏命的過程講了一遍,讓所有人都熱血
沸騰中,眼眶通紅,更有落淚的。
這一刻大家才知道大門關上的那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裡都發生了什麼,真的是命懸一線。
尤其狐狸,他深知每一場戰鬥雖然大獲全勝,卻兇險異常,也知道他那把刀不是簡單的鋒利而已,而是封朗他們拿命換來的。
「你……們不知道……要不是隊長……拚命……飛出鬼牙……幹掉了我的……對手……」韓銳哭的有點跟孩子一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所有人都默默的聽著,沒有人笑話他,也沒有人打斷他。
他們更想知道那次基地最後激戰的過程,而韓銳,是唯一的見證。
封朗沒有太多的想法,隔著小刀伸手拍了拍韓銳的肩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漿滑入喉嚨,讓他豪氣頓生。生死搏命,戰場哪裡用得著講究那麼多的規矩?他最後的搏殺甚至有點街頭潑皮的打法,要不是頭錘撞的對方頭腦暈沉,胯 下要害被襲,失去戰鬥力,並替他擋住了必中的劈砍,讓他只是肩頭受傷,他如
何能夠獲勝?至於納蘭朴樹的兇悍,同樣道理,生死搏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會,拼的就是兇悍,納蘭朴樹在那一刻也沒有了高手的循規蹈矩,反倒狠辣兇悍,否則,等不到他的救援,而他到的時候,戰鬥已經結
束。
隨著韓銳斷斷續續的講述,大家內心燃起一股熊熊烈火。
生死搏命,要的就是這種兇悍!
「奪下奈良一戰……」哈日圖眼睛也紅了,在韓銳哽咽中接過話頭。
他雖然沒見到最後一戰,但他在潛航器看到了封朗他們強攻的全過程了,看到了狐狸為納蘭朴樹擋子彈,義無反顧的張開雙臂擋在納蘭朴樹的後背,看到了雲雀被炸,險些光榮。
五班的所有人都看向了狐狸,目光中清澈,不帶半點雜質。
他們不是欽佩,而是明白了什麼叫將後背交給戰友,什麼叫毫不猶豫的為戰友擋子彈。
他們這一刻不再懷疑,不再覺得那是宣傳,那是洗腦,戰友之間,真的可以做到不加思索的將生的機會留給戰友,為了任務,可以犧牲一切,包括生命。「能成為戰友是我的幸福,我願意將後背交給你們,同樣,也會為你們擋子彈,來!幹了這杯!」戰狼是老鳥,這場面見的多了,該發泄的也發泄了,該哭的也哭了,該傳遞的信息也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
里,扎進了心裡,氣氛,不能再沉悶了。
「我也是!干!」小刀跟著舉起酒杯。
「我肉厚,擋的嚴實,在我前面後面的儘管放心!干!」灰度也舉起了酒杯。
「干!!」封朗低吼一聲,再次舉起剛倒滿的酒杯,豪氣的一飲而盡。
「干!!」所有人低吼,舉杯一飲而盡。
剛走到門外的雲雀倒是沒覺得什麼,但沒上過戰場的曹娜卻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鐵血豪氣,讓她心靈震顫,一陣失神中,很好奇他們都經歷了什麼。
「還沒倒啊。」雲雀頓了頓,還是推門而如,笑著說道。
「快了……」封朗滿臉通紅,有了濃濃的酒意。
「別喝了,聽我說個事。」雲雀在曹娜陪著二嬸坐下,盯著這些紅光滿面,有點搖晃的戰友時,說道:「張嬸她們到現在還沒回來,剛去張叔家,張叔急的要進山去找呢,村長已經準備大喇叭喊了。」
「啊?」所有人一愣。
「怎麼回事?」封朗頭腦瞬間清醒。
「張嬸他們進山采山貨,一共八個人,到現在還沒回來,張叔說臨走的時候還裝了大半袋的大米,也不知道送給誰……」
怎麼會沒回來?
封朗眨巴了下眼睛,狐疑的琢磨。
這附近的山林根本走不丟,都在這生活幾十年了,又不是第一次上山,還是這麼多人,怎麼會……PS:今天兩更,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