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霸者之氣
陌生的聲音，卻是熟悉的感覺。
冷酷，決絕，淡定。
這明顯是黑暗世界的感覺。
程立偉收起了剛開始的輕視之心，暗中調整姿勢，擺出一副迎戰姿態，身體周遭的明顯漏洞，被他不知不覺地給填補上了。
「黑子，還不下來？」
黑衣人對著在樓梯上磨磨蹭蹭，還隨時準備朝著何清影房間偷襲的人影叫道，對於對方不聽自己的指揮，顯然是有些憤怒。
「是！」
黑子聽到聲音，身體一僵，似乎對黑衣人極為忌憚。他當即停止了偷偷摸摸的舉動，一瘸一拐地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而黑衣人，自始至終眼睛都在盯著黑子，根本沒有看程立偉一眼。程立偉的調整，反而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一時間，饒是在黑暗世界縱橫捭闔的程立偉，也是有些吃不準，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一個能夠對你不屑一顧的敵人，要麼是自大狂，要麼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身經百戰的程立偉深諳這一點。
轉眼間，黑子已經一瘸一拐地來到了黑衣人的身旁，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裡。
「你是誰？」
程立偉嚴陣以待，冷靜地問道。
「我們是誰不重要，既然黑雕大人在這裡，那，今天我們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不是嗎？」
說這話的時候，黑衣人還故作幽默地攤開了雙手，好像格外無奈而委屈一樣。只是，無論是程立偉，還是旁邊的黑子，都能夠從他的語調中，感覺到那種濃濃的挑釁意味。
「呵呵，很好，很好。」
程立偉反而冷靜了下來，站穩了身子，一步一步地朝前走著。
「能來到這裡，找到我黑雕，卻全身而退，你不覺得，這有點兒不可能嗎？」
話語，從開始的客氣，慢慢變得冰冷。等到走到黑衣人身前一米處的時候，黑子，已經感覺到了空氣中那種濃重的殺氣。
是的，殺氣。只有上過戰場，雙手曾經沾滿獻血的人才有的那種殺氣。
「哦？你要怎樣？」
黑衣人抱著雙手，瞟了瞟程立偉，鼻孔中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冷哼。
「留下點兒東西，似乎不難吧？」
說時遲，那時快，程立偉話音未落，身子飛快地往前一探，單手伸出，化拳為爪，朝著黑衣人臉上的那塊黑布抓去。
「哼！」
黑衣人又是一聲冷哼，輕巧一個側身，毫不費力地躲開了去。
甚至，為了顯示自己的實力，他根本沒有朝著身子已經有些破綻暴露在自己眼前的程立偉下手。
呵呵，這種實力，還犯得著偷襲嗎？他不屑。
「啊！」
黑子一聲尖叫，將黑衣人的優越感瞬間葬送——程立偉，根本就是一個佯攻，所要偷襲的，並不是他黑衣人，而是一旁被遮住視線還行動不便的黑子！
「卑鄙！」
如此自負的黑衣人，沒想到一上來就吃了個這麼大的虧，一下子暴怒起來。在程立偉抓向黑子的時候，他也是一個閃身，朝著程立偉的後背偷襲過去。
現在才明白過來，豈不是有點兒晚？
一步快，步步快。程立偉單手往黑子胸口一抓，猛地一個發力，鬼魅一般地錯步到了黑子的身後。
「啊！」
猝不及防的黑子，胸口又是一疼——被黑衣人抓了個正著。
「你他媽不會躲啊？！」
黑衣人憤怒地沖著痛得大叫的黑子吼了一句，一把將他拉到了身後，瞪著一雙眼睛，死死地看著程立偉。
「哎呦，剛才不是還很淡定的嗎？」
偷襲成功的程立偉，自顧自地往樓梯上一坐，說道。他手往兜里一摸，好可惜，沒有煙，不然抽一口多好。
「什麼時候黑雕也學會偷襲了？」
黑衣人憤憤地說道。
「大哥，你這麼牛，連自己的小弟都護不住，還好意思說別人偷襲？」程立偉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說什麼偷襲不偷襲，是不是太假了？你讀書多，腦子讀傻了嗎？」
說完，程立偉還學對方剛開始的樣子，也是攤開了雙手，聳了聳肩。
「狡辯！」
黑衣人總算沒有太自負，將黑子往旁邊的沙發上一推，讓他直接脫離了戰鬥的範圍，這才一步一步朝著程立偉走了過來。
「呦，來壓迫啊！好嚇人！」
程立偉「驚叫」一聲，沒有起身，而是下盤一動，朝著旁邊生生移了一米，重新保持了和黑衣人之間兩米多的安全距離。
「膽小的傢伙！」
黑衣人不屑地輕斥了一聲，腳下發力，朝著程立偉所在的樓梯，揚起一腳，直接沖著對方的面門處攻擊。
「哎呦！好快！」
程立偉煞有其事地叫了一聲，身子，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應，還是穩穩地坐在了那裡。
不對，哪裡不對。
黑衣人腿腳往前攻擊著，眼看著離程立偉的面部已經越來越近了。只是，面對著穩如泰山的程立偉，他的心中，卻是一種越來越強的危機感。肯定有哪裡不對，至於是哪裡，他一時間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嗯？腳底什麼東西？好疼！
就在黑衣人的腳離程立偉的面部只有差不多一公分的時候，腳下感覺踩到了什麼東西，猛地一個打滑，跪在了程立偉的身前！
是黑子剛開始偷襲程立偉的鐵菱！
「不要這麼客氣。愛卿平身，平身。」
早已料到這一幕的程立偉，不忘沖著齜牙咧嘴的黑衣人開著玩笑。
「你大爺！」
如此屈辱的一幕，終於徹底激怒了黑衣人。他一聲暴喝，將沾滿了獻血的褲子猛地一撕，狠狠地扔在了程立偉的身前。
好強悍的殺氣！
不遠處的黑子，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心有餘悸地看著黑衣人的舉動。
「怎麼這麼不禁逗呢？」程立偉笑著，雙手按著身下的樓梯，再次往後退了退，說道：「幹嘛這麼看著我啊？這是你那個黑子隊友扔的，又不是我。」
一聽這話，黑衣人更是一陣氣結。今天他如此被動，卻是如程立偉所說，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為黑子的緣故。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少廢話！」
黑衣人直接打斷了程立偉的話，一腳將身前的幾個鐵菱踢開，揮舞著拳頭，朝著還穩穩地坐在那裡的程立偉狠狠砸去。
既然你這樣自負，你就去死吧！黑衣人惡狠狠地想到。
「砰砰砰！」
他的眼前，瞬間泛起了點點金屬的光色。
這是什麼？
黑衣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覺得拳頭上傳來了一陣熟悉的感覺。那種金屬扎到骨頭上的感覺。
是鐵菱！
隨著拳頭上傳來的陣痛，幾乎是下意識地，黑衣人就停止了進攻的動作，再次痛苦地蹲下了身子。
「嘖嘖嘖，怎麼這麼不長記性呢？！」
程立偉拍了拍雙手，不用想，剛才的鐵菱，正是他偷偷扔出來的。
慢慢地站起身子，程立偉走到黑衣人的身邊，教育道。
憤怒，屈辱，不甘，無奈。
黑衣人捂著拳頭，揚起了頭，恨恨地盯著近在咫尺的程立偉，真得想衝上前去咬上他一口，甚至是像程立偉那樣，也來一次偷襲。只是，腿腳都被暗算的他，一個踉蹌，又是往前一撲。
要不是最後時刻他的手往前一撐，只怕是又要再次給程立偉來一個下跪。
「師傅！」
黑子沒想到形勢竟然轉換得如此之快，也是在後面悲情地叫了起來。
師傅？
程立偉一愣。
就在這時，已經近在身前的黑衣人，眼中寒芒一閃，從袖底「噌」地亮出了一個尖刀，朝著程立偉猛地刺去。
「去死吧！」
黑衣人眼中閃現著兇狠，單手撐地，努力地將手中的尖刀奮力刺出。尖刀頂端，隱隱可以看見一絲又一絲詭異的黑色，刀上，竟然是被暗中淬了毒。
形勢，再起變化。
黑子一下子張大了嘴巴，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剛剛一個下意識的呼喊，竟然能夠給場上的局勢，帶來如此大的變化，也是震驚不已。
「噗」的一聲輕響，根本來不及閃避的程立偉，直接被尖刀刺進了腿部！
驚訝，狂喜，驕傲，一時間，各種複雜的情緒，全部湧上心頭，黑衣人禁不住仰天大笑。
「哈哈！黑雕，罪有應得！你他媽罪有應得！」
他的身上，因為迭遭暗算，手上和膝蓋處，均已是鮮血淋漓，隨著他的動作「滴答滴答」地往下淌著，更給靜謐的屋子，平添了幾分恐怖。
作為背景，程立偉就一言不發地愣在身前，尖刀，靜靜地插在他的腿部。
「師傅！」
黑子也是完全沒有想到竟然能夠一擊得手，立即興奮地衝上前去，直接抱住了黑衣人，要不是這是在何家別墅，只怕是早已經興奮地歡呼起來了。
「哼！我讓你偷襲，我讓你偷襲！告訴你，偷襲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黑雕？哼哼，黑暗世界無人不知的黑雕？他奶奶的，也不過如此嘛！」
「想搞定我？去你娘的，也不看看你幾斤幾兩！」
不到一分鐘，黑衣人已經飛快地為程立偉奉上了三句惡毒的嘲諷。
「師傅，他，為什麼沒有流血呢？」
就在這時，一旁看著欣喜若狂的黑衣人和一言不發地程立偉的黑子，指著程立偉那始終完好如初的腿部，好奇地問道。
什麼？！沒流血！？
黑衣人一驚，順著黑子的手指一看，程立偉的手，握在整個匕首的末端。而匕首的前端，已經齊根扎進了對方的褲子中了，竟然沒有流血？
什麼情況？
他盯著眼前的一幕，使勁兒揉了揉眼睛，發現還是沒有任何的鮮血順著褲腿流出。難道？
「呵呵，至於不至於啊？這點兒簡單的道理，竟然還要想這麼久嗎？」
程立偉笑了笑，將匕首輕輕一抽，從褲腿中抽了出來。兩人才看到，匕首前端的金屬部分，已經全部碎掉了！
程立偉剛才，靠著瞬間的爆發力，直接將匕首給震碎了！
「我黑雕，哪有那麼不經打？」
程立偉冷冷一笑，晃了晃手中的匕首，一股至強的殺氣，再次將兩人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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