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章&
347章
此時的金鈴,頗為我的狀態擔憂。她將腦袋伏在我的懷裡,我能感覺到她顫抖的身體。
我輕拍了一下她的後背,安慰道:「放心吧金鈴,沒事兒的!是他陳遠澤作惡在先,你現在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
金鈴的眼睛里含著淚,淚汪汪地抬頭看我,感激地撫摸著我的胸膛,道:「趙龍,你對我太好了!為了我你不惜得罪陳遠澤!但是,但是他畢竟是眉姐的兒子,我擔心眉姐會——不行不行,我得給眉姐打個電話!」她緊張地從我懷中站直了身子,找到了手機準備撥號。
我一伸手攔住她:「算了金鈴,別做這種無用功了!你現在需要洗個澡,然後換套衣服!」
金鈴湊過來,俏眉輕皺:「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呀?眉姐還有陳富生,肯定饒不了你!這裡,現在這裡很不安全!」
我叼上一支煙,道:「放心,陳先生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金鈴道:「但陳遠澤是陳富生的兒子!親生兒子!你知不知道,去年的時候,有一次陳遠澤開車出去飆車,被一個開車官二代罵了幾句,結果陳富生派了好多人過去,不光把那個官二代的腿給打折了,還把官二代的父親拎出來下跪求饒,事情才算勉強過去。但今天,我們得罪了陳遠澤,這意味著什麼你不知道?」
我仍然道:「事情沒你想的那麼悲觀!」
金鈴輕嘆了一口氣,似是對我的盲目樂觀有些擔心,她沉默了片刻,突然拎住我的胳膊,神色定了定,說:「趙龍,要不然,要不然我們去美國避避風聲!走走走,現在就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我苦笑道:「金鈴你用得著這麼驚慌嗎,放心吧,有我在,就不會有事!他陳遠澤再也不敢過來欺負你!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覺得你是不是應該換個居住環境了?對了,我們望京大隊旁邊有一排別墅,還有幾幢沒賣出去,你在那兒買一套,我安排幾個保安保護你!」
金鈴急道:「現在已經不是換居住環境能解決的問題了,趙龍,我們必須要出去避避風頭!至少,至少你要出去避避!」
我道:「金鈴,你怎麼就是不相信我呢!我說沒事就會沒事,放心吧!」
金鈴道:「你這是盲目樂觀!陳富生的手段多麼毒辣啊,你留在這裡,等於送死!」
我道:「天龍公司現在離不開我,陳富生暫時還不敢殺雞取卵!」
金鈴急道:「天龍公司沒有誰都行,就是不能沒有陳富生!你別把自己估量過高,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先保證自身安全!你為了我得罪了陳遠澤,我們惹不起陳家,只能躲一躲!」
我見金鈴執意要出去躲一躲,只能道:「要躲你出去躲,我反正不躲!」
金鈴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沉默片刻后,又道:「那也好,你不躲我也不躲,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陪著你。讓我們一起承擔!大不了是,不能同生,卻能同死!」
我皺眉道:「瞧你說到哪兒去了!死啊死的!」
金鈴道:「對了趙龍,不如我們現在買些禮物去找陳富生,也許他能放我們一馬呢?」
我厲聲道:「買個屁!你放心,陳富生不敢拿我怎麼樣!」我一捏鼻子,一副浩然正氣湧上心頭。
就這樣,金鈴與我對峙良久,最終仍沒有達成共識。
大約十分鐘之後,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打開一瞧,竟然是眉姐的電話!
接通,那邊傳來了眉姐氣呼呼的聲音:趙龍反了你了是吧?
我頓時一愣,馬上意識到眉姐肯定是知道了陳遠澤的事情,趕快道:眉姐,您誤會了,肯定是誤會了。
眉姐罵道:誤會?遠澤臉上那個巴掌印兒,難道不是你打的?你現在仗著陳先生對你的器重,簡直是為所欲為了是不是?趙龍我告訴你,這件事,我跟你沒完!
我趕快道:眉姐您聽我說-——
但此時此刻,眉姐已經憤憤地掛斷了電話。
我苦笑,將手機收了起來,瞬間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妙。我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衝動了?
金鈴見此情景,眉頭更顯憂慮,她掏出手機來給眉姐打去了電話,本是想為我洗脫責任,誰想眉姐也順水推舟地把她暴罵了一頓!
金鈴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她突然一下子撲進我的懷裡,連聲道:「趙龍都是我連累了你,連累了你啊!」
我裝出大氣凜然地道:「談什麼連累!是我主動過來的,遇到這種事,我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我伸手為金鈴擦拭了一下眼淚,但緊接著,金鈴眼睛里再蓄滿了白亮。她是一個堅強的女人,但是面臨此事,她也有些不甘心。
金鈴將腦袋伏在我的肩膀上,似是用這樣一種溫存的方式,對我進行補償。她身上飄散著一種特殊的清香,很熟悉,但又有些陌生。我迎合著她的溫存,與她擁在一起,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
金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沖我說道:「對了趙龍,你在望京不是有幾千人的隊伍嗎,你趕快回隊部避一避,至少你的幾千手下能暫時保護你!我們再想辦法,再想辦法!」
我笑道:「現在還沒到那種程度!你放心,我有辦法解決!」
金鈴道:「再晚了就來不及了!現在眉姐都知道了,陳富生很可能也知道了!」
我道:「知道就知道吧,我頂著!」
我將金鈴從我懷中輕輕推開,站起來叼一支煙,思索片刻。
讓我局促的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這次,是陳富生打來的電話。
我抱著迎接暴風雨的準備,接聽了電話。
那邊傳來了陳富生的聲音:趙龍,馬上過來一趟,給你半個小時時間!
我道:陳先生您聽我說——
陳富生打斷我的話:你先不用解釋,過來再說!
他掛斷了電話,只剩下躇躊的我,在暗作各種猜測。
金鈴搖晃著我的胳膊道:「趙龍你不要去,千萬不要去。陳富生心狠手辣,他不會饒過你!」
我道:「必須得去!不去反而會說不清。」
金鈴道:「你要實在想去,我陪你去!大不了,大不了我認命!只要能保住你,我做什麼都願意!」
我輕撫了一下金鈴的頭髮,道:「傻丫頭,你什麼都不用做。我一人去就行了!」
金鈴使勁兒搖頭:「不行,我不能讓你過去送死!」
我反問:「你怎麼知道是送死?我很了解陳先生,他是一個很講原則的人,更何況,他需要我為他做事。他不可能因為陳遠澤臉上的巴掌印兒,就要殺我。」
金鈴爭辯道:「陳富生做事詭異,我真怕他——」
我打斷她的話:「怕什麼!不怕!」我將金鈴推開,兀自地走到門口,沖金鈴囑咐道:「記住,鎖好門,不要隨便放人進來。今天晚上,實在不行先去我的大隊部避一避,我會安排人過來接你!記住,這件事情,千萬不要跟任何人提及!」
眼下,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為防陳遠澤調頭回來,我只能採取將金鈴保護起來的方式。
我打電話撥通了金彪的電話,讓他帶人過來,將金鈴接過去。
金彪和金鈴沾點兒親戚,因此讓他出面最合適。
我打過多電話后堅定地走出了屋門,金鈴猛地追過來,用最瘋狂的吻,為我送別。她當然能意識到情況的緊急,沖我道:「趙龍,你是為了我才受到陳富生追究的,不管怎樣,我都等你。要是陳富生打斷你的腿,下半輩子我當你的腿;要是陳富生殺了你,我也上道陪你做鬼伴兒。要是-——」
我打斷她的話:「別傻聯想了,情況沒那麼嚴重。」
金鈴沒再說什麼,只是一個勁兒地哭,雙手緊緊地擁攬住我的腰,摟的我喘不過氣來。
再過了一分鐘左右,我果斷地打斷金鈴對我的纏綿,堅定地下樓,離開。
金鈴追了上來,哭著送我啟程。
我驅車而去,透過車窗,望見金鈴那張漂亮的臉上,始終掛著白亮。
眾多的想象之中,車子在相對黯淡的公路上行駛著,夜色充滿了溫情,風中夾雜著陣陣暖意。呼嘯的汽車,一輛一輛競技行駛,印證著北京這座大城市的繁華和活力。
美麗的望京漸漸消失在身後,在趕往總部的路上,如同一段艱難的跋涉。
回到總部,院內燈火通明,待我驅車駛進院內,門衛值班保安迅速地將大門緊閉。
此刻,真有一種『瓮中捉鱉』的狼狽。
我懷著一種特殊的心情往裡走,在大樓門口遇到了陳富生的女秘書。
女秘書面帶焦急地望著我,說道:「趙大隊長,陳先生和眉姐正在上面等你!你闖禍了?」
我皺眉道:「我沒闖禍,是眉姐的兒子闖禍了!」女秘書道:「眉姐現在很生氣,要發瘋了似的!還有,陳遠澤也在,看樣子——」
我打斷她的話:「看樣子我性命不保?」
女秘書趕快搖頭:「沒那麼嚴重,但是也樂觀不到哪裡去!趙大隊長我勸你,你進去以後,先給眉姐道歉,主動承認錯誤,看看能不能挽回一點局面!」
我冷哼道:「我又沒犯錯,憑什麼向她道歉?」
確切地說,這件事並沒有驚動太多人,從院內的情況便可察覺出。
心懷忐忑地走到陳富生辦公室門口,我敲門三聲。『
咔』地一聲,門被打開,映入我眼帘的,是怒氣沖沖的眉姐!她抱著胳膊咬牙切齒地望著我,幾乎是罵了起來:「你還敢來?給我進來!」
稍移步,眉姐重重地關緊門。
辦公室里就陳富生一家三口,陳遠澤委屈地立在牆邊兒上,臉上的傷痕越發明顯。陳富生則安靜地坐在輪椅上,不發一言,神情顯得格外凝重。
我感覺這種氛圍之下,充滿了火藥味兒。
看來,這一關,恐怕是不太好過了!
我走了進去,陳富生微微抬頭瞧了我一眼,追問一句:「去金鈴那兒了?」
明知故問!我點了點頭,想佔據主動態勢:「陳先生,我向您領罪!我知道自己下手太重了,傷了遠澤。但我那是迫不得已。陳先生,您懲罰我吧!」
陳富生沒答話,而是繼續用中指敲擊著桌面,再問:「你去的時候,碰到了什麼?」
我實話實說:「我去的時候,見,見遠澤正要對金鈴施暴!」
陳富生嘴角處綳發出神秘一笑:「好,我都知道了!不過你把遠澤打成這樣,我怎麼向你們眉姐交待?」
未等我說話,眉姐率先移步過來,在我面前指手畫腳:「趙龍算我和陳先生看錯了你!我們給了你地位,給了你最優厚的物質條件,讓你在天龍公司具有了最好的待遇。可你呢,你現在竟然,竟然欺負到我們家遠澤頭上來了!你看看遠澤他,他還是個孩子,被人打成了什麼樣子?你這是在打遠澤嗎,你這明明就是在煽我和你們陳先生的耳光!」
眉姐掐著腰,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發火。
我沖眉姐道:「眉姐,這件事主要責任在我,您怎麼處置我,我都認了!」
眉姐冷哼道:「認了是吧?那好,今天我要替遠澤出頭,一槍斃了你!」
我頓時一驚,總覺得這一幕出現的過於戲劇!在我的推測之中,眉姐應該是『自己人』,但眼下,她竟然說要斃了我?
而陳遠澤見母親如此為自己作主,更是顯得囂張跋扈,他指著自己臉上的血印沖我瘋狂罵道:「從一開始你就跟我搶女人,從一開始你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今天我爸媽作主,崩了你個狗日的!從此天龍公司少了一個禍害!」
他惡人反咬一口,我也不甘示弱,沖陳遠澤道:「想崩了我,可以。我無怨言。但是你作為陳先生的獨子,我必須提醒你,多行不義必自斃!你這樣下去,是在為陳先生臉上抹黑,到了彼此都無法收場的時候,陳先生將為你蒙受不可挽回的代價!」
陳遠澤正在反駁,眉姐抱著胳膊迎到我跟前,皺眉道:「還輪不到你教育遠澤!他有爹也有娘,你算幹什麼的?你仗著陳先生對你的信任,欺負到我們家遠澤頭上了。好,既然這樣,我只有替陳先生揮淚斬馬謖了!」
她說完后,沖門外厲聲喊道:「叫四大教官進來!」
不一會兒工夫,李樹田、喬靈以及潛龍,都紛紛趕到。
眉姐憤憤地坐在沙發上,別起了雙腿,沖三位教官發號施令:「李教官,喬教官,潛龍教官,今天我交給你們一個光榮的任務!」
李樹田帶頭道:「請眉姐吩咐!」
眉姐微微地點了點頭,伸出一根手指頭指向我:「看到這個人了嗎?我要你們,讓這個人徹底消失!」
李樹田等人頓時一愣,喬靈率先發問:「眉姐,這是怎麼了?」
李樹田也跟著問:「這傢伙又惹禍了?」
眉姐站了起來,走到陳遠澤跟前,道:「看看遠澤,他臉上的傷,他身上的傷!就是這位趙龍趙大隊長一手所為!」
三位教官紛紛望著我,李樹田皺眉抨擊道:「趙龍啊趙龍,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是不是?陳先生和眉姐都那麼提拔你器重你,你呢,你都辦了些什麼?連遠澤你都敢打,你他媽的尾巴也翹的太高了吧?」
喬靈湊近,擔憂地望著我,試探地追問:「師兄這是怎麼一回事呀,眉姐怎麼會發那麼大火!」
我淡然一笑,心裡猶如五味翻滾。
眉姐在地徘徊數步,再次在我面前站定,沖李樹田等人強調道:「沒聽到我的話,是不是?我的話不好使,是不是?」
喬靈焦急地沖眉姐道:「眉姐,我們是不是再商量商量?」
眉姐堅定地道:「沒商量了!誰敢欺負遠澤,誰就得死!」
此時此刻,緊張的氣氛,令所有人窒息。
面對眉姐的強硬態度,我只有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陳富生,但陳富生卻始終一言不發,只是拿中指上的那枚玉扳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