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章(2)
034章(2)
齊夢燕也順勢停了下來,她臉上已經起了微汗,拿帕子擦了擦,望著我問道:「怎麼了趙隊長,我惹你生氣了?」
我捏了一下鼻子,道:「難道你不覺得,喬靈的出現,很不合理嗎?」
齊夢燕反問:「那有什麼不合理的,她是一個教官,早晨起來鍛煉鍛煉身體,很正常嘛。再說了,她見你練功練的很好,就停下來想跟你切磋一下,以武會友,那也沒什麼不妥嘛。」
我若有所思地道:「天龍保安公司總部在哪兒?」
齊夢燕搖頭:「不知道。」
我道:「天龍保安公司總部在海淀,喬靈不在海淀呆著,跑望京來幹什麼?」
齊夢燕笑道:「來玩兒唄。要麼就是公司給她派任務了,難道公司在海淀,就非要在海淀呆一輩子啊,趙隊長你也太敏感了吧。」
我叼了一支煙,一邊慢走一邊道:「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喬靈是天龍保安公司的重要人物,她不可能那麼自由。她來這裡無非有兩個原因。」
齊夢燕恍然大悟地道:「你是說,天龍保安公司在望京接了新項目?」
我點頭道:「有這個可能。如果天龍接了新項目,派遣教官過來穩定新隊員情緒,也在情理之中。」
齊夢燕道:「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啊。看把你緊張的!」
我在齊夢燕表情中讀出了幾分特殊的神蘊,按照她的智商,不可能看不出天龍公司對華泰公司的威脅。正所謂同行是冤家,這裡面的爾虞我詐多著呢。
我道:「你想一想,如果天龍公司在望京紮下根,咱們華泰還能在望京呆的安穩嗎?一山難容二虎,天龍公司在望京出現,極有可能就是要對付華泰,將華泰從望京擠出去!」
齊夢燕略一思索,倒也恍然大悟地道:「有道理有道理。你這麼一分析,本小姐倒是明白了不少。可是,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我道:「立刻給付總打電話,商量預防對策。」
齊夢燕點頭道:「那你打吧,本小姐估計,付總也沒折。畢竟,人家天龍公司財大氣粗,華泰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我道:「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提前做好準備,拼一拼,打好這次商戰。」
齊夢燕突然拉扯住我的胳膊,陽腔怪調地道:「趙隊長不愧是趙隊長,天龍公司只是有個教官在望京冒了個頭,你就能聯想出這麼多隱患,佩服,佩服,本小姐佩服的五體投地!」
我一把推開她,埋怨道:「行了行了,別酸人了!我受不起。」
齊夢燕狡猾地一笑,嘴裡的棒棒糖滯留了很久。
我哪裡知道,表面上平靜的她,心裡其實早已在超高速地運轉著……
而我卻是另外一番心境。天龍保安公司四大教官當中的驕鳳的出現,讓我幾乎在一瞬間,感覺到了情況的異常不妙。
正所謂同行是冤家,一山難容二虎,天龍公司插手望京,必定會對華泰不利。我雖然是以潛伏的身份進入華泰,本不必操心這些,但是付總畢竟對我有恩,於情於理我都要為華泰出一分力。更何況,我也喜歡這種挑戰,保安公司之間的商戰,在一定程度上來講,也許和其它的企業、單位不同,信息化戰略是普通企業之間的一貫競爭策略,鬥智斗謀是根本的競爭方式。但是保安公司不同,保安公司靠的是實力,靠的是排場,甚至靠的是暴力!保安公司之間為爭奪項目大打出手的事例不勝枚舉,動刀動槍打死人的現象也並不少見。因此,對於國內第一大牌――天龍保安公司在望京出現,如果處置不當,勢必會讓華泰大傷元氣,甚至有破產的威脅。
因此我停下來,準備給付總打電話彙報情況。
齊夢燕卻突然抓住我的手機,略顯急促地道:「趙隊長,不如跟趙光成打吧,讓趙光成出面向付總彙報。」
我道:「你跟趙經理很熟啊!幹什麼非得練道彎兒,直接向付總彙報就得了。」
齊夢燕道:「這不是逐級彙報嘛,你直接把事情捅到付總那裡,成了越級了,那趙經理知道了會怎麼想?」
齊夢燕對趙光成的袒護,令我覺得詫異。我甚至懷疑齊夢燕被趙光成利用,成了他安插在我身邊的一顆釘子!趙光成那人心計頗深,表面一套背後一套,他的那套職場心經,實在是太過於狡猾了。
我沒再理會齊夢燕的阻撓,而是自顧自地撥通了付總的電話。
齊夢燕生氣地耍起了小性,埋怨道:「趙隊長你也太不把趙經理放在眼裡了!趙經理對你多好,你竟然越過他直接向付總彙報……」
電話轉接的空當,我皺眉對齊夢燕道:「這不是你應該管的事情!」
齊夢燕反駁道:「本小姐現在大小也是個分隊長,眼看著趙經理一步一步把你提拔起來,你卻忘恩負義,直接想架空趙經理……沒良心!」
我反問:「何談架空?」
齊夢燕道:「你這樣做就是架空趙經理!趙經理是行政部經理,如果隊長們都不跟他彙報,都直接像你一樣跟付總彙報,那還要他這個行政部經理幹什麼?」
我道:「你真是趙經理的好下屬啊!」
說話間電話已經接通,我伸出手指沖齊夢燕『噓』了一聲,然後靜聽付總在電話問道:小趙啊,怎麼這麼早打電話來了,有什麼急事?
我直截了當地道:付總,現在有一件事情,讓您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付總問:什麼事情?
我道:我剛剛在伊士東酒店東門口,遇到了天龍公司的人。
付總愣道:天龍公司的人?他們是不是跟咱們起衝突了?
付總的話里明顯已經包含了焦急的元素,我甚至聽到電話那邊一陣脆響,猜測是付總一激動將杯子失手掉到了地上。
我道:那倒沒有。只是出現的人物很特殊,正是天龍公司四大教官之一的驕鳳,也就是喬靈。
付總道:哦?她去望京幹什麼……不好,天龍公司肯定是想在望京有什麼動作……哎呀,這明顯是沖著咱們華泰來的。誰都知道,望京最有實力的保安公司,就是咱們華泰,華泰接管瞭望京三分之二的娛樂場所,天龍公司難道相中這塊肥肉了?
付總就是付總,遇事相當敏感,我這樣一提他便猜測到了對方的用意,以及對華泰的不利之處。
我道:我也這樣認為。我覺得天龍來望京,對咱們華泰構成的威脅不容小視,我們必須要採取策略。
付總拍著腦門兒道:能有什麼策略?我想想……
我道:付總,我有幾個應對方案,你把把關,看看是不是可行。
付總急道:快說快說。
我道:首先望京保安隊要加強管理,尤其是加強人員掌控,防止天龍公司派人過來策反,或者離間我們的隊員;其次是一旦天龍公司在望京上了項目,我們要派遣幾個可信的人深入天龍,進一步摸清他們的底細,為我們及時提供情報;然後就是盡量穩住甲方領導,適當的時候可以放棄一部分利益,以免甲方被天龍公司收買,跟我們毀約;再就是主動對天龍公司採取行動,策反他們的隊員,讓他們兵心動搖,兩天一小事,三天一大事,那樣他們還哪裡有心思對付華泰?還有就是……
我迅速在腦海里生成一個雛形方案,一一向付總道來。
付總聽后驚嘆道:小趙你真是個天才的策劃師,你說的這幾條,都很關鍵,說到點子上了。
我道:還有很重要的一條,就是多派人手保護好喬聖依姐妹倆的安全,防止天龍公司使出極端手段,綁架她們用來威脅華泰。
付總道:對對對,這樣,你馬上起草一份應對方案,咱們下午就召開公司骨幹會議,布置這項工作。
我道:付總不必這樣勞師動眾,現在這個方案只需要你我知道,就可以實施。驚動了更多人,容易泄露出去,據我猜測,咱們華泰公司里,已經被天龍保安公司安了釘子。到時候肯定會有人做天龍的內應!
付總道:小趙你想的真周到,好,就按你說的來,我一會兒就開車過去,咱們好好研究一下。
我道:好的付總,路上注意安全。
付總道:望京就拜託趙隊長了!放心,付哥虧待不了你!
我道:謝謝付哥。
……
掛斷電話后,我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叼上一支煙,加快了腳步往回走。
齊夢燕追上來道:「趙隊長你等等我……本小姐好心好意跑出來找你,你倒好,自己想開溜。」
我道:「回去有重要事情要辦,耽誤不得。」
齊夢燕道:「你剛才說公司有天龍的內奸,是真的?」
我盯著齊夢燕道:「你以為呢?」
齊夢燕道:「我覺得不可能。誰會是內奸啊?李群濤,孫冒成,張兵……他們對華泰都挺忠誠的,怎麼可能會是內奸?」
我道:「難道內奸還會寫在臉上,讓你看出來?」
齊夢燕若有所思地道:「說的也是。」
其實此時此刻,我心裡其實已經有了七八分的數了。是否內奸,內奸是誰,豈能瞞得了我的眼睛?
但是我不會輕易言破,因為那樣會打草驚蛇,甚至延誤TL組織針對我的下一步行動計劃。
我能感應得到,一場針對我而生的巨大陰謀,正在悄然而至。
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迎接暴風雨的到來……
……
我和齊夢燕小跑著行至盛江洗浴中心,這裡距離保安隊僅有一千多米了,於是我收了步,改為齊步。齊夢燕也慢了下來,氣喘吁吁地埋怨了起來:「哎呀哎呀,累死我了累死我了,一口氣跑了三四里路,都喘不上氣兒來了……」
此時天已經大亮,迷霧般的景象已經消失,公路上恢復了活力,車輛、行人甚至是晨練者都紛紛開始了自己一天的生活。不過涼風似乎吹的更猛烈了一些,路邊的樹木搖晃著枝葉,偶爾有幾片落葉掉落下來,不知道被吹向何方。齊夢燕的頭髮也被微風吹的直飛揚,略顯零散的秀髮搭在臉頰上,卻掩飾不住她俏美的容顏,身上的香奈爾5號香水的味道,經風一吹衝進我的鼻孔,讓我再次情不自禁地回憶起了由夢。
我一邊思索著一邊朝前走,突然之間我急忙收住步,意識到了一個重大的疑點!
這個疑點仍然起源於剛才遇到的那個喬靈。我突然在想:喬靈也許是早就知道了我,那她為什麼還要在我面前暴露身份呢?這不是明顯著引起我的懷疑嗎?
難道,這其中有詐?
抑或是天龍公司故意給華泰一個信號,讓華泰內部陷入恐慌?
思忖再三,倒是思緒有些凌亂了。我心想也許是自己過於敏感了……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哪怕是天龍公司的陰謀也罷,做好預防工作,還是極為必要的。
再向前走出了幾百米,身上的汗水已經被風乾,不由得多了幾分涼意。
我再取出一支煙,叼在嘴裡,剛剛吸了一口,就猛然發現,正前方有一個身穿淡黃色短衣短褲的女孩,身材象極了金鈴。
她正小跑著迎面而來……
也許是受那天認錯人的影響,我並不急於確認這個女孩兒便是金鈴。
但是她跑步的樣子,以及那身裝束,不是金鈴又會是誰?
待她跑近了幾步,我終於可以確定,她肯定是金鈴無疑了。
此時我並不想與她照面兒,但是卻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片刻功夫,金鈴便跑到了跟前。
確切地說,金鈴跑步的姿勢很優美,充滿著青春活力和性感元素。她這種形象,讓人很難想象,她竟然是伊士東酒店的董事長!
金鈴當然也發現了我,她微微一愣,停了下來,用手一攬被風撩起的頭髮,面色複雜地走了過來。
這一刻,我的心澎澎直跳。我在想:她要向我興師問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