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軍火交易
第440章 軍火交易
袁世凱覺得聊的差不多了，直接把話題引向了中心，「杜邦先生，您這次能夠親自來到新加坡，足見您對於這筆買賣的重視，我袁某人也感到非常高興，也非常願意與你們這樣有實力的大公司合作。」
尤金的眼睛里閃動著狡黠的光芒：「我們不僅要談生意，杜邦公司更重視的是政治。」
「哦？此話怎講。」
「我們看中的是總督閣下在中國的政治地位。」
袁世凱一擺手道：「我袁某人官小職微，在中國向我這樣的官多了……」他把身子向前傾了一下，沉聲道：「你們是美國最大的軍火商人，我聽說軍火商最喜歡去有戰爭的地方，怎麼會對我這小小的新加坡感興趣呢？」袁世凱老謀深算，知道杜邦家族此行絕不簡單。
杜邦會心的笑了，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坐姿，說道：「戰爭是一個神奇的東西，他可以讓窮人一夜之間成為富翁，也可以讓富翁一轉眼就成了窮光蛋。對於軍火產品，和平時期做生意，我們不得不按照買方的條件銷售。但戰爭時期就不同了，任何買方，哪怕是政府的大宗買賣，也必須按我們的調解成交，因為戰時是生產者、銷售者主宰的市場。他們急需我們所擁有的東西，那就讓他們付出相應的高價吧。如果以為戰爭來了，銷售量大了，就可以降低價格，那就錯了。誰要是在戰爭期間搞薄利多銷，那就是十足的傻瓜。這是杜邦公司的老傳統，所有戰時政府訂貨的價格都要高於平時。」他緊緊盯著袁世凱的眼睛說道：「國家的安全不應拍賣給出價最低的人。在保障我們的自由方面，沒有廉價貨！」
袁世凱眯著眼看著對方，笑了起來：「痛快！痛快！我袁某人在官場多年最不喜與那些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政客打交道，最喜歡和商人尤其是軍火商交往，因為你們在利益面前從來不會拐彎抹角。我喜歡這樣的人。」
杜邦收斂起逼人的目光也笑道：「商人尤其是軍火商人要是不和政治捆綁在一起，就永遠不可能有發展。」
「我不明白，中國現在是和平時期，我們的皇帝文治武功，把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根本不可能爆發戰爭。你們又怎麼會看中了袁某人的政治地位呢。」
「總督閣下，軍火商是做什麼的恐怕您還不是很了解，他的一個最主要的職責就是在沒有戰爭的地方挑起戰爭來，要不然世界全都是一片和平的景象，軍火商靠什麼來賺錢呢。」
「哦？」袁世凱眼珠一轉道：「我還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難道你想要讓我挑起中國和別國的戰爭？你應該知道，中國的事情都是皇帝來決定的，我袁某人只不過是個地方上的小吏，還沒有能力左右得了帝國的局勢啊。」
「總督閣下，我看我們不必再繞來繞去了，你在帝國皇帝的手下做官做得很不順心，對嗎？」
「你憑什麼這麼說？」袁世凱馬上就提高了警惕。
「別忘了，我們是軍火商人，政治永遠是我們關注的焦點，沒有這種能力杜邦公司就不可能屹立百年而不倒。」
袁世凱不以為然的說：「恐怕你這一次是探聽錯了，皇上對我有知遇之恩，我袁某人就是粉身碎骨也難保皇上於萬一！」
「真誠，總督閣下，既然我們要成為合作夥伴，第一點就是需要雙方的真誠。關於您的個人經歷和目前的處境我們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前幾天北京警察廳廳長王治馨被以貪污罪處決，這件事您不會不知道吧，據我們所知王治馨可是您的親信，也是您在北京安插的最得力的一位高級官員。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新加坡私下走私軍火販賣鴉片這件事很可能會在不久的將來被你們的政府所知，你目前的處境非常艱難。」杜邦像是一位忠實的說客，在不厭其煩的對袁世凱進行著某種啟發。
袁世凱被人當眾揭開了隱痛，登時就惱羞成怒起來，怒道：「這件事無論發展到哪一步都是中國的內政，難道杜邦先生除了對軍火生意感興趣之外，還喜歡干涉別國的內政不成？」
杜邦笑道：「不不不，我是個商人對你們的內政不感興趣，我只是想給總督閣下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袁世凱冷笑道：「是嗎？不知道杜邦先生想要怎麼提供幫助呢？」
「我喜歡直截了當的說話，我覺得以您目前的尷尬處境來看，您只有兩個必須的選擇。」
「請講！」
「第一，就是找到一個強大的政治力量作為後台。第二，就要努力擴充自己的實力。只有做到這兩點，您才能在新加坡這個彈丸之地站穩腳跟，中國政府才不會輕易的對您採取動作。」
袁世凱馬上對這位杜邦先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個人雖是個商人卻有著比政治家還要敏銳的頭腦，自己所思所想就好象已經被對方一眼看穿了似的。「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以我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兩條都很難做到，早就聽說杜邦家族在美國一手遮天，我倒是想聽聽你們打算怎麼來幫助我。」
杜邦回過頭來對自己身邊的人說道：「看起來總督閣下還是對杜邦公司的能力懷有疑慮啊。」
杜邦的私人助理一本正經的說道：「總督閣下，如今的杜邦王國控制著特拉華州政治、經濟、金融、運輸、文化教育和新聞各個方面，杜邦家族控制的公司總產值占特拉華州總產值的百分之21。州里最大的四家銀行，杜邦家族直接控制兩家，間接控制兩家，州議員中有四分之一以上是杜邦家族和他們所控制的代理人，因而杜邦家族可以控制和操縱特拉華州的法律制定，當然這些法律都有利於杜邦家族，例如它對工商業徵收的稅率就是美國各州中最低的。杜邦家族還控制了特拉華州兩家影響最大的報紙，威明頓晨報和晚報，這裡是杜邦王國名副其實的大本營。杜邦先生還剛剛擔任了共和黨領袖，經常活躍於華盛頓政界，與總統羅斯福關係密切，這是因為杜邦家族捐獻了羅斯福總統競選費用的百分之17，杜邦先生的弟弟也當選為美國上議院的參議員。美國的兩院議員有五分之一都受到過杜邦公司的資助。所以說杜邦家族是可以左右美國政治局勢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赫德·杜邦插口道：「而那些損害杜邦家族利益的政界人物，毫無疑問會成為打擊的對象。當年的麥金錫政府在與西歐各國的關稅談判中，為了給美國農產品、煙草及鋁開闢國際市場，未徵得杜邦的同意，就砍掉了過去用於保護美國化學公司的關稅壁壘，致使歐洲的化學製品大量湧入，從而損害了杜邦的利益。三天後，麥金錫總統遇刺，成為美國歷史上最大的懸案之一。沒有證據表明總統的死與杜邦家族有什麼直接關係，但麥金錫政府的一些政策侵犯了象杜邦這樣一些大財團的利益則是確實無疑的。」
杜邦先生的律師也說道：「在世界大戰期間，杜邦公司的訂單再一次雪片般飛來。從戰爭爆發到馬恩河戰役結束，協約國共向杜邦公司定購了2162.13萬磅炸藥，超出公司平時產量840萬磅的兩倍多。在不增加設備和人員的情況下，短短6個月後，火藥和武器的生產總量已經達到平時生產量的13倍，到美國參戰時，杜邦公司的火藥產能已經達到戰前的54倍。在整個戰爭中協約國集團所射出炮彈的百分之40使用了杜邦公司的炸藥和發射火藥，杜邦公司成了協約國忠誠的後勤部長。」
杜邦最後總結式的說道：「所以說，總督閣下，您不必擔心杜邦公司的實力和應對各種戰爭的能力，只要你願意的話，杜邦家族將會全權負責您與美國政府的友好聯絡，當然是在保密的前提進行的，而且我們會為您提供一切所需的武器彈藥裝備，讓您在最短的時間內組建起一支亞洲一流的武裝力量。這樣一來，您的安全性就有了很大的保證了。」
「你們為什麼要幫我？」袁世凱明知故問。
「商人除了利益之外還會有什麼更好原因呢？」杜邦笑道。
「恐怕你們最大的目的是想鼓動我和中國政府進行戰爭，你們好從中牟取更大的利益對嗎？」袁世凱的臉色忽然變色異常可怕起來。
杜邦倒是很平靜，「不是我們鼓動，而是以您目前的情況，早晚會和政府有一次武裝對抗的，要不然您就會被你們的皇帝陛下撤職或是殺頭，就像王治馨一樣的下場。」
袁世凱忽然大笑起來，半晌之後說道：「看來你們真是一個精明的商人，和你這樣的商人合作，我很高興，看來我袁世凱是找對人了。哈哈……」
杜邦陰惻惻的說道：「這是一個雙方奪取利益的交易，對於您來說，您將獲得杜邦家族以及美國政府強大的支持，從而將獲得與中國政府對抗的實力。人們對一個軍火製造商的普遍看法是：兇惡、殘忍，對和平深惡痛絕，並對尋求和平加以蔑視。這些人竭盡全力在國與國之間煽風點火，並對隨之而起的衝突感到幸災樂禍，因為這些衝突為他們的軍火公司製造了巨大的利潤。我認為這就是人們對軍火製造商的普遍看法，而事實上這是一個普遍的誤解，杜邦公司不需要戰爭，而需要全世界實現公正與持久的和平。不過，戰爭，無論是中國的還是外國的，我們隨時隨地在恭候著，因為它創造了火藥的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