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拯救吸血鬼
約瑟夫經過一個陰暗的小巷的時候，聽到了一陣壓抑而害怕的哭聲，聲音細微如同貓兒般，帶著一陣讓人發癢的顫音，若不是他聽覺靈敏，可能就錯過了。
不過即便聽到了，他也沒有興趣去查看一二。
即便這哭聲，真是好聽的緊，讓他心裡發癢。
低微而脆弱的人類。
他在心裡冷笑一聲，微微眯了眯眼，略頓了頓就準備離開。
但是他的腳步，卻在三秒之後再度停下。
因為他感受到了一陣美味的鮮血香味的吸引。
這股味道，在夜風中顯得格外的濃郁，無法忽視。
他深深的陶醉的吸了一口氣。
這香甜的味道像是罌粟，又像是仙露，散發著誘人的氣息，不斷拉扯著他的靈魂，讓他壓制的食慾不自覺的高漲起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吸食人血了，也沒有必要吸食人血，但是聞到這股味道，讓他現在異常的渴望。
約瑟夫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他不禁皺了皺眉，這顯得很不尋常。
他有多久，沒有這般急不可耐了？
這血液，竟然對他有這般強烈的吸引力。
他不由自主的朝著散發著新鮮血液味道之處走去。
四處的路燈都已經毀壞，暗沉的夜，鋪天蓋地。
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巷中，約瑟夫如履平地。
作為高貴的血族親王，他與生俱來暗夜視物的能力。黑暗是他最好的偽裝，他的身影，在濃重的深夜，只留下了一道殘影。
直到走近了，他才發現發出哭聲的是一個年幼的孩子。
她看不上不過六七歲的樣子，縮在角落裡，只有小小的一團，整個人因為哭泣而抽噎著。
約瑟夫忍不住上前，強硬的抬起了她的頭。
臟污不堪的容顏，臉上滿是淚痕與泥污，但是那對漆黑的眼眸意外的純凈好看，像是黑色的寶石一般剔透。
只不過，現在這雙眼裡透露的是毫不遮掩的驚懼。
她的眼睛因為害怕而瞪得渾圓，一時間甚至連抽噎也停止了。
約瑟夫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接著伸出鮮艷如血的舌，從自己的唇上曖昧的劃過。
真是可憐又可愛的小東西。
他在心裡不自覺的想著，這麼小，現在還不太好下嘴呢。
一邊在心裡打算著該怎麼好好餵養她，一邊用手指幫她擦去臉上的淚跡，「別怕，小可憐，我不會傷害你的。」
「你……是誰？」還帶著鼻音的軟糯聲音里有著滿滿的猶疑。
四周太暗了，只是人類的她，看不清眼前之人的容顏，只能聽到他的聲音，低沉而悅耳，帶著不經意的蠱惑。
「我是誰呀？」約瑟夫說著揚起一個邪魅的笑容，唇角輕微揚起，帶起張揚而肆意的弧度，那對像是雞血石一般艷紅而美麗的血瞳中散發著微微的光芒，「等會你就知道了。」
說完就一把抱起她，飛速朝著自己的城堡而去。
他的懷抱，冰冷得如同雪夜，小女孩的耳朵貼在他的胸前，她甚至沒有聽到心跳聲。
耳邊風聲不停，夜晚本就寒涼，身貼的這具身體更是冰冷異常，她忍不住顫抖起來。
像是知道她冷，他冰冷的手貼在她的耳側，做出幫她抵擋風寒的姿勢。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久到她快要因寒冷而暈厥的時候，身邊的人才停了下來。
他將她放在地上，她的雙腿因為麻木而差點跌倒，他及時的伸出一隻手，緊緊的捉住她的手臂，讓她穩穩的站好。
他的手勁很大，大的她差點驚呼出聲，但是她還是壓抑住了，因為這隻手的溫度，太冷了，比他剛才的身軀還要冷，就像是冰雪一樣，透著無窮無盡的寒涼。
她忍不住想到，他真的是人類嗎？
人類，會有這樣低的體溫嗎？
不過一進到城堡里，裡面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終於得以鬆了一口氣。
這是一座很豪華的城堡，一眼望去是極盡奢華的大廳，繁複的琉璃飾品在地上投下了一層暗影，兩邊牆上燃燒著的鐵藝燭台將牆面上淡金色的壁紙印照的璀璨輝煌。
明明燭光是溫暖的黃色，但是整個大廳給人的感覺卻是神秘而幽暗。
明明大廳里的溫度溫暖如春，但她心底，慢慢的溢起寒意。
就著燭火的光芒，她終於看清了帶她過來的人的容顏。
他看上去很年輕，他的臉，出乎意料的英俊的不可思議，但是長相明顯不同於人類。
因為，他有著如同血色一般艷麗的雙瞳，皮膚蒼白，顯得那對不同尋常的眼睛更加的迷艷。
他的唇色是沒有血色的蒼白，但是雙唇形狀格外優美，此刻，正對著她微笑著。
他笑起來有點壞壞的感覺，一頭銀色的頭髮散發著優雅的光澤，如同綢緞，一直垂落到腰際，讓她想要不自覺的撫摸。
「怎麼了，小可憐？」他的聲音不知為何略有些沙啞，雙眼中帶著一種奇異的色彩。
她忍不住緊張的抿了抿唇，輕輕的說，「我不叫小可憐，我有名字，叫做雲蜜。」
聽聞，約瑟夫卻是淡淡的笑了，他輕而易舉的將她抱起，因為偏低的體溫，她忍不住抖了一下，約瑟夫似是見怪不怪，他在她的耳邊說，「名字不錯，不過，我就是喜歡叫你小可憐。」
雲蜜的手忍不住輕輕的握了下，但是她沒有說什麼。
她直覺，眼前的人很危險。
她一點都不想惹怒他。
看到雲蜜沒有繼續反駁，他輕輕的笑了，笑聲愉悅，「好女孩。」
這時候，古堡的管家出來，看到陌生的雲蜜，他視而不見，只是恭敬的朝著約瑟夫鞠躬問好，「親愛的親王大人，晚上好。」
約瑟夫不置可否，帶著他的小女孩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走到一半他才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口中隨意的問道，「他怎麼樣了？」
管家聞言頓了頓，「很安靜。」
約瑟夫冷笑了一聲，不再回應。
古堡很大，約瑟夫抱著她沿著旋轉樓梯上了更加低調奢靡的二樓。
推開沉重的房門，走進去，可以發現約瑟夫的房間很空曠，四周貼著樣式繁複而精美的古老壁紙，頭頂是一大盞水晶吊燈，其中有蠟燭在燃燒，他開門的時候，刮過一陣風，蠟燭的燭光搖曳，在四周投下一片暗影，顯得詭異而壓抑。
房間中只有正中間擺放著一隻由純金打造而成的棺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棺材很大，上面還鑲嵌著各色寶石。
在燭光的印照下，散發著瑰麗的光芒，流光溢彩。
因為這隻棺材的材質太過於奢靡，讓雲蜜一時忘記了害怕。
看到她痴痴望著寶石的目光，他彎了彎唇角，「喜歡？那等會陪我一起睡吧。」
雲蜜這才發現他說了什麼，狠狠的搖了搖頭。
睡棺材嗎……
雲蜜忍不住咬住自己的唇。
她扯著自己已經破爛不堪的衣角，感覺渾身臟污的自己與這裡的奢華格格不入，但除此之外，她覺得這裡的氣氛，更是讓她格格不入。
她想起剛才的管家稱呼他為「親王」，有一瞬間的愣怔。
「怎麼了？」他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頰，讓她忍不住因害怕而顫慄。
「你……是誰？」這是她第二次問他這個問題，帶著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決心。
她的心底很不安，而這種不安在看到那隻棺材之後，放大了無數倍。
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在不自覺的加快。
「我么？」約瑟夫從上而下看著雲蜜，這時候的他，和剛才的他有明顯的不同。
他的眼裡散發著危險的光芒，鋒芒畢露。他漫不經心的說，「我為血族親王，名約瑟夫。」
血族……
親王……
約瑟夫……
對於她而言，全新而未知的世界。
「是……吸血鬼嗎？」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顫抖而微弱。
她是聽說過的，這個世界存在著血族。
但是從未見過。
關於血族的傳說，一直是大人作為晚間讀物，讀給他們的孩子們聽的。
原來，傳說竟然是真的嗎？
即便她的聲音輕的像是耳語，但對於五感靈敏的約瑟夫來說，依舊清晰可聞。
「聰明的小女孩。」他像是讚賞一般拍了拍她的頭。
雲蜜緊張的手心冒汗，她在心裡不斷的給自己加油，鼓足勇氣終於抬頭直視約瑟夫，「你……會吸我的血嗎？」
約瑟夫像是驚訝於她的問題，不過他也只驚訝了一瞬，他彎腰與她同視，近距離看他的臉，會發現他的容顏細膩得連毛孔都沒有，美好的，如同夢幻一般。
他的血瞳裡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但是他說出來的話卻是殘忍無比，「那是自然，不然我帶你回來做什麼呢？我的好女孩？」
他淡淡的反問道，微眯的眼裡有一種明顯的侵佔欲。
雲蜜整個人如墜冰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她的冷汗在不停的冒，頭有些暈眩，像是隨時都要倒下。
約瑟夫看到她整個人搖搖欲墜，臉色蒼白，才慢悠悠的補上一句，「不過你現在還太小了，等你長大吧。食用你之前，我會通知你的。」
說完，他還輕輕摸了摸她稚嫩的臉。似是安撫。
雲蜜不自覺的呼出一口氣，不是現在就好。
只要有時間，就還有不被吸血的希望。
放鬆之後，她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汗濕透了。
約瑟夫略有些嫌棄的皺了皺眉，牽起她的小手，朝著浴室走去。
他的浴室和古堡一樣，空曠而豪華。
四周有不滅的燭火在跳動。
即便有燈火，也帶著一絲陰暗幽深的氣息。
正對面，還有一大面清晰的鏡子，將她蒼白的容顏照得纖毫畢現。
她看上去還有一些呆愣愣的，全身髒的像是個小乞丐，而她身邊的約瑟夫很是高大，粗粗看去，大概有一米九，但是一點都不顯的粗莽，而是精緻而俊美，他穿著一絲不苟的黑色燕尾服，黑色的皮靴，也許是剛從某個舞會回來。衣服服帖的在他身上，顯示出他完美的體型。
包裹在燕尾服下的，應該是健壯而富含力量的*。
他臉上總是掛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容，這張臉是被上帝格外偏愛的，完美到沒有缺點。
雲蜜獃獃的看了會，才發現他已經開始忙碌了。
約瑟夫似乎是第一次幫人做放熱水的事，一開始顯得笨拙而可笑。
她不知道整個古堡里除了他和那個管事，還有誰。
她也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讓那個管事來做這樣的事情，但她也不想問，只是沉默的看著他。
時間慢悠悠的過去，大的驚人的浴池終於放滿了，看著滿滿的水面，她甚至都可以在裡面游泳了。
「好了，我的好女孩，會自己洗澡么？」他看著她，血色的瞳孔中是她顯得無措的身影。
水池前，他略得意的看著她。
她不知他在得意些什麼，只是直直的點頭，生怕他幫她洗。
約瑟夫輕笑了一下，接著紳士的走出浴室，還體貼的幫她帶上了房門。
直到約瑟夫的氣息完全散盡，雲蜜這才真正的鬆了口氣。
她在水裡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身上的臟污都洗掉了整整三層。
她真的太髒了。
也不知道約瑟夫是怎麼毫無芥蒂的抱著她的。
等到水都涼了，她才洗完。
不過等到洗完她才發現自己沒有換洗的衣服這個問題。
之前的衣物都破爛不堪，已經不能再用了。
她緊抿著唇，朝空曠的四周看了看，發現不遠處的架子上有一件看似嶄新的浴袍。她沒有辦法，只能笨拙的穿上。因為人太小個了，浴袍太大，應該是約瑟夫的，她整個人被浴袍包裹著，只能拖著浴袍往門外走去。
浴室的門適時的被人從外面打開，等候已久的約瑟夫看到穿著可笑的雲蜜，哈哈大笑出聲，他彎腰一把抱起她，「我的小可憐，居然都沒有合適的衣服。」
雲蜜害羞的將頭埋在他的脖頸中，臉上浮起淡淡的粉色。
「乖女孩，明天你就有嶄新的衣裙了。」他在她的耳邊保證道。
這時候，她已經餓到不行了。
但是她不想再麻煩約瑟夫了。她害怕他會厭煩她。
如果厭煩了，他是會扔掉她，還是會馬上吸食她的血？
但是不管怎樣，她都是被再次遺棄的結局吧？
也許，還是沒有生命之後遭受遺棄。
她低垂著眉眼，緊緊的握拳，心頭劃過鈍痛，那些慘痛的記憶，被她深埋的記憶，又開始浮出水面。她深吸一口氣，不再胡思亂想。
「怎麼了？我的女孩？」他察覺到雲蜜的情緒欺負，疑惑的問道。他說話的時候，呼出的氣都是冰冷的，呼在她的耳邊，讓她不自覺的浮起雞皮疙瘩。她怕他不開心，馬上搖了搖頭。
她以為他會帶著她回自己的房間，沒想到他卻是帶著她去了寬闊的大廳。
大廳里不知何時已經擺上了一張長條的桌子，桌面散發著溫和的光芒，正中間放著一隻造型別緻的燭台，將整個桌面都照的亮堂堂的，四周擺放著白色的薔薇，有花香在空氣中漂浮。
一切都顯得如此靜謐而美好。
如果，她的身邊沒有血族親王的話。
而除此之外，桌面上更是擺滿了各種看上去美味無比的食物。
牛奶，烤麵包，烤腸，荷包蛋……
食物的香味一下子勾起了她的食慾，她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約瑟夫將她放在一邊的椅子上，自己坐在她的旁邊。
她一個轉身，就能看到他精緻到極點的側臉。
她受寵若驚的說，「這是為我準備的么？」
一旁的管家上前刻板的說，「是的，小姐。」
雲蜜這才發現神出鬼沒的管家就在一旁。
她不清楚在她洗澡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管家一下子對她的態度恭敬起來，要知道，一開始他可是視她為無物。
不過秉持著多說多錯的原則，她什麼都沒有問。
這是她從小就學來的求生手段。
她安心的享用起眼前的食物來。
牛奶絲滑醇香，烤麵包綿軟酥脆，烤腸讓人讚不絕口，荷包蛋鮮嫩金黃，她一樣一樣的試吃過去，直到肚子飽得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了才停下來。
有多久，沒有好好吃一頓飯了呢？
就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吃完之後她才記得去關注約瑟夫。只見他身前只有一隻擺放著鮮紅色液體的酒杯。
之前他一動不動，一直看著她進食。
雲蜜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一看到新鮮的食物，她就把他忘到了一邊。
「飽了？」他直直的看著她，慢慢的問。
雲蜜點了點頭。
他笑了笑，對於雲蜜的食量很滿意。她吃的不少，這樣的話，不用多少時間就會長得白白胖胖了。之後他才慢條斯理的拿起身前的酒杯，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他喝的姿勢純熟而隨意。
動作瀟洒利落。有一種獨特的美感。
她看到他的唇因此而變得妖冶無比，他伸出舌頭，細細的順著唇線舔去唇上的液體。
這個動作由他做來，格外的誘惑。
這就是總是無意識散發著雄性荷爾蒙的血族親王大人嗎……
這杯中的液體，應該是血液吧……
但是她沒有勇氣知道，那是人血還是別的動物的血液。
不問，她就可以當作不知道的樣子。
就先自欺欺人吧，她小小的心臟已經承受不住更多了。
不知不覺，已是凌晨六點，朝陽即將升起，陽光就要普照大地。
而陽光對於血族來說，還意味著——毀滅。
約瑟夫抱起雲蜜，回到了他的房間。
整個屋子裡沒有任何的窗戶，只有暗淡的燭火，不息不滅。
不會有任何光線照射到這個房間里。
這個時間，已經是血族的睡眠時間了。
雲蜜早已過了最困的那個時間。
這個晚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於她的內心還沒有平靜下來。
約瑟夫打開那架製作精美的棺材，露出了黑洞洞的裡面。
不同於光彩熠熠的外部構造，裡面很是簡便，甚至都沒有任何鋪蓋。
這樣睡覺，會舒服嗎？
「好了，我的好女孩，我們該睡覺了。」他率先躺了進去。
銀色的頭髮溫順的鋪散。
驚心動魄的美。
這個棺材本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他一進去，黑洞洞的內部就一下子被填滿。
他伸出雙手，像是要接住他的女孩，「來吧，我的女孩。」
雲蜜閉了閉眼，鼓足勇氣，才撲進了他的懷中。
他緊緊抱住她，輕笑了一下。
棺材在她沒有察覺的時候閉上了。
黑暗一下子侵襲。
空氣都彷彿凝滯了。
四周被黑暗包裹，她一時間無法適應，害怕的發出一聲短促的叫聲。
約瑟夫似乎笑了，因為他的胸腔發出了振動，雲蜜很難不察覺到。
「害怕？」
雲蜜在黑暗中點了點頭，但是以為他看不到，發出輕輕的一聲嗯。
「習慣就好了。」他輕嗤了一聲，邊說著邊憐愛的摸了摸她的頭。
說到「習慣」時候，約瑟夫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冷淡。
一時間，兩人都不再開口。
狹窄的空間里，只有雲蜜一個人的呼吸以及心跳聲。
這聲音像是響在耳邊，轟然欲聾。
她躺在他冰冷的懷中，他沒有心跳，也沒有呼吸聲，彷彿死去了一般。
但她知道，他還活著，以另一種方式。
她在他的懷抱中僵硬了整整半晚，一動都不敢動。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以及，格外陌生的睡眠場所，直到約瑟夫都略有些不耐了，略帶沙啞的說了一聲「睡覺」之後，她的困意才彷彿如潮水般湧來，一下子就陷入了香甜的夢境。
這一覺睡的格外的漫長，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了。
除去失眠的那段時間，她也睡了將近八個個小時。
精神飽滿，連帶心情都不自覺的好了。
儘管身處陌生而全新的環境，但是她現在沒有性命之虞，而且，還有大屋子住，還有美味的食物吃，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就是約瑟夫的身體真的太硬了，他的皮膚硬邦邦的，還沒有熱氣，睡在他的身上，醒來的時候她全身酸疼，但又不敢抱怨些什麼。
約瑟夫倒是一夜好眠。
他一直都是一個人睡的，習慣了雙手交疊於身前的睡眠方式。但是昨晚懷中多了一個小東西，他一直抱著她，她小小的一團，卻是溫暖的，香甜的，軟綿綿的，抱在懷中舒服無比，以至於讓他都不敢用力，只能小心翼翼的環抱著她。
他能聽到她跳動著的心跳聲，綿長的呼吸聲。
一下又一下，這是生命的象徵。
冰冷的棺材都因此而鮮活生動起來。
他不禁對原本毫無期待，甚至是厭惡的睡眠時間隱隱的期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