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7章 戰敗者的輓歌
第1137章 戰敗者的輓歌
關緒清笑了下，指著前面說道：「帝國的大將們都等急了，走，以後慢慢的再和你說。」
位於第五大道西側的中央公園內，300多名主要由美國戰俘組成的勞工正在進行著公園內部的建設，紐約公審後天就要舉行了，但由於建設匆忙，公園內審判設施的搭建還有一部分沒有完工。
戰後的紐約食物短缺，從中國和朝鮮運來的大米優先供應給了在紐約的中國士兵，行政人員和旅居沒夠的華人，然後輪到那些效忠中國政府的美國軍隊。中國人似乎一點沒有救濟紐約軍民的意思，戰俘們因為要付出勞力，待遇比普通居民要好一些，但每天也僅僅能勉強吃到一頓飯，食不果腹的戰俘常常因為超強的勞動加上飢餓而暈倒在地。只要一倒地就會遭到負責監工的中國士兵的一頓皮鞭，一點情面都不講。最讓戰俘們氣憤的，是負責外圍警戒的美奸師，看見自己的同胞被鞭打，不僅一點同情心沒有，反而還一邊吃著才發來的白面饅頭，一邊嘻嘻哈哈的嘲笑著，彷彿挨打地不是和他們流著一樣血的美國人，而只是一隻豬，一條狗。工地上傳來搬運磚頭的聲音，敲擊地面的聲音，有氣無力的號子聲，一切都象是一曲戰敗者的輓歌。
在公審開始的這天上午，天色陰沉得讓人害怕，厚厚的烏雲彷彿遮住了整個天空，雷聲在遠處隆隆的傳來，一場大暴雨看來馬上就要來臨了。凌晨5點30分的時候，大隊龍軍士兵已經開進了中央公園，在最後一次仔細的檢查了公園之後，士兵在公園外拉起了一道警戒線，而特工則開始四處巡視。
今天是1921年9月26日。本次「紐約公審」總計187名戰犯，其中特級戰犯以萬斯、克拉克等人為首總計8名。在關押美國特級戰犯的監獄里，國防部長、劉易斯、萬斯和克拉克等人早早就整理好了衣服，靜靜地等待這那一時刻的到來。
「部長，要下大雨了。」克拉克揉了揉發酸的膝蓋，這是他的老傷了，一到陰雨天就會隱隱酸痛。
「下吧，讓大雨洗刷美國的恥辱吧。」國防部長筆直的坐在那裡，面無表情：「克拉克將軍，象個美國軍人那樣的走出去，蔑視所有的中國人吧。戰場上我們失敗了，但在審判場上我們不會再一次失敗的！」
克拉克把衣服上地扣子重新仔細檢查了一次，說道：「放心吧，我不會丟美國人的臉的！」
「你們，都要表現出軍人的氣概來！」國防部長掃視了下監房中的幾個人：「美國人民都在看著我們，全世界都在看著我們，我們將帶給美國人民信心，帶給他們抵抗到底的信心！」
監房的一角，坐著一個矮胖子，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什麼別的原因，身子一直在抖個不停，嘴唇上下翻動，不知道在喃喃自語些什麼。國防部長眉頭緊緊皺起，這個叫鮑爾斯的傢伙，是臭名昭著的三K黨頭子，憑什麼和他們在一起，和這樣的人一起受審，簡直是丟了自己的身份。其實鮑爾斯也是有苦難言，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成了特級戰犯。自從關押進了這裡，每天都能看到以前從來看不到的美國將軍們，這是莫大的榮幸還是悲哀？
「鮑爾斯，你的勇氣在哪兒！」國防部長口氣嚴厲的說道：「你在發抖，你在害怕，你不是一個真正的美國人，把你的腰桿挺直，不要讓我失望！」
鮑爾斯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身子擺個不停，忽然他衝到了國防部長面前，居然一把抓住了以前在他看來高貴無比的元帥衣領，大聲咆哮著道：「都是你，都是你害苦了我，你為什麼要發動戰爭！為什麼！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他發狂的樣子象是震驚了監房裡地人，一時都茫然失措，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國防部長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弄慌了神，就這麼愣愣的被這個黑社會頭子抓住，也不反抗。還是克拉克第一個反應了過來，衝上去用力掰開了鮑爾斯的手，將他推了出去，掙脫出來的國防部長因為被拽得過緊，不停的咳嗽著，領口也被對方撕裂。
「鮑爾斯，你這個混蛋，小丑，你這是在做什麼！」克拉克大聲罵著，「別忘了在你面前的是國防部長！」
鮑爾斯發瘋似的大笑起來，笑得讓人害怕，象看到最滑稽的場面一樣，指著監房裡的人：「你，你，還有你，不要再擺什麼將軍的臭架子了，現在我們都是一樣的，都是戰犯，都等著把脖子套到絞索里去吧，難道你們忘記了在戰爭中犧牲的軍人了嗎，想想看吧，他們是怎麼死的；想想看吧，他死的時候是不是在詛咒你們，詛咒這場該死的戰爭！」
監房內忽然一片默然，這個瘋子一樣的人說的話未必沒有道理，再如何努力擺出威嚴的架子，他們都是一群犯人，美國軍民真的會對一群犯人尊敬嗎？難道靠著他們的死就真的能夠挽救美國的命運嗎？監房外傳來了一聲聲清脆的腳步。
「各位，離開庭還有4個小時，你們都準備好了嗎？」美國新任總統安全事務助理梅隆出現在監房門口。
國防部長看到這個人，眼睛里就露出了憤怒：「梅隆，你還有臉來這裡，你出賣了美國，你是歷史的罪人！」
梅隆看起來精神很好，沒有計較對方惡劣的態度：「留點力氣到法庭上說話吧，我的元帥閣下；是的，我是出賣了你們，但我並沒有出賣美國，當時如果不是我，恐怕整個美國都被滅亡了，我才是美國的功臣，也只有中國才能救美國。」
也只有中國才能救美國，這話象一把刀刺到了戰犯們的心裡，美國怎麼有如此無恥的人，國防部長乾脆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這個讓他噁心的人。
「我來這裡是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梅隆笑眯眯的說道：「我們總統閣下也將出席這次的公審大會，並將會嚴厲譴責你們蓄意挑起戰爭的行徑。」
克拉克厲聲道：「不可能，總統他不會這麼做的！」
「會的，克拉克，他現在什麼都做的出！」回答克拉克的不是梅隆，而是閉著眼睛的萬斯：「總統他已經把我們賣給了中國人，他親筆簽署了《紐約和平協定，他還有什麼事做不出呢？」
萬斯的聲音里沒有任何的尊敬，只是充滿了失望、悲哀，甚至還帶著點怨毒。
「克拉克，是你的錯，還是我的錯？」萬斯哭泣著問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閣下，我們都沒有錯，也許是整個美國都錯了。」克拉克的眼淚也流了下來。
有點不耐煩他們表演的梅隆說道：「我來這裡，並不是看你們悲傷的，我來轉達大皇帝陛下的一個命令，誰只要肯出來指證美國政府犯下的罪行，陛下表示可以免於一死，甚至可以當庭釋放，大家好好想想，不要放棄這次活命的機會！」
「我願意！」肥胖如豬的鮑爾斯第一個撲到了監房的門口：「梅隆閣下，我願意，您讓我怎麼做我都願意，只要能讓我出去！」
梅隆又是鄙夷又是厭惡的看了他一眼：「你還沒有這個資格，一個過氣的邪惡團伙頭子，請坐回去接受審判吧！」
監獄里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安靜得似乎連心臟的跳動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十分鐘過去了，梅隆失去了耐心：「既然沒有人願意，那就把脖子洗乾淨等著接受絞刑吧！」
「梅隆閣下，請問我可不可以？」就在梅隆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監房裡突然有人說道。梅隆順著聲音看過去，臉上立刻露出了喜色，說話的人是陸軍詹姆斯中將，詹姆斯的臉上不知道是什麼表情，羞愧還是坦然自若。
「你不能這麼做！」克拉克大聲阻止道：「不要中了中國人的詭計，他是想要挑撥分離我們，我們必須要團結在一起啊！」
詹姆斯站起身向上司克拉克敬了個軍禮：「對不起，將軍，還是接受現實吧，我們無法戰勝中國人的，不管在戰場上還是在其它任何一個地方，中國已經強大到了隨時可以把我們踩成粉末的地方，我還有妻子和孩子等著我回去，我不想拋棄她們。」
「中將閣下，您真是一個聰明人，」梅隆高興的說道：「跟我出來，現在時間還早，足夠您洗一個熱水澡，再舒舒服服的吃上一頓早餐的，還有人嗎？」
海岸警備隊司令馬里蘭也站了出來：「我也願意站出來。」
這兩個人之後再沒有人站出來了，但剩下的人眼睛里明顯流露出了麻木和放棄的眼神，就最死硬的國防部長、萬斯和克拉克，也全都重重嘆了口氣，臉上充滿了絕望的神色。
載洵將最後一口饅頭塞進了嘴裡，出去看了下天氣，又折轉回了屋子。
「部長，天氣不是很好，今天肯定有大雨。」負責載洵安全的沈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