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顧韻萱走了
第三百零二章 顧韻萱走了
回到大周葯庄的時候已經臨近半夜,對田不二和常歡囑託了一番后,易秋這才從懷裡拿出了白詩雨的那封信,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宅院當中。
推開了宅子的大門,易秋邁步而入,正打算進到卧室當中,耳旁卻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風聲,緊接著一隻手掌就貼到了他的小腹上!
手掌柔弱無骨,在貼到了他小腹的第一時間,便有暗勁從掌心處發出!
這是非常明顯的寸勁技巧,並且手掌碰觸在自己小腹處的感覺也無比的熟悉,所以易秋瞬間便反應了過來,偷襲之人……是顧韻萱。
儘管有些意外,但並不妨礙易秋做出正確的應對。
隨著顧韻萱的手掌貼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易秋沒有反擊,也沒有硬抗,而是輕快的後退了一步。
就是這一步後退,使得易秋和顧韻萱的手掌之間拉開了一個距離,本已經蓄勢待發的寸勁技巧頓時如同無根的浮萍,再也沒有了發力的基礎。
一招落空,顧韻萱沒有再繼續追擊,而是反身點燃了大堂內的燭火。
「這大半夜的不好好在自己屋裡睡覺,跑到我的屋子裡來等著偷襲我?如果不是了解你的性格,我恐怕都要誤會你是不是想和我發生什麼超友誼的關係了。」
看著面無表情的顧韻萱,易秋翻了個白眼,開口說道。
「你對於危險的反應之快,似乎已經達到了近乎於本能的程度。我明明沒有任何殺氣,體內的氣息也收斂的足夠完美。在進入自己宅子的那一刻,又是你心神最為放鬆的時候。在這種情況下,都沒能偷襲成功,你在遭遇襲擊的第一時間所做出的應對和判斷,堪稱完美。說實話,我很意外。」
顧韻萱平靜的說道。
「等到你也像我一樣,經歷過那麼多的生死之間后,你就會明白我為什麼會反應這麼迅速了。」
易秋說話的同時,拿著白詩雨的信,轉身進了自己的卧房。
顧韻萱很是自然的跟了進去,靠在易秋卧房的門口,雙臂抱胸,開口道:「我之前就一直在想,寸勁既然如此強大,那麼為什麼在整個大陸卻似乎並不流行。除了學習的難度奇高以外,肯定還有別的原因。否則再如何有難度,也一樣會有大量痴迷於武道的人對之趨之若鶩。」
「方才你的後退終於讓我明白了原因。這寸勁的學習難度奇大,儘管威力驚人,但也同樣受限嚴重。只要發力的部位無法和對方產生那恰到好處的接觸,寸勁便根本無法施展。而想要抓住這一閃即逝的施展時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非身經百戰之人……難以完美的掌握。」
「沒錯,寸勁和關節技一樣,都是極為受限的技巧,施展條件的苛刻,再加上易學難精,這才會逐漸沒落,到了現在,整個大陸上真正可以說是精通這兩種技巧的人,屈指可數。但毫無疑問,對於真正懂得什麼是戰鬥的人來講,這兩種技巧擁有著無可比擬的價值。」
易秋點了點頭,看到顧韻萱就這麼靠在自己的卧房門口,不由得摸了摸鼻尖,開口道:「我說顧仙子,你這大半夜的跑到我的宅子里,難道就是想和我說這麼幾句話?」
顧韻萱沒有回答易秋的詢問,反倒是看向了易秋手中的信封,開口問道:「有人給你寫信?」
「是我喜歡的姑娘寫的,怎麼?你難道還想看看信的內容?」
易秋揚了揚手中的信封。
「如果你不介意,我確實很想看看裡面寫了什麼。」
顧韻萱理所當然的說道。
「我當然介意!」
易秋沒好氣的說道。
「還真是無情,咱們兩個現在好歹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在外人眼裡,估計已經認為我是你的女人了。既然如此,難道我連看一看競爭者的信都不行嗎?」
顧韻萱的臉上浮現起了一絲難得的笑意。
「你到底想幹嘛,如果沒什麼正經事的話,我可要休息了。」
易秋對於顧韻萱沒什麼辦法,實在是顧韻萱那清冷的性子,讓這種秉燭夜話根本沒有丁點香艷的味道。
「我就要走了,所以來跟你道一聲別。」
顧韻萱臉上那一絲不怎麼明顯的笑意重新消失,平靜的開口說道。
「走?去哪?」
易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家裡出了點事情,所以要回去處理一下,原本我是想要和你一起前往皇都的。不過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只能等著到了皇都,再見面了。」
顧韻萱說的很籠統,從她的臉上也根本看不出任何內容。
易秋不由得撓了撓頭,開口道:「麻不麻煩,需要幫忙嗎?」
「不用,只是一些人對於家族這麼早的確定我為下一任家主非常不滿,所以始終想要找一些機會來挑戰我的繼承權。我這次離家的時間有些長,那些人便愚蠢的認為機會來了,這算是家務事,我能處理。」
顧韻萱搖了搖頭,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不過眼神中還是閃過了一抹溫暖的味道。
「那好吧,既然是家務事,我也確實不方便出手。不過若是事情真的非常麻煩,你也不要硬撐,通過晨風堂傳信給我,總能夠給你提供一些幫助。就算你們顧家看不上現在的易家,可葯神谷的面子終究還是有些用處的。」
易秋開口說道。
「我知道的,其實這個家主的位子,我真是沒有任何興趣。但父母的期望太重,哪怕只是為了不讓他們失望,我也必須這麼一路走下去。有的時候想想,活著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顧韻萱罕見的嘆了口氣。
第一次看到顧韻萱如此明顯的情緒流露,並且還是表現出了自己柔弱的一面,易秋莫名的感覺一陣心疼,上前伸手輕輕的拍了拍顧韻萱的肩膀,卻是不知道該說些怎樣的話來安慰。
「不用擔心我,雖然和你認識時間不長,但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那種脆弱的人。這段時間和你學習寸勁,對我的幫助很大。天問九式我也差不多入了門,此次回去,我要讓那些人大吃一驚。」
顧韻萱那柔弱的展露只是一瞬之間,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平靜的說道。
「很多時候,只有死亡,才能讓人真正的恐懼。」
易秋遲疑了下后,終究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明白,放心吧。」
顧韻萱點了點頭,忽然張開雙手,然後略有些僵硬的擁抱了下易秋,整個動作很是笨拙,卻又無比可愛。
「我走了,咱們皇都再見。」
擁抱過後,顧韻萱同易秋說了一句,然後便轉身出了易秋的宅子,於夜色之中,飄然而去。