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真實的謊言
第615章 真實的謊言
趙秉鈞作為帝國安全局的局長,審問東條英機這樣的人要費手腳,但要是對付那四個普通的日本軍人,至少可以有十種方法讓他們開口的。起初在審問過程中,這四個人也像東條英機一樣咬緊牙關,一個字也不說。無論怎麼用刑,都無濟於事。趙秉鈞心想日本武士道的精神真是非同小可,他們甚至都能剖腹自殺,這點兒刑罰對他們來說應該還是可以忍受的,想一個什麼辦法才能把他們的嘴撬開呢?
正在彷徨無計之時,安全局外出搜尋的人員卻帶來了一個意外的消息:擒獲一名日本人,懷疑是日本首相東條英機。
這個消息給趙秉鈞帶來震驚的同時,也帶來了一絲轉機,當晚他就再次提審了那四個日本軍人。一上來二話沒說,「啪」的一下,把東條英機的證件拍到了四個人的面前,四個人一看登時就傻了眼。
趙秉鈞嘿嘿一陣冷笑:「說還是不說,你們的首相就在我手中,只要你們願意和我配合,我可以保證他的安全,否則的話,你們就等著為你們的首相閣下陪葬吧!」
日本人面對突如其來的打擊,顯然是動搖了,到了現在趙秉鈞反倒顯得越發沉著,「啪」的一聲用打火機點燃了一隻煙,靜靜的看著他們。
過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個日本人忍不住說道:「你們支那人全都是騙子,即使我們都說出來,你們還會把首相殺害的,再說你會把東條閣下放掉嗎?要是那樣做的話,你們的皇帝一定會殺了你。」
趙秉鈞丟掉手裡的煙屁股,沉聲道:「我懶得和你們說廢話了,別把別人都想象得和你們日本人一樣卑鄙,我完全可以不把抓獲東條的事秉奏朝廷,然後再悄悄把他放了,或是隨便找個替死鬼一槍崩了了事,我姓趙的馳騁情報業這麼多年大話不敢說,做個『狸貓換太子』這樣的事還是手到擒來的。」
那個日本人還是不放心,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我們不相信你,你到時候要是反悔怎麼辦?」
趙秉鈞忽然把眼睛瞪圓了:「你們到現在還有的選擇嗎?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把他殺了。」
四個日本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現在把柄都在對方手裡,自己的確是沒有選擇,於是嘆了口氣,遮遮掩掩斷斷續續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這四個人都不是尋常之輩,都是首相身邊最忠誠的皇家警衛隊大佐級警衛官,對天皇對首相無比忠誠,當然對於天皇宮和首相身邊發生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就在那枚「天威」原子彈降臨東京的一個小時之前,東條英機突然接到了一封神秘的電報,電報中簡要交代了核爆東京的事,要求東條英機馬上離開東京,甚至離開日本。
東條顯然與發電報的人比較熟悉,對於這封電報的來源深信不疑,但是要他放棄天皇,一個人逃跑他一時間還接受不了,於是便急匆匆的來見天皇,並把核爆東京的事告訴了裕仁,要求天皇馬上隨他離開東京。
但裕仁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卻犯了嘀咕,雖然此前他聽到過一些風聲,說中國正在研製一種超級武器,但是對於這種武器的威力他沒有一個清晰的判斷,他認為那無非就是一種更猛烈點兒的炸彈罷了,充其量也就是炸毀幾棟房子和街道而已,反正東京現在已經被炸得千瘡百孔,再多幾枚炸彈又有什麼關係,所以對於那種所謂的超級武器並不感冒。更重要的是,在這個生死存亡的時刻,東條忽然跑來說要自己跟他離開東京,他不得不對東條的動機感到懷疑,他擔心的是這個莽撞獨斷的首相會在這個時候把自己的政權顛覆,甚至在必要的時候把自己殺死,取而代之,日本歷史上這種事情出現的太多了。
於是,裕仁很堅定的拒絕了東條英機的請求,並且嚴厲斥責首相,「東條君,我和日本國民對你寄予了無限的希望,但是你卻在關鍵時刻鼓動我做全東京第一個逃亡的人,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現在時間緊迫,東條英機已經沒有功夫和這位婆婆媽媽的天皇嚼舌頭了,在被斷然拒絕之後,他離開松之閣,帶上自己的衛隊長和幾名衛兵乘坐著首相的專車,沒有向任何人打招呼,倉皇逃離了東京。
就在他離開首相府官邸四十分鐘后,第一枚原子彈便在東京上空爆炸了,裕仁天皇即使躲在堅固的地下防空洞里也不能倖免,最後被爆炸產生的極度高溫化成了空氣,連一點兒骨頭都沒有留下。
逃出東京后,東條和他的隨從們就開始一段驚險艱難的逃亡之旅。汽車由小路達到了靜罔,然後折而向北來到了名古屋,這個時候,汽車再也承受不了長距離的顛簸,最終在名古屋的郊外拋錨了。東條英機等人為了躲避中國軍隊,不得不換上了平民的衣服,一路上跋山涉水,經過半個月的艱難行進,好容易才來到尚未遭遇戰火的北海道。
他們從這裡坐上漁船跨過日本海,來到朝鮮半島,再由陸路到達中國的東北地區,在東北的荒原蟄伏了一個月之後,化裝成中國百姓來到了北京。由於當時各國並沒有像樣的出入境制度,國內也沒有建立起戶口登記制度,因此人口的流動性依然很大,朝廷忙於戰事,也沒有制定專門的人口管理措施,在擁有六億人口的中國,特別是在擁有幾百萬人口的亞洲第一個城市北京藏上幾個人並不成問題。
而且帝國新政以來,對外交往日漸增多,各國僑民和商人大量湧入,老百姓也有點兒見怪不怪了,就這樣東條等人就靠著幾個月來臨時學到的一些中國話順利的混入了北京城。
當然,這還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在北京城裡有一個人為他們提供了周到細緻的政治保護傘。
在得知了這一口供之後,趙秉鈞越發覺得這些人背後有一個人在暗中協助,但是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四個日本軍人咬緊了牙關,堅稱他們的行動完全是出於對蔣介石和中國的仇恨,他們希望要不計一切代價的幹掉中日戰爭的功臣蔣介石,令中國皇帝蒙羞,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再在所不惜。
「你們是怎麼知道蔣介石要來北京,你們又是怎麼知道他的專車要經過東城的?」趙秉鈞一下子就問到了問題的關鍵上。
日本人頓了一下,一甩頭無所謂的說:「推理,一切都是推理。蔣介石殺了我們那麼多日本同胞,成了戰爭的功臣,你們的皇帝是一定要召見他的。至於他行車的路線嘛,完全是巧合。」
「滿口胡言!」趙秉鈞的臉色陰冷得可怕,「老實說你們背後有沒有人主使,我猜那個人一定就在北京,而且還是一個中國人,對不對?」說到最後,他有意加重了語氣。
日本人的表情一僵,馬上把嘴一瞥:「大日本帝國的軍人會聽從支那人的指揮嗎?你真是太有想象力了。」
接下來,趙秉鈞無論怎麼問,這幾個日本人也堅持說這件事就是他們自己乾的,沒有任何人主使,最後趙秉鈞把袖子一甩,起身就要離開。日本人不幹了,瞪著眼叫道:「別忘了咱們的約定,你說過只要我們交代了整個經過,你就會放了首相閣下。」
趙秉鈞慢慢回過身來,嘴角掛著一絲輕蔑的笑:「如果咱們換一下位置考慮,你們覺得我會履行這個愚蠢的承諾嗎?」
「什麼!你這個騙子,你這個支那的騙子!」日本人馬上就火了,破口大罵起來。
趙秉鈞上前幾步,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你們知道等待你們的會是什麼下場嗎?我保證你們嘗過那種滋味以後,一定會後悔自己是一個日本人的。哈哈……」說罷了這句話便揚長而去。
趙秉鈞走後,日本人又罵了一陣子,便被幾個獄卒痛打了一頓,然後押回牢房裡。
痛苦,悲哀,無奈,絕望交織在心頭,幾個人真恨不得馬上就死了。
過了好半天,其中一個人說:「為了保護首相閣下,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像一個辦法給那個人送信。」
「你昏了頭了嗎?你睜開眼睛看看這是在哪裡,我們根本不可能把信送出去的。而且即使他得到了消息,他會派人來救我們嗎?不可能,不可能。」
「我們為什麼要硬撐下去,不如我們和中國人做一個交易,把那個人供認出來,換取首相閣下的安全,反正那個人也只不過是個支那人,讓他們自相殘殺去吧。」
「不能這樣做,那個人是我們最後一張底牌,只要有他在,首相閣下或許還有一絲活命的希望。」
「對,而且他是我們忠誠的朋友,要是沒有他,我們也不可能執行暗殺計劃。」
「大日本帝國的軍人決不能做背棄朋友的事情,哪怕他是一個支那人。」
日本人交代了整個經過之後,趙秉鈞覺得此事事關重大,不敢耽擱,於是得出了一些眉目之後,急忙來見皇上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