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章(1)

  047章(1)


  朝這邊走來的四個女人,其中有兩個我認識,而且是相當熟悉。她們便是Y國總統的女兒伊塔芬麗小姐,以及號稱世界第一女警衛的瑪瑞詩亞!


  至於另外兩個人,也是外國人,雖然我不認識她們,但是我能猜測的出來,她們肯定也是哪個國家的重量級人物,一個是高官子女,一個是她的貼身保鏢。


  只是伊塔芬麗小姐在伊士東酒店的出現,似乎顯得過於唐突,雖然在此之前,我們曾經陪她在伊士東酒店下榻過,但是儘管如此,她的出現仍然令我感到疑惑。


  伊塔芬麗小姐的面子我當然要給,因此我停下手,從凱瑟夫身上下來,拍了一下手,沖伊塔芬麗小姐笑道:「伊塔芬麗小姐,你什麼時候又來北京了?」


  伊塔芬麗湊到我的身邊,沒有回答,卻是一臉焦急地沖我質問道:「怎麼了,這是怎麼了,你和凱瑟夫怎麼又打起來了呢?」


  我捏了一下鼻子,道:「我想這個嘛,你應該問一問凱瑟夫。或者讓酒店的管理人員跟你介紹一下。」


  伊塔芬麗咂摸著嘴巴朝凱瑟夫望去,他正躺在地上呻吟著,倒是瑪瑞詩亞快步湊了過去,將凱瑟夫扶了起來,詢問他的傷勢。


  伊塔芬麗沖瑪瑞詩亞問了一句:「他沒事兒吧?」


  瑪瑞詩亞皺眉道:「她喝酒了……她的嘴裡全是血,看樣子被打的不輕。」


  伊塔芬麗的臉色明顯多了幾分驚慌,但是同時也有驚訝的成分。伊塔芬麗苦笑道:「師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你和凱瑟夫水火不容,一見面就要打架呢?我,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這個凱瑟夫也是自控能力太差,竟然喝多了酒……」伊塔芬麗說話間顯得很是為難,這也難怪,一邊是他們Y國總統的得意侍衛長――凱瑟夫,一邊是伊塔芬麗的中國師父――我,伊塔芬麗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偏向哪一方。因此她的心裡是異常的矛盾,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看看凱瑟夫。


  倒是瑪瑞詩亞在邁克的幫助下,將凱瑟夫扶起來后,徑直走了過來,她拿一雙極具殺傷力的眼睛刺向我,沖我質問道:「趙秘書,你這次做的是不是太過分了!你明明知道凱瑟夫喝了酒,為什麼還要趁人之危,往死里打他?看他現在被你打的,都只剩下的半條人命……」


  我相信,這是有史以來,瑪瑞詩亞第一次如此嚴厲地跟我說話。


  因此我微微一愣,但隨即緩和,我沖瑪瑞詩亞道:「凱瑟夫的身體狀況很好,這點兒傷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瑪瑞詩亞道:「但是這卻影響他的工作!趙秘書……」


  我打斷她的話,道:「我已經退役了,叫我趙龍就行了。」


  瑪瑞詩亞接著道:「趙龍,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很破壞Y中兩國關係?如果被……」瑪瑞詩亞意識到了場合不適,這才壓低了聲音,輕聲道:「如果被總統先生知道了,他會怎麼想?」


  我只是淡然一笑。確切地說,我沒想到再次見到瑪瑞詩亞的時候,竟然是這樣一種場景。幾個月未見,她對我的態度,似乎發生了明顯的轉變,由原來的含情脈脈,到現在的咄咄逼人。人,怎麼會變化如此之快?

  倒是伊塔芬麗小姐插話道:「我覺得這件事情不能全怪我師父,凱瑟夫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也許是凱瑟夫在找我師父的麻煩!」


  瑪瑞詩亞反駁道:「就算是凱瑟夫先動的手,那也不能出手這麼重吧?伊塔芬麗小姐,剛才您也看到了,趙龍騎到了凱瑟夫身上,象『武松打虎』一樣往死里打……」瑪瑞詩亞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繪聲繪色的同時,引我無限思緒。


  伊塔芬麗小姐再望了一眼旁邊的凱瑟夫,對瑪瑞詩亞道:「這樣吧,瑪瑞詩亞,你去帶凱瑟夫看一下醫生,我先回房間。」


  瑪瑞詩亞道:「不行啊伊塔芬麗小姐,你身邊不能離人。」


  伊塔芬麗指著我道:「我要跟我師父說幾句話,我師父在身邊,你應該放心了吧?」


  瑪瑞詩亞皺眉望著我道:「不放心。他現在已經不是中國的國家警衛了,他不值得我們太信任!」


  聽了瑪瑞詩亞這番話,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兒。我不明白她究竟被誰灌了迷魂湯,致使她現在竟然對我也存在著敵意。


  是她太講原則,還是過於警惕?

  抑或是我趙龍這個人,早已在她的心中消失,甚至是化愛為恨?


  她變的好快啊……


  但是瑪瑞詩亞最後還是沒能拗過伊塔芬麗小姐,瑪瑞詩亞不得不扶著凱瑟夫,準備去看傷。


  其實凱瑟夫的傷根本不用看,以凱瑟夫的身體素質,那對他根本造成不了太大的傷害,只不過最近幾天,他是無法象以前那樣正常活動了。


  對於伊塔芬麗小姐的邀請,我自然不能拒絕,雖然我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再是一名國家警衛,但是我現役過程中與伊塔芬麗小姐結下的深厚國際友誼,卻是永遠銘記在心的。


  也許伊塔芬麗小姐的出現,再次讓眾人感到了不解,尤其是金鈴、付聖冰等人,更是納悶兒。誰也不會想到,我會認識這麼多外國人,於是大家紛紛地開始猜測著關於我的一切……


  雖然說風波暫時平息,但是我總預感著,事情好像沒這麼順利。確切地說,剛才我對凱瑟夫的毆打,還不夠太過癮,我們積怨太深,豈止是三拳兩腳便能解決的?但是再一想,我反而覺得挺遺憾,我在想,如果凱瑟夫今天沒有喝酒,我能打的贏他嗎?即使是在他喝醉的情況下,我跟他交手已經顯得相當吃力了,由此可見他的實力已經遠遠地超乎了我的想象,我若想輕易贏他,也並非易事。


  而且,我的心裡還誕生了幾分歉意,剛才在大廳里,我將凱瑟夫的身份公諸於世,我沒想到伊塔芬麗小姐也在這兒,這樣的話,豈不是為她種下了幾分安全隱患?

  都怪我,考慮問題不夠周詳……


  就要跟伊塔芬麗小姐上客房的時候,付聖冰火急火燎地湊到我身邊,輕聲問了一句:「你跟她上去幹什麼,這個外國人是誰?」


  我當然不能泄露伊塔芬麗小姐的身份,於是搪塞道:「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


  付聖冰噘著嘴巴輕聲道:「行啊老趙,連洋妞兒都能泡上……你們不會是上去那啥……去吧?」


  我使勁兒拍打著自己的腦門兒,心想這付聖冰簡直太惡搞了,我真受不了她!我覺得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跟她相提並論,那就是齊夢燕的妹妹齊夢娜!


  口無遮攔、滿嘴污言……什麼話都能說的出來,什麼問題也都能問的出來!


  我沒再理會付聖冰,兀自地隨著伊塔芬麗小姐乘坐電梯上了客房。


  讓我沒想到的是,伊塔芬麗小姐這次下榻的房間,竟然仍然是上次來華時的房間。


  進屋后,伊塔芬麗小姐很客氣地請我坐下,並親自為我拿了一瓶果飲,遞了過來。


  但是事實上,我們對彼此都充滿了疑惑,於是竟然同時開口問了起來。我問她:「伊塔芬麗小姐這次來北京……」她問我:「師父你現在……」


  同時發言,也同時止住。略顯尷尬地相視一笑,我禮讓道:「伊塔芬麗小姐,你先說。」


  伊塔芬麗點了點頭,道:「這樣吧,我先介紹一下我這次來北京的幾件事……我是昨天到的北京,先是在國賓館住了一晚。其實我這次過來,有一定因素是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當時,我們向由局長提出,想讓你和由夢協助瑪瑞詩亞陪我,但是由局長卻說你轉業了,以前那次我知道你轉業的消息,還不敢相信。在我心裡你仍然是中國最優秀的警衛……由局長還告訴我,說你當了保安,我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後來由秘書告訴我,你當保安果然真的是為了我,你竟然真的是因為上次的那件事情被由局長安排轉業的……她還告訴了我你現在呆的地方……我感到心裡非常過意不去,於是今天和瑪瑞詩亞一起來了伊士東酒店,我就是希望能找到你,當面向你問清楚,這一切是不是象由秘書說的,是因為上次我的冒昧,才讓由局長安排你轉業的。上次我問你,你不說實話……」伊塔芬麗說的有些凌亂,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也許是她想急於將事情表達清楚,但是由於中文水平有限,反而使這些話說出來,顯得思路不太明朗,表達不夠清晰。


  我追問了一句:「你說的由秘書,是不是由夢?」


  伊塔芬麗點頭道:「是由夢由秘書。我來中國後跟她見過一次面。在國賓館。」


  我能體會到由夢的一番苦心,也許是由夢仍然想要盡千方百計,試圖讓我回返特衛局,儘管那樣的幾率近乎於零。這次伊塔芬麗小姐來華,由夢覺得解鈴還需系鈴人,於是便又想讓伊塔芬麗出面,在由局長面前繼續施加壓力……由夢這樣做,雖然有點兒畫蛇添足的嫌疑,但是卻反映出她對我的關切和期望。


  我再問伊塔芬麗小姐:「凱瑟夫也是陪你過來的?」


  伊塔芬麗道:「原來不是。凱瑟夫現在正在休假,但是我父親為了我的安全考慮,直接讓凱瑟夫來了中國。」


  我又問:「那在你身邊的那位女士,是?」


  伊塔芬麗道:「那是美國參議院某高官的女兒。她正陪父親來中國訪問,那個叫什麼什麼邁克的,據說是利用休假時間過來保護她的。我們在國賓館遇到以後,聊的挺投機,甚至成了好姐妹。就這樣,當我決定來伊士東酒店找你的時候,她也跟了過來。」


  我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道:「原來是這樣……凱瑟夫和邁克兩個人到了一塊兒,可真是一對活寶。」


  伊塔芬麗輕嘆了一口氣,道:「凱瑟夫可真讓我頭疼啊……他總愛惹事,師父,這次他究竟怎麼了,你們怎麼會打起來呢?」伊塔芬麗拿一雙藍色的俏美眼睛望著我,要答案。


  我將事情的經過一一說給伊塔芬麗小姐聽,伊塔芬麗聽后,眉頭皺緊,沖我說道:「回去之後我要告訴我父親,這個凱瑟夫太不像話!」


  我道:「那倒不必。只希望凱瑟夫這次能長教訓,不再這麼傲慢無禮。」


  伊塔芬麗點了點頭,轉變話題道:「對了師父,你,難道你就一直在這兒當保安?」


  我道:「是的。這個伊士東酒店,是我管轄下的安保項目之一。我是望京幾十個項目上的總負責人,中隊長。」


  伊塔芬麗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道:「師父我要當面問你一句,你還願不願意再回特衛局?畢竟,是我的魯莽造成了你受處分,讓由局長安排你退役。我必須要再努力地試一試,我想抽個時間去見見由局長,再想辦法說服一下他,看看能不能再將你召回去……如果由局長不買我的賬,我就讓我父親出面……」


  我趕快推辭道:「不用了伊塔芬麗小姐。我都退役很久了,而且現在生活的也挺好,都適應了,不想再回特衛局了。」


  伊塔芬麗反問:「真的不想回了?」


  我深深地點了點頭:「至少現在不想。」


  伊塔芬麗小姐又說了很多抱歉類的話,我只是回之一笑。


  但是令我想象不到的是,伊塔芬麗小姐說著說著,竟然――哭了。


  她太多愁善感了!

  「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了這麼大的牽連!當我知道你被勒令轉業之後,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兒,是我……是我們沒考慮周全,是我們為了試探蘇白美鈴,忽略了這件事情給你帶來的後果。師父,是我害了你……」伊塔芬麗眼睛里蓄滿了白亮,再一眨眼,眼淚竟然流了出來。


  我頓時一怔,想起了今年五月份我們被困在山上時的經歷,那時候伊塔芬麗也曾為我落過淚,但與這次的性質不同,這次是愧疚,而上次是感動。上次我為了保護伊塔芬麗,受了傷,伊塔芬麗小姐因為感動流下了眼淚,而且她甚至不惜撕扯自己的內衣幫我包括傷口……那一幕一幕,至今仍然徘徊在腦海,無法忘卻。那是我接手外賓護衛任務后最感動的一次,我和伊塔芬麗小姐互相感動著,甚至達到了心有靈犀的境界。那種境界超脫了警衛目標和隨身警衛之間的關係,讓我這個中國警衛,和一個Y國總統的千金大小姐,產生了深厚的感情。當然這種感情是指純粹的國際友情。


  我道:「伊塔芬麗小姐,你不必這樣,事情都過去好久了,這都是我的造化,命運。你沒有任何過錯。」


  伊塔芬麗神情異樣地看著我,她的臉依然是那張俏美細膩的臉,這張臉上印記了『善良』與『可愛』的痕迹。「趙師父,現在你做了保安,我心裡很不舒服,現在,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我安慰她道:「伊塔芬麗小姐,你不需要感到不安,我真的沒事兒,我現在過的很好,吃的香睡的穩玩兒的好,我生活的很好,也很幸福!」


  伊塔芬麗沉思片刻,突然一把攥住我的手,眼睛里閃爍過一陣光彩。她情緒激動地道:「要不,你,你跟我到Y國,我會讓我父親好好安排你,如果你還喜歡做警衛,那就留在我父親身邊,我父親其實一直挺欣賞你的。以你的本事,再加上我幫你求情,他肯定不會拒絕的,如果你不想再做警衛的話,我父親也可以給你安排一個不錯的工作,請相信我好嗎?」


  何等天真的說法,倒是令我產生了一陣由衷的感動。都過去這麼久了,伊塔芬麗小姐竟然能不顧個人安危,專程跑過來找我,怎能不讓我受寵若驚?

  我沒想到她會說這些話,但是也許她是對的,F國雖然面積不大,但是國民經濟發展的很好,像凱瑟夫、瑪瑞詩亞等元首警衛的待遇,比中國警衛何止要高几倍甚至十倍?

  但是面對伊塔芬麗小姐激動之下的表述,我又怎能同意?不管伊塔芬麗小姐會帶給我多麼巨大的財富,多麼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我都不會離開中國,別說是我現在還沒真正退役,即使是真的退役了,我也不會答應她。


  因為我是中國人。我喜歡中國這片土地。


  我笑道:「謝謝你伊塔芬麗小姐,我想我會留在中國的,不管怎樣,這是我的祖國!」。


  伊塔芬麗小姐仍然情緒激動,接著道:「但是你的祖國卻傷害了你,你為國家付出了那麼多,做了那麼多貢獻,而他們卻因為——」後面的話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實在無法說出口,她感到罪責在自己。「你到了Y國,我也可以把你留在我身邊,你再繼續保護我,難道不好嗎?你只需要加入我們Y國國籍,就有資格成為Y國侍衛。師父,我是真心地想讓你過去,至少,你去了Y國,留在我身邊,會比你在這裡當保安幸福的多……」


  我以笑代答,覺得這個伊塔芬麗小姐簡直太天真無邪了。什麼想法從她的口裡蹦出來都顯得那麼幼稚。


  但是我也能體會到她的好意,她是真心想幫我。


  我沉默的過程中,伊塔芬麗伸手握緊我的手,或者這是種肢體上的安慰,或者這是情緒激動的表露。我能感覺到她身上的清香,那種清香很熟悉,彷彿讓我記起了曾經的那些美好時光。


  幾分鐘后,伊塔芬麗又率先打破了沉寂:「趙師父,我想你可以考慮一下呢。說實話,我一直很感激你,你為我出付出了很多很多。每次發生情況,你都是不顧自己的危險,換回我的平安,這些我都能感覺的到。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保護神,只要有你,我就沒有任何可以擔心的!但是我這次來中國,沒有你的陪護,我感覺到心裡空蕩蕩的,總覺得缺少了什麼,缺少了重要的什麼……」


  這種褒獎,無疑是對一個警衛人員極大的安慰。


  作為一名國家警衛,能得到警衛目標如此的評價,我的內心充滿了幸福和滿足。儘管我現在已經是一名保安,儘管我正在以另外一種身份和角色踐行著一名國家警衛的責任。


  我感到伊塔芬麗抓自己手的小手突然用了一下力,身體也隨即朝我靠了靠,接著又說:「趙隊長,你難道寧願做保安,也不願意……不願意做我永遠的保護神嗎?」


  我頓時一愣,總覺得這句話里蘊含著一種特殊的暗示。也許是我誤會了伊塔芬麗小姐的意思,她只是在表達,她很想讓我去Y國擔任她的警衛員。


  見我不回答,伊塔芬麗也沒有繼續說話,反而是盯著我,看個沒完。


  「伊塔芬麗小姐,你很美麗,也很善良,你會一生平安的,相信我!」我輕輕一笑,不失時機地撤出自己被她小手束縛的手,輕輕地站了起來。


  伊塔芬麗也隨即跟著站了起來,立在我面前,真誠地望著我。


  也許此時此刻,我象是意會出了什麼,很可能,伊塔芬麗小姐這次來中國,就是要想辦法『動員』我去為Y國效力的……當然,這只是猜測。


  伊塔芬麗小姐沉默了片刻,接著道:「師父,你就跟我回Y國吧,好嗎?我真的很想繼續跟你學功夫。」


  我搖了搖頭,道:「對不起伊塔芬麗小姐,我不能去。現在我有很多事情要做,離不開。」


  伊塔芬麗道:「但是我早已習慣了受你的保護,在Y國,還有這次來中國,我都覺得很不適應。你要是現在還在特衛局多好啊……唉,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伊塔芬麗說著說著,又開始發表起歉意來。


  我和伊塔芬麗小姐談了很久,足足有兩個小時。


  說實話,再次見到伊塔芬麗小姐,我的確是挺高興的,但是只可惜我現在已經不是中國警衛的身份了,無法再繼續為她保駕護航。


  我只能在心裡祝願她這次來華順利,平安。


  當然,儘管如此,我也不能在這裡久留,我必須從那種虛幻的回憶中跋踄出來,回到現實,回到我在望京的保安隊,或者是回到天龍大廈。


  我期盼著瑪瑞詩亞和凱瑟夫早點兒回來,這樣我就可以安心離開了。


  五分鐘后,瑪瑞詩亞和凱瑟夫回來了!


  我發現瑪瑞詩亞和凱瑟夫很親近,瑪瑞詩亞挽著凱瑟夫的胳膊,凱瑟夫的酒勁兒似乎已經下去了,望見我,他皺緊了眉頭,似乎想說什麼,卻被瑪瑞詩亞用手一碰胳膊,止住了。


  瑪瑞詩亞微微地瞧了我一眼,說道:「趙秘書,你這次下手太重了,要是擱了別人,非得被你打死不可!」瑪瑞詩亞扶著凱瑟夫的胳膊,坐下,語氣中頗顯得有些興師問罪的元素。


  伊塔芬麗插話道:「凱瑟夫,你每次來中國都要鬧事,不鬧回事你是不是不死心啊?」


  瑪瑞詩亞搶先沖伊塔芬麗道:「伊塔芬麗小姐,這事兒也不能全怪凱瑟夫,是趙龍仗著凱瑟夫喝多了酒,下手太狠了點兒。凱瑟夫現在身上到處都是傷。你又不是沒看見,趙龍騎在凱瑟夫身上,往死里打!」


  聽聞瑪瑞詩亞如此維護凱瑟夫,我不知道心裡是何滋味兒。都說女人善變,這在瑪瑞詩亞身上得到了印證。記得在此之前,瑪瑞詩亞總是在伊塔芬麗小姐甚至是凱本里恩總統面前維護我,排斥凱瑟夫,但是現在卻恰恰相反,變成了維護凱瑟夫,排斥於我。我不知道這短暫的幾個月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瑪瑞詩亞有了這麼大的轉變。從一個對我懷有不切實際的愛慕的開放型女孩兒,變得如此事故,如此陌生。我甚至在她看我的眼神里找不出絲毫的友好氣息,只是她對凱瑟夫,卻多了幾分關切,甚至是曖昧。


  這正是世事變遷,令人難料啊!

  當然,我不能怪瑪瑞詩亞,這也許不是她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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