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潛艇！潛艇！（上）
第246章 潛艇！潛艇！（上）
關緒清結束為期五天的德國之行，帶著龐大的訪問團回到北京。在這五天里，德國只是從中國人這裡獲得了一個近似於口頭承諾的軍事友好互助草約，而以盛宣懷為首的金融訪問團卻把帝國資金成功的投入到德國人的支柱企業里，他們購買了漢堡船廠、伏爾鏘船廠、克虜伯公司、西門子公司大量的股票和有價債券，使中國成為這些公司的決策者之一，關緒清確信在未來的戰爭歲月中，帝國將會從這些軍工企業中獲得數十倍的豐厚回報。一心把目光放在世界大戰上的威廉二世，以為這是友好的中國盟友對德意志軍事上的支持，作為回報，慷慨的把幾項最先進的武器專利技術，以低廉的價格賣給了中國。雙方達成了多項工業產品貿易，中國企業界人士從德國公司那裡學到了十幾年都學不來的管理經驗。可以說，關緒清在德國之行中完全達到了預期目的。
關緒清回到京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先處理政務，面對一大疊摺子，頭皮都有點兒發麻，真不知道當年雍正帝每天硃批一萬多字是如何做到的。
馬來西亞總督馮國璋的折報頓時引起了關緒清的注意，在他心目中南海是帝國海軍的防禦重心，如今世界大戰就要來臨，那裡要是出一點兒亂子，將會影響帝國全部的戰略規劃。
馮國璋在奏報說先說自赴任以來，當地百姓生活安定、社會秩序井然之類的話，緊接著話鋒一轉說到，近半個月以來，英屬自治領澳大利亞和紐西蘭艦隊在菲律賓沿海巡邏時，屢次跨入南海海域，多次襲擊中國漁船，搶劫百姓財物，對中國領海主權構成嚴重威脅。此外這些艦船還常常對駐防南海的巡邏艦進行挑釁和炮擊，海防官兵在沒有得到命令之前一忍再忍，但長期以往，恐怕軍心會受到動搖，請皇上聖裁。
「去把馮相華、劉步蟾給朕叫來。」王商應了一聲趕往軍機處。關緒清緊緊握住寶座的扶手，如今東南亞地區大部分海域和土地都划入帝國的疆域，只有印度尼西亞和菲律賓兩地還處在英屬國家的控制範圍，這兩個地區已經成為帝國南部的一個屏障，無時無刻不在阻擋著帝國南下的腳步，澳大利亞和紐西蘭艦隊趁著帝國在這一海域海上防禦力量尚還薄弱，多次侵犯中國領海，如果不給他們點兒顏色的話，說不定有一天他們還會大舉北犯，對東南亞地區造成持久的麻煩。於是，一個大膽的設想正在關緒清心中醞釀著……
蘇拉威西海位於菲律賓群島南部，由塔普爾群島環繞著。菲律賓群島目前仍是日不落帝國的實際控制範圍，負責這一海域的是由七艘軍艦組成的澳新艦隊，這支艦隊的指揮官是澳大利亞海軍上校西蒙。中國在南海的薄弱的防禦力量，使這支艦隊幾個月以來如入無人之境，西蒙甚至以為以目前的情況，只要海軍部一聲令下，澳新艦隊可以長驅直入，拿下新加坡軍港。
入夜，西蒙的澳新艦隊正押解著剛剛劫掠來的三艘中國商船，以及數百噸的茶葉和生絲，滿懷喜悅的趕赴本國，他確信這次收穫可以得到海軍部的嘉獎。
西蒙愜意的坐在指揮艙里，抽著巴拿馬雪茄，喝著純正的黑牌威士忌，眯著眼睛看著艙外黑沉沉的海面。忽然，他感到整個軍艦劇烈的震動了一下，砰的一聲半瓶威士忌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混蛋傑克，你是怎麼開船的！」西蒙以為是駕駛員出現失誤，氣急敗壞吼了起來。
「諾丁漢號好像發生機械故障了。」一名通訊兵報告說。
「打旗語問問他們搞什麼鬼？」西蒙忿忿的說。
西蒙轉身回艙的一瞬間，他所在的曙光女神號軍艦猛烈的震顫起來，西蒙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他清楚的看到在左舷外面一道高達數十米的水柱噴薄而出，艦上的士兵驚慌失措的大聲喊叫。
「報告指揮官，左舷下方的船體發生破裂，我們……我們好像遭到攻擊了！」一名士兵臉色蒼白，話都說不清楚了。
還沒等西蒙反應過來，其他六艘軍艦底部連續發生爆炸，他們拚命的向曙光女神號打旗語：「遭到不明攻擊，請求行動命令。」
西蒙心急如焚，他拿過望遠鏡向海面望去，海水在皎潔的月光下泛著粼波，海面上偶然起伏的龐大的黑色物體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什麼？是鯨魚嗎？不可能，鯨魚是極少會攻擊艦船的。那究竟是什麼呢！
這時，南安普敦號打來的旗語讓西蒙似有所悟，「我們遭到了觸髮式水雷的攻擊！」但這一片海域一直處於澳新艦隊的控制之下，這裡怎麼會有水雷？
「命令所有軍艦停止前進！」西蒙果斷的下了命令。
果然在軍艦拋錨之後，一連串的爆炸聲停止了，海面似乎又恢復了剛才的平靜。曙光女神號大副向西蒙請示下一步的計劃，西蒙皺著眉頭說：「在沒有搞清楚情況之前，先在這裡耐心等待。馬上給海軍部發電報請求支援。」
剛才的遇雷事件只是今晚麻煩的開始，所有七艘軍艦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損傷最嚴重的是虎號和大公主號，虎號144毫米厚的左舷平甲在巨大的爆炸威力面前依然顯得那麼脆弱，被狠狠撕開一道半米來寬的大口子，海水瘋狂的灌進主動力艙里，然後迅速向其他艙室蔓延開去。虎號像是一個肚子里灌滿水的胖子，在海面上不停搖晃起來。
大公主號的麻煩更大，除了左舷破損之外，船底舵架也被炸得面目全非，傳動裝置基本報廢，連行駛的能力都沒有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巨大的船體慢慢傾斜。
「西蒙上校，現在怎麼辦，是先查清楚遇襲原因還是……」大副滿懷憂傷的問道。
「不要管什麼原因，先抓緊救援兩艘瀕臨沉沒的軍艦，那是國家財富！」西蒙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看著傾斜的大公主號和下沉的虎號，心裡亂成了一團麻。
就在西蒙憂心忡忡的時候，麻煩又來了！
甲板上有人驚呼：「那是什麼！」西蒙循聲望去，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漸漸冒出了幾隻黑黝黝的大傢伙來，一艘，兩艘，三艘……一共是七艘。西蒙取過望遠鏡一看，頓時大驚失色：「潛艇！潛艇！命令所有軍艦校準炮口立刻還擊！立刻！」
七艘潛艇排成蝶形陣容，以8節的速度緩緩駛來，潛艇頂部黑洞洞的機關炮口已經對準了澳新艦隊的每一艘軍艦，對西蒙來說那簡直那噩夢還要可怕。據他所知，目前世界上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國家（英國、德國、荷蘭、美國）正在進行潛艇的研製，但都停留在理論設計階段，可是眼前忽然出現一支潛艇編隊，這種震撼和恐懼已經無法語言來形容。
還沒等各艦從驚慌中調整過來，起伏的波浪下面，先進的空氣壓縮動力魚雷劃出十幾道白色的波浪線，像一群兇猛的虎頭鯊，在水中定深后精準的划向曙光女神號的下舷。
「右滿舵！快！」西蒙眼睛都不敢眨動一下，瞳孔由於驚恐而放大。
但是排水量超過5000噸的曙光女神號，想要在靜止狀態下調整船體，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轟！轟！兩聲巨響中，曙光女神號猛烈震動起來，甲板上的士兵都像沒腿的蚊子，有的跌倒，有的直接被掀翻到海里。兩枚魚雷穿透了下舷船體，在排水艙以驚人的威力爆炸開來。
「關閉排水艙！調整泊位！」根據多年的海上戰鬥經驗，西蒙馬上判斷出，這些魚雷的直徑起碼在230毫米以上，在如此巨大的魚雷面前，澳新艦隊的平甲鋼板簡直就像窗戶紙一樣單薄。
與此同時，大公主號、虎號、南安普敦號、諾丁漢號、澳大利亞號、紐西蘭號上連續發生巨大的爆炸聲，尤其是虎號在魚雷的多重攻擊下，船體早已下沉到吃水線以下，海水連續沖開三道排水艙門，瞬間淹沒了主動力艙和彈藥庫。還有三枚魚雷在撕開諾丁漢號和紐西蘭號船體鋼板之後，直接鑽進了彈藥艙室，爆炸點燃了堆積在那裡的數百公斤彈藥，連續爆炸迸發出的烈焰沖開了上層甲板，許多士兵都被活活燒死。
一個波次的魚雷過後，潛艇頂部85毫米口徑的機關炮，開始對著澳新艦隊瘋狂的噴吐出火舌來，甲板上亂成一團的艦隊士兵紛紛倒在血泊中，各艦上層控制室都被打得千瘡百孔，虎號和紐西蘭號上的熊熊大火以不可阻擋之勢迅速吞沒了甲板上的一切！
「打旗語命令各艦桅盤機關炮迅速還擊！」西蒙躲在指揮室里聲音都嘶啞了。
在一陣大亂之後，曙光女神號首先從驚慌中解脫出來，桅盤上三挺加特林機關炮對浮在海面上的黑色脊背發起了有效攻擊。在旗艦的指揮下，各艦也陸續投入戰鬥，機關炮和側舷炮火相繼噴出烈焰。霎時間海面上水柱起伏不斷，水汽蒸騰成濃霧，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硝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