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章 圍捕王儀
人的生命,永遠只有一次,要如何活著?你的選擇,只能有一個。
徐清若是最懂得這樣的道理,她看著沒有任何動靜的顏徐,心裡這樣想著,所以,她總是習慣,為自己選擇一條更好的路。
她的手緩緩地從顏徐的面具上移開,再緩緩地站起了身子,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當這門在陌生的環境中合上,顏徐的耳邊隱隱約約能夠聽到,從這郊外的某個破房子中,傳來了另外一個聲音:「徐清若,你不是說要回西玄,為何你還不動身?「
「我還有一件事情,沒做。「
「你不會是想,你現在做了豈不是為太平給了方便?「
「我,是為了我,因為我想做,不是為任何人,記住了嗎?「
「額,嗯,行,行。「
第二天早上,當陽光灑下地面,這一夜,又有多少人未曾合眼,也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那街角挑貨的壯丁驚奇的發現,今日的街道上,自己並非第一個。那在朝著街道湧來的數十名大漢讓那壯丁望而卻步,急忙抬腳,繞了一條較遠的路。
約莫二三十人隊伍穿著常州官兵的服裝,從那訓練有素的模樣,也能猜得到大概這些人應該就是官兵。就是不知,這些不像是撫州城內的官兵,到底是從何而來,又是去往何方。
那些個訓練有素的壯漢整齊快速的朝著撫州城內跑去,那去往的方向,正是鎮府司衙。
其中前頭帶領的人,正是葉思遠的親信。
常州的官兵如何管到了撫州的地界?
那些官兵圍起了鎮府司衙,那親信上前敲起了大門,扣扣直響,那逐漸圍繞上前,看熱鬧的百姓也不知道是被這陣勢吸引了,還是被發出的響聲驚動了,紛紛上前一步,自覺的群聚而圍。
那鎮府司衙的門口,被敲得空氣之中都能看見從門上彈起細小的塵埃。
沒一會兒,那大門才緩緩被打開。門後站著便是王儀,王大人。
王儀導師顯得平靜,身旁的王亮打開了門后,王儀上前邁上一步,跨出了門檻,硬生生的將那敲門的親信壓退了一步。
王儀環顧四周,這周圍二三十人的士兵正帶著器械怒目而視,唯獨不見今日的主角之一,葉思遠。周圍的百姓遠遠地議論著,撫州的巡捕也到了六七人,不過確實二話不說,什麼也不做,遠遠的隔離著百姓和這士兵的距離。
這局勢一眼明了。
王儀鎮定自若的負手而立,道:「原來,常州的官兵也能管到撫州的地界。這倒顯得我這個撫州的鎮府,有些無用了。「
那親信做出一副兇狠的模樣,舉著手中的信件,朗聲道:「王儀,你身為撫州的鎮府,卻私通南臨的間諜,已經上書到了帝上的眼前,你還有什麼話說。「
王儀面對這個指證倒是微笑,說:「就單憑著這個信件王儀肯定是不服的,若是葉大人能夠拿出更有力的證據,那麼王儀倒也心服口服。「
「王大人,不要激動。「官兵之外,竟然出現了葉大人的聲音。聲音到后,葉大人,才緩緩的走出了官兵的隊列,道:「王儀大人,可是當朝的狀元,敢問,在太平,若是懷疑與他國私通者,該當如何?「葉思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若是懷疑與他國私通者,證據確鑿,當斬。若是證據不足,羈押,上報朝堂,五日內若無證據,則放之。「王儀朗聲念道。
「既然如此,王儀大人就請吧。「葉大人微微一笑。身旁的兩個士兵上前一步,竟然就要捉拿王儀,那王亮見到此情景,上前一步擋在了王儀的面前,一副拚命的模樣。
「王大人,這樣你就不配合了,若是你是無辜的,自然會把你放了,你放心。「
「葉大人,王某沒有不放心,只不過王某是想要提醒葉大人,免得,壞了太平的規矩。這太平,不論什麼時候,抓人,不是羈押官員之前,這都得由品級高的官員執行,我想不用我來提醒,這葉大人的品級,還有王某這帝上親賜巡使的品級了吧。「王儀笑著說。
「王大人,若是你非要這般說,恐怕這撫州內飾沒有人敢動你了吧。你這樣,豈不是,讓我枉對了太平的恩情?「葉思遠笑容瞬間變得陰霾了許多:「這周圍的百姓,該如何看待我呀,你說對嗎,王儀,王大人。「
葉思遠的開口,讓王儀皺了皺眉頭。且不看這個場景,動武起來,王儀是跑不掉的。這周圍的百姓看著,這話一出,倒顯得王儀的不是了,就理上,雖然葉思遠沒有資格批捕自己,話若是說絕了,對太平的法制也不是一件好事。這樣想來,葉思遠不愧是老謀深算的狐狸了。
王儀內心自然知道,若是進了葉思遠的牢獄,不要說能不能洗脫冤屈,怎麼死的都不一定。
若是不去,這個情景,要如何圓過來呢?
「不如我來,各位看如何呢?「一陣洪亮的聲音從百姓群中響起,這個陌生的聲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轉頭一看,人群之中也不由得留出了一個空位,那個空位的中間,竟然站著一個身材健壯的中年人,中年人留著短小的鬍鬚,負手而立,那濃眉大眼中透露著少有的精神,身子挺拔的如同一棵松樹一樣,站立在那裡。
他對於葉思遠,還有王儀來說,都不會陌生,那就是諸葛亓。
「諸葛,諸葛大人。「這一見,葉思遠沒有想到,真的會在撫州看見真人。他禮貌的行了個禮,眼角卻瞄向了身旁的親信。
那親信尷尬而焦慮,在葉思遠的耳邊說:「大人,諸葛軍明明駐紮在前川。「
葉思遠聽到此話,眼神一凜,惡狠狠的瞪了那親信一眼,那諸葛軍在前川,卻不代表諸葛亓也在。
「葉大人,別來無恙呀,記得之前,在常州的時候遠遠的見過葉大人一面。「諸葛亓帶著身旁三四個親兵,面無懼色的走進了那二三十人的包圍圈內,對著葉思遠回了個禮道。
「諸葛大人,別折了下官。「葉思遠謙卑地說。
「我偶然經過了這裡,聽到了葉大人的話。雙方所說,自然都有道理,不如就將王儀大人,押到我處,再調查如何?我這個官階,該是夠了吧。「諸葛亓微笑的看著葉思遠說。
「這是自然的。「葉思遠笑著說。
「你們兩個,將王儀大人還有那封信都帶走。「諸葛亓對著身旁的親兵道。那兩個親兵上前,走到了王儀面前,而葉思遠那常州的士兵則退後了幾步,低下了頭。
「葉大人,還有何話要說?「諸葛亓禮貌地看著葉思遠。
葉思遠現在算是有苦難言。之前本來的計劃,誰知道中途冒出個程咬金,諸葛亓來,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打亂。自己已然沒有了理由扣押那王儀。
所幸那賬本的木盒,裡面布滿了屍蟲的毒性,一般人碰觸不到。如今想來,自己也僅僅剩下了一條路可以走。
葉思遠為官多年,自然有自己的分寸,知道什麼該做,什麼該做到什麼程度。
於是葉思遠後退一步,對著諸葛亓說:「既然如今,就勞煩諸葛將軍了。「
看模樣葉思遠是打算撤了官兵,既然這次逼不到王儀,那自己留著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看著葉思遠帶的官兵離開后,那巡捕房的人,也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現場。百姓也都各自散去,畢竟,已然沒有什麼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